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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四章 自由
    “就这么小一个工具怎么越狱。”
    “标题不是肖申克的救赎吗?安迪他一定能在监狱中找到偿还自己罪孽的救赎。”
    周围人的议论不停的涌入柯伯勒主教的耳中,他一开始期待着安迪越狱的剧情似乎落空了。
    就像那个叫做瑞德的角色所说的一样‘他想靠那个小东西逃离监狱,起码要花上几百年。’
    “烙印,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柯伯勒主教脑海中再次响起了沙哑的声音,伴随着的刺痛让柯伯勒主教立刻站起身来。
    “你…没事吗?”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坐在柯伯勒主教旁边的人,柯伯勒主教脸上勉强挤出了微笑摇着头,然后缓缓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柯伯勒主教捂着自己的额头,大脑中的刺痛开始逐渐的加强,药效根本持续不了多久。
    他深呼吸了一下,注视着电影中的安迪继续碌碌无为,仿佛接受了这座监狱中生活的样子。
    让柯伯勒主教自嘲的摇了摇头。
    就如之前的那个人所说的一样,既然这部电影的标题是《肖申克的救赎》,那么故事想必是在监狱中寻找救赎之道的故事。
    遗憾的是现实并没有那么美好,现实中的监狱可无法找到什么救赎的方法。
    “母亲,那些人想要强迫安迪做什么?”
    柯伯勒主教总能第一时间捕捉到自己女儿的声音。
    电影画面之中所出现的一幕,确实是在场许多年轻的女孩,那怕男生都无法理解的一幕。
    一群男人将安迪逼迫到了角落,抓住了他,安迪疯狂的挣扎着,而为首的那个男人贴在了安迪的身后喊出了‘你越挣扎越过瘾’这一句话。
    该死…这东西到底是谁拍的!那个恶魔干的好事吗!
    柯伯勒主教瞬间愣在了那里,他环顾了一下周围,不少懂行的女性羞耻的捂住了自己的脸,他甚至看见了几个男人露出了奇怪的笑容并且点了点头。
    “母亲?”
    柯伯勒主教的女儿依然在天真的询问着自己的母亲,电影画面中的那些男人想做什么。
    该死!该死!
    柯伯勒主教握住了自己的手,如果他身上没有异端审判者的烙印,现在一定会跳出来,拉着自己的女儿离开这个鬼地方。
    但现在身为灰雾奴隶的他并没有资格这么做。
    “你不需要懂这个,我觉得我们应该离开这里了。”
    幸运的是柯伯勒主教的妻子瞬间明白了什么,正打算带着自己的女儿离开这个污秽的地方。
    而更加值得柯伯勒主教庆幸的是,那位恶魔还没有将这部电影弄得那么污秽,安迪成功摆脱了那些男人,可却还是被他们摁在地上痛扁了一顿。
    “真是和地狱一样啊,这就是所谓的救赎?”
    柯伯勒主教看着脸上伤痕累累的安迪。
    很多年前他也试图反抗过这些灰雾,但伴随着侵蚀变得越来越严重,如果没有那些药剂,他活在这个世界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的情况之后。
    柯伯勒主教选择了妥协……
    安迪迟早也会选择与绝望妥协。
    柯伯勒主教在看到了监狱打算派遣志愿者外出工作时,他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他需要用这种方法平息脑海中的声音,但突然间他的肩膀被谁拍了一下,柯伯勒主教瞬间睁开了眼睛,发现有一个男人突然坐在了自己的身旁。
    审判者……
    “在这里偷懒可是会被惩罚的。”那个男人说。
    “灰绳,我频繁在这附近走动已经被人怀疑了,这里有接近上千人,还有几名主教级的人物,你能在那些家伙抓住你前将所有人触碰一次,我就可以立刻行动。”
    柯伯勒主教冰冷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他对这名审判者没有什么好的印象。
    与柯伯勒主教的痛苦不同,他对审判者的工作是属于乐在其中的那一类型。
    “只有你一个人能触碰使者,烙印…算了,其实这部‘恶魔的造物’还是有点意思。”他肆无忌惮的靠在了坐位上说“我喜欢看那些囚犯濒死挣扎的样子。”
    “……”柯伯勒主教陷入了沉默,没有回答对方。
    “安迪好像要反抗狱警了,他们都在屋顶上,这个架势…好像打算将狱警给推下去?”他说。
    柯伯勒主教在这时也抬起了头看向了画面。
    电影中的安迪幸运的得到了一次外出工作的机会,工作的地点是在屋顶。
    但这一刻安迪却没有选择安分的工作,反而缓步的走向了那位狱警。
    这是安迪最有可能逃走的机会了,可柯伯勒主教却注意到了身旁男人脸上露出了笑容。
    原因很简单,就算这是一个机会,安迪所迎来的结局也只有可能是死亡,或者某个悲惨的下场。
    他不可能战胜狱警!
