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小满吃了一口，食物顺着嗓子滑下，口中散发浓滑香醇的层次感，齿颊留香。
    她毫不吝啬地赞赏：“嗯，很不错。”
    沈时也很快的吃了口，同样觉得味道不错。
    前菜过后，上来威士忌龙虾浓汤与奶油南瓜汤。喝完汤，服务员把之前的餐具撤走，重新摆上刀叉，端上主菜：袋蒸黑鳕鱼，白葡萄酒，菲力牛排。
    餐后，兄妹两人安步当车，去往演奏会音乐厅。
    他们走得慢，到场的时候已经快开始了。
    沈时弄来的票在最前排，他们走到第一层前排，刚准备落座，谷小满的目光不经意的往右边扫了下，顿时整个人僵在那里。
    隔着一条过道，坐着谷立夏和上官琳。
    她错愕望着他们，还来不及反应，场内灯光几乎全灭。
    只有舞台上还留有一束追光灯。
    演奏会正式开始。
    这是谷小满第二次看马克西姆的演奏会。
    第一次，为了带谷立夏而去。
    第二次，期冀能遇见谷立夏。
    但令她措手不及的是，谷立夏身边还有上官琳。
    虽说她们四年没见，却经常在网上联系，也曾多次跟她提起，她在寻找谷立夏。
    然而，上官琳都闭口不言。
    怎么才能不介意？
    谷立夏侧头看了她一眼，眸光冰冷如浸了雪水。
    很快，收了目光。
    虽然近在咫尺，谷小满却觉得陌生而遥远。
    内场灯光全熄灭，舞台聚光灯点亮。
    谷小满跌坐在椅子上，心像被撕扯成了几瓣，疼得浑身无力。她根本不敢往深里想，鼻腔发酸，眼睛发涩。
    第一首是柴可夫斯基的《悲歌》，她本来就对古典音乐一窍不通。
    此刻，她的心思更是不在音乐上。
    一边是敬爱的哥哥，一边亲爱的挚友。
    沈时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的方向，神情专注，仿佛根本没看到谷立夏。
    而谷小满始终盯着谷立夏，他也专注地望着台上的演奏者，他的偶像，炫目的灯光照亮他白皙清冷的侧脸，菱角分明，仿佛遥不可及。
    他除了开始那一眼之后，再没有往她这边多看一眼，仿佛早已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丝毫不受她的目光影响。
    上半场结束的时候，谷立夏起身往外走。
    始终未讲话的沈时，终于开了口：“想去就去吧。”
    “……嗯。”谷小满咬了咬牙，起身跟上去。
    谷立夏去往露台抽烟。
    谷小满跟上去，盯着面前高大英俊的男人，拼命掐着手心，才艰难地吐出：“哥哥……”
    谷立夏狠狠地抽了两下烟，然后表情戏谑地朝着她吐了口烟雾，举止近乎轻浮，仿佛调戏良家妇女的浮浪子弟。
    谷小满怔忡两秒，反应过来的时候，被浓烈的烟雾呛得直咳嗽。
    她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人。
    良久，谷立夏眼皮微垂，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眸光落进她眼底，唇角微弯，语气轻慢：“敢问主播大美女，有何贵干？”
    谷小满：“……”
    她狠狠地握紧了双手，整个人僵硬地杵在原地，浑身颤抖。
    四年不见，他的嗓音愈加低沉，也更有磁性。
    谷小满耳边恍惚还萦绕着他唱《光阴的故事》时，纯净质感的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