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酸了。”东野寻点头如捣蒜。
    “哼!”东野文清恨恨地放开了手，警告:“我的话记在心上，少跟我嬉皮笑脸，没个正经。”
    东野寻只能默默揉着嘴角，乖乖点头。
    自那以后，他不再肆无忌惮地欺负谷小满，他也更显沉默。
    谷小满也不再是那个没心没肺，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少年少女都各自有了心事。
    那种感觉似乎在一夜之间多了层疏离，总之两个人都变得敏感起来。
    他们还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但是除非有事情，否则，大家都固守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不越雷池半步。
    这天中午，东野寻正在练书法。
    谷小满走出房间倒水喝，不经意间往书房瞥了眼，见少年正俯身立于书案，修长的手执笔，面容清俊，细碎的发搭在额前，眉眼低垂，盯着丹青下的薄纸，手腕轻转，随笔而行，转眼一片苍劲洒脱跃然纸上。
    少年好像又拔高了许多。
    谷小满悄悄走近，来到少年身侧，好奇看向深棕色书案上的淡色宣纸，笔法苍劲有力，风骨横生。
    “无人为我磨心剑，割断愁肠一寸苗。”她情不自禁地念出来。
    东野寻侧头，无声地看着她。
    她问:“你有心结？”
    东野寻放下手中的毛笔，望向窗外:“你觉得我不原谅他，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
    他？
    显然是解雪源。
    那次期末考试，解雪源简直就是利剑出鞘，以甩出秦颂几条街的成绩，占据了二年级榜首。
    记得家长会那天，谷小满站在红榜前震撼不已，终于相信了东野寻那句:他以前学习比我还好。
    秦颂同样喃喃念叨:“变态啊，变态啊……我输得心服口服！”
    所以，解雪源成功回到了初二年级。
    谷立夏即将迈入高中的大门，再过一年解雪源也走了，或者他会选择更远的地方。
    谷小满打住神思，盯着沉默不语的少年。
    这么久，难得听他主动提起过去，望着他悲伤弥漫的侧脸，她的心里有些难受，不由轻轻地皱起眉:“寻哥哥，你……会不会想之前的生活？”
    东野寻收了目光，转头看着她，轻启薄唇:“没什么好想的。”
    “噢，”谷小满忽然笑了，笑的明媚，一双大眼睛闪着细碎的光，灵气四溢。
    东野寻看迷了眼，一时之间心跳变得很不规律。
    女孩的个子也长高了些，出挑的更水灵，越来越漂亮。但还是全班最矮的，至尊地位始终无人可撼动。
    谷小满仰头望住他，“其实，你舍不得他走，是么？”
    东野寻下意识地抿紧唇，一声不吭。
    谷小满观其神色，继续道:“他们说，感情迟钝的人，往往在失去以后，才能丈量出中间的距离。不管你们曾经有过怎样的矛盾，我相信他的本质并不坏。或者，他想要的也并不是你的原谅，只是不想看到你难过，希望你放过自己，并不是他自己。”
    东野寻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喃喃念叨:“人这一生总会遇到爱的，对吧……”
    无关亲情、友情，亦或者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