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科学的力量啊。”
    大获全胜之后，罗慎向着演武场后面走了下去，人总有争胜之心，罗慎也不例外，虽然不至于手舞足蹈，心中仍是十分的兴奋。
    “也就是撞上一个没有足够灵气护体的，下次就不一定奏效了。”
    海灵沉默了片刻，不冷不热地说道，尽管她也和罗慎同样的高兴，更怕的是罗慎由于大意而失手。
    “我知道，所以我这不是来观战了吗。”
    罗慎也明白海灵是在为自己担心，胸膛之间一股暖流涌出，然而心中又有些挥之不去的愧疚。虽然一切都有比较复杂的原因，自己欠海灵的似乎有点越来越多，到现在为止却一直没法对她回报些什么。
    “可惜第一战已经看不到了，如果可能的话明天尽量不要让他们看出这件武器的真正样子……嗯，实在不行只能保第二名的话就没办法……哥哥？发呆了？”
    尽管现在的臂甲已经威力十足，但这仍然不是其真正的力量，话说到一半，海灵却发现罗慎不知在想什么。
    “没有，我是在想明天说不定就会撞上这几个人里面最厉害的，也有这种可能啊。”
    知道自己发呆被海灵看破，罗慎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发，连忙随便找了个理由，与海灵虽然能在精神中直接通话，但彼此想的东西仍是无法相互得知的。
    “唔……那就没办法了，听天命尽人事吧，明天能遇到现在这个就最好了。”
    “是啊。”
    一直在观战的罗慎也是这样想，演武场上第三战已经分出了胜负，胜者比刚才被击败的司徒方还要弱一些。
    “第四战！胡征对〇〇！”
    武万野中气十足的发令声中，罗慎最为关注的人终于出现在演武场上，另一个人由于名字的读音实在太生僻，罗慎竟不知道该怎样写。
    “注意……”
    海灵低声提醒一句，声音随之沉寂了下去，好让罗慎全神贯注地观看比赛。而上一场的胜利者也来到了罗慎附近，这人的态度倒是很好，修养也不错，只是向着罗慎礼节性地点了点头也站在一旁不出声音认真观战。
    就像有无数同样款式的衣服一般，胡征穿着打扮与罗慎昨天见到的时候毫无二致，仍是一身短衣的打扮，与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流浪武者没什么区别。只是这一次胡征怀中抱着一……根奇怪的黑剑，或者说装了柄的铁棍，重量也不像能当作钝器用的模样。
    “机关武器？”
    罗慎向海灵问道，对于武器的种类他也见识不广，而大陆上由于锻造和机关两个行业极其发达的缘故，武器的样式丰富到了可怕的程度。
    “不是，普通武器。”
    虽然间隔较远，海灵仍是一眼就看出那只是普普通通的“铁棍”而已。
    “是吗……”
    盯着那异样的武器，罗慎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脑中想的却是——换做自己，该如何打造出这样一根“铁棍”，在没有模具只能用锤子敲的情况下并不容易。
    这种思维方式也是一个月的打铁当中被海灵影响到的。
    演武场上的战斗终于正式开始，胡征的对手看起来实力也绝非小可，双手各持一柄巨斧，竟然是一对机关武器。胡征的大名传遍大武国，这个持斧的青年却不怕他，反而眼神当中有一股热切之情。
    因为只要在这里把胡征打败，胡征积累起来的名声就会成为自己的踏台。
    “看招！撕裂斩！”
    持斧青年双手的战斧在胸前交叉成一个“x”字，自远处向着胡征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本来不是很猛烈的气势却在他脚步抬起的刹那间突然爆发，双眼也变得通红通红，就好像换了个人一样。
    “原来如此，那两把斧头上附着的属性精魄是‘狂热’，这倒是挺适合的。”
    海灵一语道出了那持斧青年剧变的原因，“狂热”这个属性可以激发起武器持有者心中潜藏的全部战意，令他不顾一切地全力战斗。
    “哼，狗急跳墙的做法而已。”
    胡征抬眼向杀气腾腾冲来的持斧青年瞥去，嘴角一挑，棍棒模样的长剑突然由怀中变魔术般地出现在左手。
    “啊啊啊啊！”
    沙哑的吼叫声中，两柄大斧高高举起，同时劈落下来。
    “斩钢剑！”
    一道浅紫色的闪光从胡征身前掠过，气势夺人的持斧青年像是被拔掉了塞子，全身的气势瞬间便散了个一干二净，举着大斧的双手僵在空中落不下去，赤红色的双眼也变得呆滞无光。
    “无聊。”
    胡征将手中的棍剑慢条斯理地抱回怀中，回头向着台下走去。
    “轰！”
