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话,试着劝立夏哥回来吧。”东野寻提议。
谷小满没有说话。
那还要看谷立夏。
一个人的时候,她拿着手机编写短信。
哥哥,我去看你好吗?
编写完后,觉得不妥,又快速删掉。
哥哥,你回家来可好?
她皱眉。
不行。
再次删掉。
……
最终反复纠结几次,只发过去两个字:
哥哥。
她颤抖地发送出去,虚脱般躺倒在床上,一颗心忐忑不安。
在这之前,谷立夏就已经很久不接她电话了。
邮件也慢慢不再回复。
有时候她发十几封,能得到他几个字的回复。
兄妹俩的感情,就像他们之间遥远的距离,越来越远,越来越冷。
而这次她等来一个字的回复“嗯”,连标点都没有。
哥哥。
嗯。
谷小满看着看着,不禁笑了起来。
她感冒了,起身用冷水洗了个脸,然后扯着嘴角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拼命笑。
尽管头痛鼻塞脑热,昏昏欲倒。
待到清醒些了,她才返回房间,拿起手机,思索着和谷立夏说些什么。
有时候,有些事,有些话,真不比考试少费脑子。
她:哥哥,家里下了好大的雪。新年好啊。
点击发送后。
一秒。
两秒。
……
十分钟后。
哥哥:新年好。
这世上有很多痛苦是不可言说的,一种黯然的无能为力。
王小波在黄金时代里说: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她:今年的腊梅花开的很旺盛。
这次得到的回复很快。
哥哥:拍给我看。
她看到后,激动地跳起来,打开窗户,把手机伸到窗外,随手拍了几张,给谷立夏发过去。
过了许久。
哥哥:小时候,有次你带了一顶鲜红色的圆边帽。那天早晨,也下着很大的雪。大雪纷飞中,你比梅花好看。
谷小满记得那顶帽子,是奶奶买的。
她和谷立夏一人一顶,她的是鲜明的红色,谷立夏那个是米白色的。
忆起当年的自己,谷小满心中一阵柔软酸楚。
她:哥哥,不该总活在过去。
此刻,她才发现谷立夏的感情藏得那么深,可他什么都不说。
哥哥:有些事情无需怀疑,没有对错。虽然它无法在这世界存活,但不能怀疑。我可以死,也可以带着它死。
谷小满没料到他也会如此蛮缠。
她在发烧,身体里的血液如同沸腾的水。
烫。
谷立夏的意思,她心里既明白又糊涂,统统化作一种无奈及悲伤。
她勾起一抹苦笑:哥哥,你休息吧。
谷小满关了手机,放到床边柜上。
接下来,她烧得天昏地暗,一会儿像在过火焰山,热得她口干舌燥;一会又如坠海水,浑身冰冷。
躺在那儿混混沌沌的睡了过去。
不知什么时间,她被东野寻托起来靠住床背。
“怎么了?”她开口,嗓子嘶哑。
东野寻不语,温柔地喂她喝粥。
等喝了差不多半碗的时候,谷小满才抬头看着他,“谢谢。”
“能吃,病才好的快。”东野寻不甚在意地说。
然而,令谷小满感到羞耻的是,高烧期间大姨妈突然造访。
她习惯性的从包里翻找卫生用品,但是却没找到,用完了。
她抽开整张床单,勉强挪到了洗手间,把脏衣服脱了下来,丢进水盆里浸泡。
东野寻进来的时候,以为她睡熟没有开房间灯。
谷小满回头,整个儿僵硬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