    柯伯勒主教身旁这个审判者,他在期待电影中出现第二个‘肥胖的囚徒’。
    别做蠢事啊……
    不知为何,柯伯勒主教内心浮现出了这个念头,他并不希望安迪落得像那个‘被打死的囚徒’一样的下场。
    柯伯勒主教的双手握紧了,脑海中不停喧闹的声音在这一刻似乎离他远去。
    “开始了。”身旁的男人提醒着柯伯勒主教。
    狱警第一时间发现了安迪不正常的举动,瞬间抓住了他的衣领大声的质问着他要做什么。
    安迪的话语激怒了狱警的领队,他抓住了安迪的衣领想要将安迪推下屋顶。
    柯伯勒主教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就在最后一刻安迪喊出了‘你能得到三千五百金币。’,刹那间狱警领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三千五百金币?什么三千五百金币……
    柯伯勒主教回想起了安迪的身份是商人,狱警刚才好像在讨论交税的问题。
    身为一位商人的安迪开始教授那位狱警领队免税的方法。
    原本愤怒的狱警领队在听完了安迪的建议之后,松开了安迪的衣领接受了安迪的建议。
    柯伯勒主教看见安迪的衣领被松开的那一刻,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不止是柯伯勒主教,他也听见了周围不少人也做出了和他同样的反应。
    而这一切的报酬,为的仅仅只是让每一个朋友能得到三瓶冰的麦酒。
    “可惜,躲避税收,又是大人物的伎俩,不过仅仅要三瓶麦酒的报酬是为了什么?”
    旁边传来了另一位审判者的牢骚,安迪没有被狱警蹂躏似乎让他很失望。
    可柯伯勒主教已经没有心情去听他的话了。
    悠扬的背景音乐在电影之中回荡着,完成了工作的囚犯坐在了屋顶上,喝着冰麦酒,看着远方的夕阳。
    安迪则独自一个人坐在角落,就连一瓶麦酒都没有拿,只是微笑着看着那些狱友们。
    周围许多人都不理解安迪要这份报酬是为了什么。
    可柯伯勒主教却明白他想要的是‘自由’,虽然仅仅只有片刻…但这一瞬间的安迪却是一个普通人,他身上没有枷锁也没有烙印。
    一种力量在柯伯勒主教意识之中涌动,那就是他早就已经放弃许久的希望。
    这时候柯伯勒主教明白了自己与安迪的区别在那里,同是囚犯,柯伯勒主教早已放弃了对自由的追求,安迪却从来都没有。
    后面一部份的剧情,可以说让柯伯勒主教非常的愉快。
    狱警们在得知安迪在商业上的能力之后,都来寻找他来计算税务有关的问题。
    一时之间安迪从一个普通的囚犯,变成了监狱中的狱警都能友善对待的一位税务师,就连那位高高在上的典狱长也开始来找安迪清算税务。
    “这种身处最底层却依然拥有地位了的感觉,确实让人很上瘾。”
    灰绳似乎也将自己代入了‘安迪’的这个角色,对他在监狱中地位的攀升感觉到愉悦。
    特别是之前骚·扰安迪的‘姐妹花’被狱警领队揍成残疾的那一部份,更是让他拍手鼓掌。
    “但烙印,就算在监狱里面地位再怎么高,他依然是囚犯。”灰绳突然说。
    “……”
    原本嘴角带上了笑容的柯伯勒主教表情瞬间变冷了。
    他想起了前一段的剧情,那就是典狱长带着狱警来查房。
    他们粗暴的将安迪的牢房中的物品给清扫在地,似乎在提醒柯伯勒主教……囚犯再怎么有用,终究也只是一个好用的仆人而已。
    “母亲!我想起来了,安迪之前拿的那本教典名字叫《教诲》,救赎之道就在其中是教诲第一章第四行的内容,安迪他果然也是一位虔诚的信徒。”
    柯伯勒主教没有错过自己女儿兴奋的声音,而电影剧情中让观众们感觉到愉悦放松的那一部份,似乎也已经结束了。
    从那个名为‘布鲁斯’的囚犯老人开始威胁另一名囚犯开始。
    “他明明马上就要出狱了,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那位老人在监狱里面关了太久精神出现问题了吗?”
