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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节 疯魔远征
    二品的符阵对于阵中的李远征来说,仅仅只是纸牢般得存在。
    袖中闪过一丝银光,水蛇剑便在空中游走了几百个来回,面前的所有障碍,竟统统消失。
    李远征眼里满是不屑,扬手收回水蛇,徐步走去。
    神识突然像是被针挑了一下,严符悚然而惊。
    注意到严符神色间的不自然,骆叶问道:“怎么了?”
    “呵呵,看来这个符阵对于李远征来说,还是太简单了些。”严符苦笑一句,额上青筋已经爆出,显然李远征刚才的剑招已经让他的符阵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自己的铮骨琴是靠严符那些真气才得以重生的,骆叶对他心存感激,当仁不让道:“我去会会他。”
    “不必。”艰难吐出二字,严符又归于寂静。
    似乎能够看到李远征在符阵中肆意猖狂,骆叶的瞳孔微微缩了缩,真气一抖,将铮骨琴祭起,弹起《回神》。
    “我知道我也打不过李远征,现在只能合你我之力,来击退他。”
    严符心中一凛,看向骆叶的眼神多了一丝感激,配合着优美的琴曲,慢慢恢复真气。
    源源不断的灵气让严符的伤势恢复极快,不久,他就已经好了八成。骆叶还在专注得弹奏铮骨琴,严符也就不好打搅他。
    严符修符阵,二品以上的符阵需要极其强大的神识做引,故而严符的神识也会比常人强上许多。他将自己的神识慢慢放出,感受着骆叶的这首《回神》。
    “此曲,甚妙!”倏地,严符赞美道,脸上布满喜色,这曲《回神》不但能够助人恢复真气,竟还能修复神识,刚刚因为符阵被毁而遭到反噬的神识,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被修复完好。
    顿时,严符觉得骆叶高深莫测起来。
    在他的印象中,乐术无非就是一些幻术之类的术法,虽与符阵有些相像,但却缺少一种致命性的缺点,就是杀招。
    只有杀招,才是评定一种术法的标准。
    可骆叶的乐术,就算是最基本的颤音,都能化气成形,而且还威力巨大,丝毫不让飞剑半分。
    杀人越货,这哪是乐师干的活啊?
    微叹口气,严符自我安慰的想到,谁让人家是鬼君的儿子呢,就算是个乐师,也肯定会超乎常理,瘦死的骆驼也得比马大啊。
    一曲《回神》终于奏完,骆叶从空明状态中走出的时候,才发现严符早已等候自己多时。
    歉意一笑,“你好的多了?”
    严符点点头,目光忽然定格在骆叶的铮骨琴上,眼波闪动,喜上眉梢。
    铮骨琴上,聚灵阵上的光星星点点,有种无以言表的魅力。严符盯着聚灵阵,目不转睛道:“这个就是聚灵阵?”
    见骆叶点头后,严符二话不说,手腕一翻,手心处多了一枚玉简,递给骆叶,“这是《幻镜符阵》,接下来能不能挡住李远征,就看你得了。只要能够完成这个大阵,你就离胜利不远了。”
    骆叶哑然无语,许久才低头看向玉简,赫然看到玉简背后闪烁的三个光点。
    三品符阵!
    严符也只不过设下了一个二品的幻镜阵,而他让骆叶做的,却是将这个二品符阵晋升为三品符阵!
    顿时火从中来,破口大骂,“你当哥是天才?拿个三品符阵跟我说,让我完成这个大阵?!告诉你,哥是人,不是神!”
    “可你并不是一个普通人啊。”严符不以为然,随口答道。
    骆叶翻了个白眼,“你不也不普通。”
    严符也不生气,随和笑道:“能够学会聚灵阵,说明你在符阵上的天赋还不赖,我虽恢复的不错,但却只能拖住李远征,无暇顾及这个大阵,一旦阵破,再想败他,就难比登天了。”
    瘪瘪嘴,虽态度傲然,但骆叶不得不承认严符所言非虚。
    “所以,这个大阵只能靠你来完成。”
    “为何不是我去拖住他,你来完阵呢?”