    待胡征走了七步，冰雕般的持斧青年这才轰然倒地，震起了一片灰尘。同时看台上激烈的掌声起此彼伏地响了起来，有如夏天的暴雨，久久不息。
    “那把‘剑’原来就是故意做成这样的，金属性的功法斩钢剑，斩出的剑光与武器性质相同，如果用带刃真剑的话那个人早就变成两段了。”
    海灵的声音适时响起，凝重当中带着几分不安。
    “有意思……至少比起破坏力……我不可会输。”
    罗慎没有发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看似在微笑，嘴角却露出了紧咬着的牙齿，那不是胆怯，而是站在强者面前的兴奋。
    晚上，勇壮候府。
    今天侯府喜庆的气氛更加浓厚，罗霸身旁的酒坛也堆积了起来，脸色却依然如常不变。
    “哈哈！痛快！真是痛快！想当年你父亲我参加殿前比武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灭他们连颗丹药都不用吃！几下子就搞定啦！”
    罗霸已经放弃了酒碗这种东西，直接捧着坛子豪饮，殿前比武的结果已经令他欣喜欲狂，累积了不知多少年的郁气而今终于消散得无影无踪。
    “喝得太多了。”
    东方素羽轻而又轻的嗔声幽幽地响起，罗霸顿时全身一抖，砰地一声将手中还剩半坛的酒放在了地上，不再去理会。
    “父亲，明天交战对手的资料……”
    罗慎忍着心中的笑意，郑重其事地询问起明天战斗的事，这不算以权谋私，因为罗慎明白资料的流出是相互的。不过这些所谓的青年才俊由于名气极盛的缘故，会什么功法有多高实力也都广为知晓，自己却是个默默无名的新手，这就有了信息不对等的优势。
    “明天……哈哈哈，没有，真没有。”
    罗霸其实很不适合说谎，每次想掩饰什么的时候，脸上就会自然而然地显现出“我在掩饰”的神情，反而越发显得可疑。
    “不是你父亲不告诉你，明天的对手比较……神秘，就像慎儿你一样，所以也没有资料。”
    东方素羽也在一旁为丈夫打着圆场，虽然这个道理说得通，却依然像是要隐瞒什么。
    “呃……那就明天场子上见吧。”
    罗慎知道这是问不出什么了，只好抓起筷子低头继续吃饭，脑中却思索着各种可能性。
    “可疑。”
    海灵在罗慎的脑中小声说道。
    “是啊，为什么连我都要瞒着？该不会明天真的碰上胡征了吧，怕我有压力这才不告诉我。”
    不过再怎么猜测也只是猜测，到最后罗慎仍然没有想明白父亲母亲这种神秘兮兮的态度究竟是怎么回事，一直到回房间之后也没想明白，最后干脆什么都不想了，直接沉入梦乡。
    第三天，准备室以及周围一带显得越来越冷清，这也难怪，一共就剩下四个人。不过看台上的观众倒是一个也没少，甚至好像变多了，而明天皇帝更是要亲自观战，可以预见观众还会越来越多。
    “我的对手应该也在这儿吧？”
    罗慎来的并不算早，但准备室当中还是没有半个人影，今天是第二战，胡征已经分出了胜负，现在正享受着看台上的掌声，而马上自己的战斗就要开始。
    “往好了想，说不定弃权了，昨天就是为了给哥哥一个惊喜才不说的。”
    海灵虽然话如此说，她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并不太大。
    “上场了。”
    罗慎再也不去想对手什么的，抖擞精神从出口走了上去，与前两天不同，这次自己的登场之时看台上开始有了掌声。
    而上场之后，罗慎也看到了自己的对手。
    那是一个比较没法形容的家伙，身材并不太高，体型算比较小的类型，穿着一身看起来很别扭的银色铠甲，就像套上了不太合身的肥大衣服，整个的头盔戴在头上看不见脸。
    可是这个人身前的地上却横放着一根几乎比他人都粗的四棱双头棍棒，假如不是空心的，那就肯定有三百斤以上的重量。
    那个人头盔下的目光似乎一直在盯着自己，仿佛有着极大的兴趣。
    “第二战！罗慎对无名者！”
    “啥！”
    如此干脆的发令让罗慎直接喊了出来，这到底是要搞什么？为什么随随便便就会出现这样的怪人啊？
    “参赛者的名字就叫无名者，没有问题！”
    武万野看来不是第一次解释这个问题了，罗慎只是惊呼一声他就给出了回答。
    “哦……我知道了。”
    罗慎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刚才的确是听错了，可能是吴明哲之类，于是抛去全部的疑虑将全身心投入到了眼前的战斗当中。
    从武器来看，这必定是个身具怪力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