    柯伯勒主教耳旁响起的这两句话并不是灰绳说的,而是他身后两位普通的观众。
    而这一刻原本唠叨不停的灰绳突然沉默了,他盯着那个名叫‘布鲁斯’的老人疯狂的样子,罕见的陷入了沉默。
    ‘那个老家伙疯了!’
    ‘他在这里五十年了!整整五十年!这是他唯一认识的地方!在这里,他是一个重要的人,而出去之后他什么都不是。’
    电影之中瑞德和另一位囚犯辩驳的画面,让柯伯勒主教注意到了灰绳脸上表情的变化。
    这位喋喋不休的审判者很少会露出这种…沉默的表情,至少柯伯勒主教和他执行任务的时候,从来都没有看见过。
    毕竟这个家伙一直以自己身为一名审判者为荣。
    “这些围墙很有趣吗?”灰绳在听完了瑞德的台词之后,喃喃自语着。
    最终‘布鲁斯’还是离开了监狱,柯伯勒主教默默的看着这个年迈的老人蹒跚的行走在街头之上。
    一切对他来说都那么的陌生,街道之上的一切都是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在外面他甚至用‘家’来称呼肖申克监狱。
    柯伯勒主教瞥了一眼身旁的灰绳,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眼前的画面,根本没有在意到柯伯勒主教。
    电影中的‘布鲁斯’做出了一个选择,那就是离开。
    ‘布鲁斯’拿着刀在房屋的横梁上刻下了些什么东西,当画面的镜头转向了‘布鲁斯’脚下的椅子之后。
    柯伯勒主教瞬间明白了他所指的离开是什么。
    那位老人的双脚悬空,用这种方法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当柯伯勒主教看见房屋的横梁上写着‘老布来过这里’这一句话时,他感觉到了一种冲击…心里和精神上的冲击。
    这种感觉无法用言语形容,他只想问那个恶魔是怎么拍出这种故事的!
    周围的观众也停止了议论,整个观众席内能有的除了沉默,只有沉默……
    “无聊。”
    还是灰绳轻轻的吐出了一句话,打破了沉默。
    ‘烙印,看起来你忘记了你的职责。’
    这一瞬间,沙哑的声音猛然从柯伯勒主教的脑海中跳出,刺痛再次充斥了他的大脑,让柯伯勒主教不得不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
    柯伯勒主教并没有回答他。
    ‘烙印!’
    刺痛的感觉这一次出行在了柯伯勒主教的双手,这就和自己的指甲盖缝隙被尖刺给贯穿过的痛苦一模一样。
    柯伯勒主教紧握住了自己的双手,指甲甚至嵌入了血肉之中。
    这种感觉让他逐渐失去了自我,但突然间悠扬的歌声闯入了他的听觉,抚平了他的痛苦。
    “圣…歌?不对……”柯伯勒主教捂着自己的额头,用着呆滞的眼神看向了荧幕,脑海中的痛苦似乎离他而去。
    这悠扬的歌声是从电影中传出的,安迪在监狱的通告室中,冒着会被惩罚的危险,找到了这张别人捐赠的唱片播放了出来。
    具有扩音效果的铭文设备让肖申克监狱的每一个角落,都响起了这悠扬的歌声。
    柯伯勒主教愣愣的听着电影中的歌声,电影中囚犯的表情几乎和柯伯勒主教一模一样。
    他并不懂得精灵语,也不明白歌词的含义,但这一首歌却远比柯伯勒主教所听的圣歌要美妙得多。
    这一刻柯伯勒主教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坐在这个电影院中…观看着这一部电影的他,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