    严符神色黯然下来,“实不相瞒,这些年来我的精英中心逐渐式微,门下弟子又资质平平,少有建树,就连苦修肉身中天位的弟子都鲜有一二,所以我才来参加这个考核,只要能够进入到内门,精英中心就能重整门派,说不定还能大兴!”
    “所以,你这会儿帮我,是为了让你进入内门?”
    “不是,看到你,我突然不想加入内门了,内门内部斗争驳杂,我不想参与其中。想来你也会对其嗤之以鼻,所以我想要邀你加入我的精英中心,就算要我的掌教位子,我也双手奉上。”
    骆叶心中有些惊讶,但这依然没有撩动他的兴趣。
    他心中想的很简单,早在得到铮骨琴之前,他就通过验器玉简知道了自己的天赋是乐术,但人的天赋并非只有一种,验器玉简是将最适合你的来测验出来,从而让人不用在修真的道路上走太多弯路。虽然自己能够轻易驱使聚灵阵,在符阵上小有天赋,但这并不能说明,他在符阵上的天赋就足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幻镜符阵。
    要知道,这可是一个三品符阵。
    可看那严符一脸的幸福,骆叶就不好意思去打击他。
    “喂。”骆叶打断陷在美好幻想中的严符,弱弱问道,“你确定,这个三品符阵要交给我?”
    严符显然对他打断自己很懊恼,没好气的点了点头,“否则在李远征破阵前,你也别想出去。”
    哥活的容易么?
    骆叶简直欲哭无泪,摊开双手,“总得给点符吧。”
    李远征信步闲庭,神色间,强大的自信流露无遗。原来严符也只不过是个三流货色。他的眉宇间充斥着令人厌恶的轻蔑,心中对骆叶的那丝期待,也消耗殆尽,“连这种小阵都突不出来,我真是看错你了。”
    原本盎然的战意顿时消隐在阵中。
    忽然,符阵生起一个小变化,还未被李远征破开的两层树林竟然隐形不见,随之进入视线的,是跟着他进入符阵的齐天。
    “唔,烦人。”李远征嘟囔一句,言语间尽是无奈。
    齐天看到李远征后,颇感意外,随后便舔舐着自己的猩红嘴唇,森然笑道:“让我好找。”
    这二人碰面的始作俑者,自然是刚刚塞给骆叶一堆符纸的严符。看着齐天脸上的笑容,严符眯起眼睛,摆出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李远征啊,我跟骆叶会你之前,先让你跟这家伙干一架吧。”
    之间齐天手腕轻轻一抖,束在发髻上的发簪竟然脱落下几朵寒梅,飘在空中,凌厉旋转,撕扯着他的真气,化为剑形。
    “梅殇剑,赐教。”齐天的声音徒然一冷,寒梅之上杀机重重。
    李远征不为所动,藏着水蛇剑的袖口没有任何动静,就好像完全没有看到齐天一般。
    尽管空气里杀气弥漫,但却让李远征的镇定反衬的这杀气形同虚设。
    齐天眼角勾动,暴喝一声,梅殇剑悬在空中,忽然折落一只梅花,竟变成一把长剑,耍着凛冽剑招,对着李远征张牙舞爪而去。
    只不过这柄长剑还未近得李远征的身子,就在空中生生僵住,剑身传来嗡嗡响声,似是凄鸣,听的人心里发颤。
    剑意!
    严符心里一紧,刚刚修复过来的神识竟然在这一凝视之中,就又受微创!
    这个李远征,竟然已经能够悟出剑意!
    齐天已经鼻血如注,但还在苦苦死撑,忽而扬起双手,嗓音已经沙哑,“苦尽甘来!”
