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老,这件额冠的排卖价格是十四万八千金币,达到了拍卖场五年以来的记录哟,去除我们收取的佣金和税金以外剩余的十二万都在这里,请您温!柔!地!好好查看一下,哟呵。”
欧迪将卡片亲手递了过来,身兼拍卖场主管以及三级机关师,以他的身份能够亲手接待的客人少之又少。
不过即使是被他亲手接待,估计客人也不会感到高兴就是了。
“嗯。”
海灵应了一声,罗慎伸手接过储金卡,这一类卡片似乎在整个大陆都是通用的,虽然外形有着各种差异。
虽然欧迪这个人不会令人感到高兴,但罗慎不会和钱过不去,储金卡上的数字是真实而温暖的,看着那一串零心中就感到愉悦,尽管不清楚日后烧钱会烧成什么样子。
“然后呢,这是咱们拍卖场的贵宾标牌,以后您要是在光顾咱们这里的话有好多——好多的优惠哦!只要是在咱们飞鹰拍卖场,走到哪里都一样有效。”
说着,欧迪把一个金色的飞鹰展翼徽章拿了出来,郑重其事地交给罗慎,仿佛比那张储金卡还重要十倍。
“知道了。”
这大概就是那种“不明白但是很厉害”的东西,虽然不太清楚具体,但罗慎也隐约知道这个徽章非同小可。
“机老,以后有什么好事情还请光临咱们拍卖场哟,要不然人家会孤独的,呵呵。“
欧迪亲密地向罗慎抛着媚眼,脸上的粉底直往下掉,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本身就是一种恐怖的精神攻击。
“倒是有件事想问问你,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海灵让罗慎将两件东西收起,同时向欧迪冷声问道。
“哟哟哟,这是人家的荣幸呢,请您尽管说就是,不过即使是您也不能该问人家的年龄和三围哟。”
欧迪的脸上浮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红晕,按着胸口做羞涩状,另一只手摇来摇去,貌似生怕别人不去问他的三围。
谁他妈的要问这个啊!罗慎强忍着踢他一脚的冲动,仍然故作高深莫测地直立在那里。
“看你也算见多识广,在大武国,你可见过用罡阳固砧这门技法的人吗?”
海灵终于将话题转到了重要的内容之上,罗慎也暂时忘记了欧迪给自己带来的精神冲击,全神贯注地等待着回答。
“哦呵呵!您是要去找这样的人一决胜负吗?可惜人家日——理万机,没法亲眼看到真是太遗憾了哟。可是在咱们大武国,人家除了边州机关师联盟的会长炎匠常奇那小子以外还没见过有人会这门手法的呀。”
将手指再度翘了起来,欧迪拂了下唇边,抛出了一个飞吻。
“边州,炎匠常奇,告辞了。”
海灵重复了一遍两个关键词,让罗慎转身离开了会客室。
待罗慎的背影消失,欧迪咬着指尖,脸上的笑反而越来越灿烂。
“老师,这位大人究竟使用了什么机关术才做到这种程度的?”
推开门的青年躬身问道,显然是对欧迪十分尊敬。
“那不是机关术,呵呵,不错的话,他应该是机关人。”
欧迪熟练地拿出小镜子与化妆用具,在学生面前补妆。
“机关人……那就是机关人吗……”
青年不可思议地望着门外,尽管那边什么也看不到。
“所谓机关人呢,就是不能用咱们人类的想法来衡量的种族,那或许看上去是面具,但应该就是真正的相貌。看他衣服上没有任何标志,机关术比人家还要强上许多,而且你看没看得出来,这个人的感情非常淡薄,连看到人家都一点反应都没有,哼。”
“老师,没有反应是正常的……”
“什……什么!”
“不,没什么,请老师继续。”
青年再度向欧迪鞠了一躬。
“嗯,看起来他有和咱们长期合作的意向,马上通知大陆所有分行,万一他有什么要求就要全力做到,能与机关人扯上关系……可是想都想象不到的机会。”
欧迪擦掉了唇膏,换上了另外一种淡绿的颜色,在镜子里左右欣赏,陶醉不已。
“是,老师。”
青年应了一声,向着外面走去,很快会客室中只剩下欧迪一人。
“机关人,还是有血有肉的男人更好呢,嗯,不过土豪咱们还可以做朋友嘛。”
对新的颜色似乎很满意,欧迪一个人喃喃自语,托着腮部惆怅地望着窗外的太阳。
快步离开拍卖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一下子扯下身上的伪装,罗慎这才觉得呼吸通畅了。
“这鬼地方真没法去,幸好搞定了,小灵,你问他这个干什么?”
罗慎心有余悸地拍打着胸口,欧迪的一举一动仍在眼前挥之不去,搞不好今晚还要做噩梦。
“问问罡阳固砧的事情啊,怎么?”
