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斌气得双眼冒着血光，他冒着被学校处分的危险抄袭，这小子竟敢耍他？他要杀人了！
    “哥，哥，我给你的都是我的答案啊，全部选择题的，一个不少。”
    周旭航哭丧着脸，发誓他没给错误的答案。
    考试前的半个小时，张斌知道周旭航坐在他后面，于是他找到了他，让周旭航照顾一下，周旭航战战兢兢地说他答题速度慢，怕给不了全部，张斌也很讲道理，让周旭航只给他选择题的答案就行，选择题答对一半就不至于考在后面。
    可结果呢？张斌的选择题好像也没对几道。
    “你是不是摆明了耍我？”张斌的拳头举得高高的，周旭航委屈地告饶着。
    “没，没有，我真的没有，给你的答案一个不差，除非我不会的，不会是……你抄错了？”
    “抄错了？”
    “从上到下。”
    “不是从左到右吗？”
    “啊？”
    两个人的对话引发了一阵大笑，闹了半天，是张斌抄袭出错了。
    周旭航怕监考老师发现，把枝条压在卷纸边，从上往下写的答案，为了防止张斌抄错了，他还在旁边写了提示“自上到下”。结果张斌光顾着抄答案，没看提示，之后的几场考试，周旭航以为张斌理解套路了，也就没再做什么提示，于是就出现了现在的结果。
    周旭航委屈地要哭出来了，他考得也不好，还不知道找谁发泄呢。
    张斌的肠子都悔青了，嚷嚷着要是自己答题，怎么都不至于落到这个名次，于圣杰对此嗤之以鼻，那么辛苦抄袭，还不如他交白卷轻松走出考场呢。
    期中考试的大红榜单前，各种议论声，争吵声，叹息声，还有大笑声混杂在一起，只有一个人是安静的，潘多多站在一边，已无法掩饰泪眼婆娑，随着她的脸越来越白，身体摇晃了两下后倒在了地上。
    “潘多多晕倒了！”
    有人高声大叫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从榜单移向了潘多多，她僵直着身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项夏飞奔过去，俯身查看潘多多的情况，和上次在图书管里遇到的情景一模一样，潘多多休克了。
    “送医务室！”
    于圣杰一个箭步冲过来，二话没说将潘多多背了起来，项夏和靳韩跟在后面，把潘多多送去了医务室。
    医务室的医生给潘多多做了检查，结果仍是压力过大导致的休克。
    “没事了，躺一会儿就好了。”医务室的老师让来探望的同学留下一个就行，其他的同学可以先回去，潘多多没什么大碍。
    “我在这里陪着她吧。”
    虽然项夏知道潘多多不大喜欢她，还是自告奋勇地留了下来，其他的同学都陆续离开了。
    “我先去开会，有事打我手机就行。”
    医务室的医生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便离开去开会了，医务室里，只剩下项夏一个人陪着潘多多。
    十分钟后，潘多多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看着项夏，良久没说一句话，眼里仍含着泪花儿，却不愿哭出来。
    劝解的话有很多，但对潘多多来说，却一句都没用，项夏不知该说什么。
    “是于圣杰背你来的。”
    于圣杰三给字说出来后，项夏便后悔了，潘多多的脸色明显变了变，眼神也有些凌乱，她还无法忘记于圣杰拒绝接受那瓶饮料的尴尬，很多同学背后笑潘多多人丑多作怪，自作多情，却没人知道她的真实想法。
    停顿了一下，项夏想转移话题，却又冒失地说错了话。
    “一次考试不算什么的，你不要……”
    话还没说完，潘多多的泪水便滚落了下来，项夏紧张地站起来，解释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希望她不要多心。
    “我没多心，只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潘多多终于开口了，简单的一句后，她呜呜地哭了出来，泪水好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满肚子的委屈，都在此刻发泄了出来。
    项夏尴尬地站在床边，内心好自责，这张笨嘴怎么专挑人家的痛处下手。
    “对不起啊，潘多多，我不会说话，让你难过了。”
    “我不能怪你，是我自己的问题。”
    潘多多吞咽着泪水说：“我知道自己状态不好，已经连续一个月了，精神恍惚，无法集中精神……考试才会这样。”
    “只是一次而已，还有期末。”
    “我没信心，没有。”潘多多摇着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项夏。
    “我害怕考试，每次都怕。”
    “怕考试正常啊，我也怕，只不过谁也不能保证永远第一啊，偶尔有失误也是正常的。”
    “你不明白第一对我来说多重要……”
    潘多多垂下了眼眸，偶尔的失误也许在别人那里可以，在她这里却不可以，她不能有一点疏忽，全校十六名，对她来说就是天塌了。
    “考第一真的那么重要吗？”项夏问潘多多，第二不可以吗？第三又有什么不好？十六名也不是不错的成绩。
    “重要吗？”
    潘多多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她考第一是为了什么？
    “你想考清华北大吧？”
    “不是！”
    直截了当的回答让项夏愣住了，考第一不是为了考取更好的大学吗？
    众所周知，只要在k高能进入前十，清华北大稳能录取，大家拼命学习就是为了能进入这两所圣殿，她却不是吗？
    潘多多抬头看向了项夏，问她最近这么努力考进前一百是为了什么？
    “我啊……嘿嘿。”项夏难为情地挠了一下头发，告诉潘多多，她和老妈做了约定，如果能考进前一百五十名，她就可以随便踢球了。
    “踢球？为了靳韩吗？”
    “刚开始是为了帮助偶像，现在不是了，我为了我自己。”
    “为了自己。”
    潘多多失神地重新了一句，然后又啜泣了起来。
    “我考第一，是为了他们。”
    “为了他们？”
    “爸，妈，还有那些天天看着我的人，为了他们，我才去努力考第一，从小学到现在，只是为了考第一。”
    潘多多的声音沮丧泄气，她开始对自己考第一个的目的产生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