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欧阳瑾自告奋勇开车送他回家，程老三并没有一丝怀疑。
    不知该说，他低估了欧阳义薄在欧阳瑾心目中的地位，还是高估了自己作为亲生父亲的重要性。
    车子驶上主干道后，后座的程老三说：“开车技术不行呐。等高考结束，我亲自教你练车。”
    欧阳瑾面无表情道：“我开车是爸爸教得，还没把我教熟练，他被人害死了。”
    程老三尴尬地闭了眼，噤了声。
    大概因为喝了酒，没过一会儿，他就睡了过去。
    等车驶出城后，欧阳瑾透过车内后视镜望着后座上睡熟的男人，喊了几嗓子：“程总！程总！程、总！”
    程老三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小瑾，什么事？”
    “程总，清醒了吗？”欧阳瑾冷冷地问。
    “醒了……”程老三揉捏着眉心，严肃道：“什么程总，我是你爸，你是我儿子。”
    欧阳瑾并不理会他说什么，面无表情地说：“醒了就好。我带你去个好玩儿的地方。”
    程老三诧异于他超乎寻常的镇定，还有那不容拒绝的口气，倒是显露出了程家人骨子里天生的血性。
    但他也敏感的意识到不太对劲儿。
    程老三心里打了个突，彻底清醒，深邃的双眸，盯着欧阳瑾的后脑勺若有所思。
    “怎么了？”欧阳瑾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没，你想带我去哪？”程老三好奇地问。
    毕竟他喝得醉醺醺的。
    “要不要坐到前面来？”欧阳瑾依然没有回答他。
    程老三犹疑了两秒，打开车门下去，又坐到了副驾驶。
    “去哪里，小瑾？”他又问。
    欧阳瑾不语，唯有脚下的油门踩得越来越低，车速攀升也越来越快。
    车子一路往南，犹如一头狂奔的野兽，引擎声高亢轰鸣。
    终于，程老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小瑾，你想干什么？”
    欧阳瑾朝他斜过去一眼，嘴角弯起了诡异的弧度。
    这是一条废弃而偏僻的公路，仿佛没有尽头。
    “小瑾，别闹了！停车！”程老三变了脸。
    欧阳瑾紧握着方向盘，盯着前方不语，车速有增无减。
    程老三惊道：“你一直往南开，想开到哪里去？”
    还是没人回应他。
    “小瑾，有什么事停车好好说，有困难跟爸爸说，没有爸爸解决不了的麻烦。”
    欧阳瑾冷哼了声，落下车窗，冷风疯狂地涌进车窗，程老三被风灌的差点一口气儿没上来。
    其实并非自然风，只是车速太快，带起的劲风。
    “你醒酒了没有？”欧阳瑾问。
    程老三脸色极其难堪，怒声道：“我本来就没有喝多少。”
    欧阳瑾：“那好，把东西给我。”
    “什……”程老三刚一张嘴，就被风噎了回去，他喘了口气，才勉强说完整，“……么东西？”
    “有关立夏哥的录像带。”欧阳瑾咬牙说道。
    “你说什么？！”风声太大，程老三没听清楚。
    欧阳瑾落下车窗，车内恢复静谧。
    “程韬——”他连名带姓地喊，“我现在问你什么，最好老实回答我。否则，我就把车一直往南开，从断崖上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