海灵奇怪地问道。
“有必要么?你都掌握这么多技巧了。”
“可是哥哥又会什么呢?这一招对哥哥来说很重要,但是我不会,如果哥哥能学会就更好了。不过不用着急,咱们可以等从黑沼山脉出来之后再说,时间太紧的话也可以暂时放一放,现在知道懂得罡阳固砧的人在那里就行。”
“嗯,有时间的话。”
罗慎从小巷当中钻了出去,转向了市场,购买了大量的生活用品装在戒指里,然后又在街上转了一圈,买了纳物戒指,以及海灵所要求的各种材料之后才踏上了回家之路。
此时夕阳已经西斜,不过距离天黑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夏天就是这个样子的。
侯府当中热闹非凡,未等进门,就听得到里面的喧闹之声。
“父亲,您回来了?”
刚踏进家门,罗慎便看到了铠甲未卸的罗霸,满身征尘血迹,神采奕奕。
“哈哈哈!慎儿,回来得正好!”
罗霸将浸血的剪刀往地上一插,豪爽地笑了起来,周围的兵士们轻车熟路地将剪刀抬了下去。
“父亲,看来是大获全胜了。”
罗慎走上前去笑问道,尽管不是什么大规模战斗,但毕竟是出征,战争这种事情始终没法让人安心。
“唔……其实还打得不够痛快哪!哈哈!法王大人是一马当先,来来来!摆酒!给慎儿送行!然后咱们再细说!”
大手一挥,罗霸向着后面喊道,震得屋檐尘土直落。
侯府的厨子对宴会这种事已经轻车熟路,顷刻之间酒宴便已全数齐备,虽没有张灯结彩,可也热闹得如同过节一般。
“慎儿,你长大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一切保重吧。”
东方素羽的眼圈又有些发红,破例也拿起了酒杯。
“哈哈!担心什么!我罗霸的儿子只有天和地才困得住他!”
罗霸将酒坛重重地往桌上一磕,抹了抹嘴巴,大笑不已。罗霸的这种毫无理由的自信其实体现在生活当中的每个方面,尽管时而会玩脱,但是却莫名地让人有安心的感觉。
“是!”
罗慎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过了今天,等待着自己的就是充满未知与危险,但同样充满希望的广袤世界。
所以在振翅高飞之前,今天先好好地休息吧。
“报侯爷!外面武业候来访!”
一名士兵从外面冲了进来,拱手报道。
“什么?来打架的吗!”
罗霸正有那么半分酒意,一听胡天罡来了,抄起半只烤羊就要冲出去。
“说什么呢,多大年纪的人了。”
东方素羽手指轻轻敲了桌子一下,罗霸立刻将烤羊放回了原位,若无其事地擦了擦手,表示什么也没发生。
“父亲,还是去看看吧。”
罗慎也觉得奇怪,按理说胡天罡断然没有上门拜访的理由,找碴的可能性比较大一些。
“嗯……去看看。”
罗霸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和早已准备好的东方素羽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罗慎紧跟在后面,但罗恪和罗怜兄妹却仍然一动不动,对这件事好像不太关心。
“咳!”
外面背手立着的胡天罡见里面有人出来,故意将目光投向了外面,清了清嗓子。
后面距离胡天罡尚远的罗慎一眼就看到胡天罡的反常之处,整个大武国的王候当中,除了父亲罗霸这个只习惯称作莲台而绝不乘马车的人以外,没有三天两头徒步出行的,而胡天罡却没有乘车。
“干啥来的?没事回去吧!不管饭。”
罗霸哼了一声,在距离胡天罡还有几步的地方站住。
“去你的,和你没关系,一边去一边去。”
胡天罡不耐烦地用手连连驱赶,可是声音却非常的小,也没有底气。
“那你杵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自然罗霸也不会有半点好气,咧着嘴对着胡天罡吼道。
“说了和你没关系,那个……贤侄啊……”
又瞪了罗霸一眼,胡天罡换了一副笑嘻嘻的面孔,搓着手向着罗慎蹭去,有些尴尬的样子。
“呃……请问有事吗?”
按辈分罗慎自然要叫一声“叔叔”,不过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
东方素羽和罗霸却是没想到胡天罡竟然找的是罗慎,相互间换了一个眼神,不再言语。
“那个……那件事我家大儿子和我说了,怎么说呢……总之……总之谢谢你了!”
鼓着好大的勇气,胡天罡向着罗慎拱了拱手,转身就像兔子一样飞速逃离侯府,不愿耽搁一分一秒。
“这……”
罗慎也被吓了一跳,站在门口遥望着胡天罡消失的影子,挠了挠头,露齿一笑。
看来这老家伙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