在那之后，我就给小郡主娓娓讲述着我那个时代的故事，一直到我的怀里传出了轻轻的鼾声，我才停止。饿了这么久，小郡主也很虚弱困乏了。于是，那一天晚上，我们又是相拥入睡。
    第二天醒来时，洞顶的光线照亮了阴暗地下河道的一处角落，我比小郡主还要早起来。
    距离被困在洞里，已经4天了，我们都已经饿得几乎没有了力气，甚至连呼喊声都是有气无力。
    那天一个上午，我们都是在昏昏沉沉中度过的，时间越久，我们的饥饿感就越强。
    那天中午，我们饿醒了，根本睡不着。
    而来救援我们的人，却始终没到。那时候，我几乎已经确信了，再等下去，也不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我们恐怕真的会死。
    “臭贼，趁着还有力气……可以让我体会一下吗？”在我怀里的小郡主用虚弱的声音问我，让我昏沉的神志微微清醒了过来。
    “你真的想明白了？要是我们获救了，你怀了我的孩子，怎么办？”
    “臭贼……别拐弯抹角的了，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没力气了……”小郡主弱弱地说道，“快点，算我求你了，行吗？”
    这似乎是小郡主最后的心愿了，而我也是真的没有拒绝的理由。
    可是，或许人到了绝望的顶点，反而会渐渐不再害怕，甚至会找各种事来逃避死亡和恐惧吧。而眼下，或许是唯一能够让我们暂时忘记死亡恐惧的办法了。
    “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知道……臭贼……”小郡主纤柔的娇躯在我的身体动了一下，有气无力地说道。
    听到她的声音，我最后还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曾几何时，和小郡主这样的女孩子在一起，是我最大的梦想了。而现在，虽然有了机会，我却并不怎么亢奋。反而有种疲惫和茫然，我有的，只是像最后的晚餐那样的悲哀和沉寂。
    我那时候怎么也没有想到，我这一辈子最后一次发生关系的女孩居然是国家副主席的孙女，也是和我曾经喜欢过的女孩有着极为相似容颜的小郡主。
    也许，这真的是死而无憾了吧。
    我们依旧紧紧拥抱在一起，不分彼此，我和小郡主的身上都被泥土给沾湿弄脏了，两具雪白的躯体上沾了满满的泥土。
    清冷的月光从井顶之上投射而下，照在我们两个人身上，皓白的月光如同一层璞玉贴在我们的身上，把我们的身体染成了无暇的洁白。
    寂冷的地洞里，黑色的河水依旧川流不息地流淌着，哗啦哗啦，如同奔腾不息的生命之歌。
    做那种事是非常花费力气的，所以在我和小郡主缠绵之后，我们两个本来就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的人只能软趴趴地相拥着倒在地上。
    那时候我精神困顿，神志疲乏，甚至在想，也许我就这样抱着小郡主死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四天，就这样过去了。
    接下来，是最难熬的第五天。
    5天不吃饭是什么样的感觉？恐怕没有经历的人很能够体会到，5天不吃饭，整个人差不多就快失去理智了，视野里能够看到的肉，活的物体都会让你流下口水，产生想要吞咽的想法，那天我和小郡主拥抱在一起，她那娇软的身体被我抱在怀里，我神志迷糊，甚至有几次把小郡主那白皙的身体当成小羊羔，产生了错觉，有一种想一口咬下去，撕裂她的皮肉，把她的血和肉都吞进肚里饱肚的冲动。如果不是我还有着一点理智，我想我真的会做出最疯狂最丧尽天良的事来。
    听着洞里的水声，我知道自己就快要死了，我的四肢绵软无力，身体僵硬酸痛，胃里胃酸翻腾，胃袋都在剧烈地收缩。
    小郡主的状态比我还要差，昨天晚上的一番缠绵，让她耗尽了所有的体力，她本来就比我瘦小，比不上我一身肥肉奈耗。结果第五天的时候，小郡主几乎醒不来了。
    “喂，醒醒。”看到小郡主倒在地上，紧闭着双眼，我急了，摇晃着她的身躯试图让她醒来。
    可是，小郡主就那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醒醒……快醒醒……”小郡主一动不动的僵冷模样让我心急如焚，我拼命地摇晃着小郡主，试图让她醒来。这几天在地洞里，小郡主的陪伴是唯一支撑我活下来的信念，因为有一个人在最绝望的时候陪着自己，所以我才能够支撑这么多天，如果她比我先死了，我也会精神崩溃，紧随而去。
    小郡主还是一动不动。我的心忽然凉了。
    “醒醒……”我一次又一次地摇晃着小郡主，然后，我发现自己居然哭了，甚至连声音里也带了一丝的哭腔。
    我为什么哭了？
    小郡主和我相识才不到一个星期，我和她谈不上有太多的交情，可是为什么现在，我却是为她而哭泣？
    那时候，我才明白，人在最绝望孤独的时候，哪怕是一只老鼠，一只小虫，也能成为你的精神依赖。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我的泪水缓缓流淌而下，在我的摇晃之下，小郡主终于有了一点动静。
    “别吵我了，臭贼……我不行了，好冷，我想睡觉……”
    “不行，萌萌，别睡过去，坚持住啊！别在我之前死啊！”我摇晃着小郡主的身体，轻轻地把她搂抱而起。
    昏暗的阳光照亮了一圈光芒，落在了小郡主白玉般的脸上，小郡主那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哀绝。
    “臭贼……你怎么哭了？”小郡主看着我，漆黑而清灵动人的眸子里露出了一分的伤感。
    听到小郡主娇滴滴的话，我的泪水更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小郡主要死了，我也要死了。
    “别放弃，萌萌。再跟我说几句话吧，骂我臭贼也没关系，败类人渣也没关系！别一句话也不说地睡下去……！”我抱着小郡主，哽咽着。
    听到我的话，小郡主也突然哭了，可是她的声音里却是带着无尽的无奈。
    “臭贼……”小郡主哽咽着，嘴角露出意思凄楚的笑容，“我不行了……臭贼，我好恨你，把我带到这里……害死在这里……可是……我现在要死了……却有点不舍得你了……好奇怪的感觉……臭贼，别管我了好吗，让我睡一觉……”
    听着小郡主的话，我的泪水像是两道暖流，在我的下巴不停地滴落而下，一滴又一滴，落在小郡主憔悴而光洁的小脸上。
    看着我哭泣的面容，小郡主的声音越来越细，她靠在我的怀里，丝丝的秀发贴在我的胸膛处，淡淡的温暖和芳香如同绽放在春天的野百合。
    “臭贼，还是谢谢你让我体会一次当女人的感觉……男人和女人的爱情……真好……”
    小郡主的声音渐渐低落了下去，最后，就像是虚无空间里吹起的淡淡清风，消失在黑暗之中。
    唯有涓涓的流水声，奏响着万载不变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