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客人不多吗？”谷小满岔开了话题。
    那一端依旧是半晌的安静。
    很快她便听到了温柔而动听的声音。
    “我的女孩，新年好呀。”
    东野寻的语速刻意放得很慢，尾音绵长。
    “还没到零点呢。”谷小满心生不快。
    “专门提前对你说一遍。”东野寻刻意强调，
    专门。
    谷小满不自觉地默念了一遍。
    然后不能自已的心跳加速。
    “为什么要提前？”她不满地嘟囔。
    东野寻一笑:“要拜年啊。还有一大堆的电话需要打。”
    “懂了，原来因为我不重要啊。”
    所以选在不重要的时候说。
    谷小满说这话时，并不是开玩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如今的她变得很敏感，很容易胡思乱想，自己也没办法控制。
    东野寻没有接话。
    彼此都沉默了片刻。
    “小雨滴，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东野寻问，嗓音越发低柔。
    “你在做什么？是在家里吗？”她情绪低落地问。
    那边低笑一声，没有回答。
    谷小满也缄默不语。
    “云珠呀，”东野寻悠悠地叹了口气，说:“我等着你给我拜年呢。”
    谷小满:“有红包么？”
    东野寻:“当然——”
    谷小满:“一字千金吗？”
    “——没有。”他把话说完。
    谷小满被他逗笑了。
    “云珠，我想见你。”他突然说。
    谷小满:“当面给我压岁钱吗？”
    “嗯。你这个财迷。”东野寻取笑她。
    谷小满的双眼，笑成了弯月状。
    “我就是财迷，反正要给我个最大的红包，比其他人给的都多！”她少有的任性。
    东野寻:“好。”
    谷小满又强调:“你不可以给别人，只能给我。”
    东野寻:“你想怎样都可以，听你的。”
    “寻哥哥，你喜不喜欢我？”她突然问出来。
    明显对面呼吸都滞住了。
    仿佛是为了弥补那一秒的停顿，他快速回答道:“不喜欢你，我回来做什么？”
    “对哦……”谷小满低低地应了声。
    复又忍不住笑起来。
    “云珠——”欧阳义薄的声音在背后传来。
    谷小满回过头。
    欧阳义薄满面红光，看样子喝了不少酒，“跟谁讲电话呢，这么高兴？”
    她垂下眼皮，在心里鄙夷了句:跟你小儿子啊。
    “我同学。”她这样回答。
    欧阳义薄笑了声:“看你这么兴奋，是不是背着我家小瑾偷偷交了男朋友啊？”
    他的话看似打趣试探，其实眼底暗含警告。
    很明显酒喝多了，话也多那种人。
    谷小满倏地面红耳赤。
    她很想说:是啊，背着你大儿子，交了你小儿子做男朋友。
    “欧阳叔叔，请不要乱讲。”出口的话还是没承认。
    谷沧海朝这边看过来，严肃地说了句：
    “义薄，云珠不会！她才多大点。”
    欧阳义薄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推开洗手间的门走了进去。
    谷小满这才发现自己守在洗手间门口打电话呢。
    于是，果断换了个地方，打开露台的门，来到露台上。
    原以为东野寻已经挂了。
    回过神的时候，彼端再度传来他的声音。
    “云珠，说得好。”
    “啊？”她有些尴尬。
    “别说是我给你打电话呢。”东野寻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