    这是梅殇剑的自救招数,但却会自毁修为近乎三成。
    又脱落两只梅花,一只刻入齐天眉心,一只刺如齐天后背,一接触到皮肤,便化为一道冰芒,迅速化开,将齐天灌注的如同冰人。
    苦的是齐天,而甘的,却是梅殇剑。
    剑上剩下的梅花,顿时兴奋莫名,纷纷跳动起来。深红色的剑芒大涨,每一只梅花都化为了催命厉鬼,散发着狰狞的气息,剑芒变得狭长而锋利,徒然又猛地一亮,在空中留下一道深红色的光华,扎向李远征。
    剑芒在空中竟然还不断的散落小梅花,每一朵每一朵,都仿佛用血液浇灌而成,触目惊心,形同血雨。
    樱的一声,剑芒划破李远征面前的虚空,速度虽然仍旧被凝滞了一分,但剑威却没有减掉半分。李远征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袖口轻动,随即空气竟像是看到梦魇,纷纷压缩,肉眼可见。
    严符硬生生顶着撕扯神识的疼痛,注视着李远征的一举一动。
    水蛇剑终于出袖。
    剑如其名,滑溜异常,在那道寒梅剑芒周围徘徊,像是盯着猎物的蛇,伺机而动。
    寒梅自是不甘示弱,呼啸卷过空气中的微弱灵气,砍向水蛇剑。
    齐天此时已经七窍流血,见寒梅剑芒对水蛇剑不构成太大威胁,又嘶吼一声,“苦透!”
    无数梅花从剑身脱落,纷纷打入齐天的身体之内,一瞬间,梅殇剑竟然胀大数倍,速度也猛地提高不少,加入到寒梅剑芒同水蛇剑的对峙当中。
    天哪,齐天在拼命!
    严符想捂住嘴,但他却发现自己的神识已经全部被李远征的剑意勾住,身体竟不听使唤,只能牵强的将双眼闭上,他实在是看不下拼命的场面。
    这只是比赛,一个进入内门的比赛而已。
    他很清楚齐天齐扬在卫城的地位,像他一样,只是个靠自己勤奋的散修,没有家室没有背景,如果不能进入到内门,即使现在能够在卫城小有名气,但以后呢,肯定会沦落到无名小卒。
    能够加入到大门派,是多少人的梦想。
    而齐天,现在正在为这个梦想拼命。
    严符眼前忽然浮现起骆叶的身影,那个在符阵中孤独嘶吼的野兽,那个连一个瓶子都不肯丢弃的小气鬼,是不是也在为梦想拼命。
    他不知道,因为李远征的攻势,完全不让他再去杂想。
    水蛇剑嘤咛作响,化为数道小蛇,将梅殇剑缠住,连绵不绝的毒辣剑意将梅殇剑勒紧至断!
    铮!
    毫无悬念,梅殇剑应声而断,无数梅花降落,落地皆枯,飞剑中的精气滋流一声滑入水蛇剑,使得水蛇剑的剑气又精纯不少。
    这得是多少飞剑的残骸,才堆积成的一把凶剑啊!
    李远征双目赤红,嘴角上扬,那股恍若冰谷的笑意让严符打起哆嗦。
    他的战意,已经在梅殇剑的剑断声中,赫然上涨,斗志盎然!
    “这厮,太疯魔!”这是严符晕前脑中闪过的唯一念头。
    符阵中的另一端,骆叶正在不锲不舍得修补符阵,刚刚设好一张纸符,骆叶便感觉到符阵传来一阵激荡,连带着他的神识,也经历了一次地震般得巨震。
    “怎么回事?”骆叶疑惑一句。
    随即恢复平静。
    “死严符,是不是吓得跑了,将这个符阵全部都给了我。”骆叶猜测道,继而想到李远征的恐怖剑气,这个想法越来越根深蒂固。
    “靠!哥又被你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