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泪流满面，却强忍着不敢吭声，经理在门外看见这一幕适时出现，一边骂她笨让她别留着碍眼，一边安抚张初月，“新来的丫头笨手笨脚，您多担待。”
    小雨瞅着眼色准备开溜，不过张初月并没想这么轻易放过她。“手笨砍手，脚笨剁脚，不信学不乖。”
    她的话让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南羽记得张初月因为牵涉到南氏兄妹醉酒肇事案，应该被拘留了，为什么她会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小雨绝望的抱住经理的腿，“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天我是在说穿越小说……”
    “闭嘴，你还敢说！”张初月一脚踹在她心窝里，小雨闷哼一声，痛苦难当。
    霸道的客人见得多了，难伺候的也不少，可像张初月这样要砍要杀的实在没有，经理活了小半辈子，让一个黄毛丫头在面前作威作福，该给的面子已经给了，该出的气也让她出了，难道非要搞出人命来。
    经理提起小雨吓软的身子，“张小姐这丫头不懂事，您还怀着身孕，就别跟她这种小虾米计较了，别动了胎气。”
    不说怀孕还好，一说怀孕，张初月两个拳头捏得死死的，肩膀以肉眼的可见的频率颤抖着，像是酝酿着什么可怕的情绪。
    经理和小雨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突然，张初月发狂似的做了一个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动作。
    她竟朝着自己肚子猛捶了几拳，“怀什么劳什子，都是你，你害得我好惨。”
    凭南羽的脑袋暂时还没看穿因由，“她是不是病了，听说很多孕妇怀孕前后会患上抑郁症。”
    高泽轻描淡写地瞟了一眼，“狂躁症还差不多。”
    经理无法解释眼前的一切，匆匆让张初月随行的保镖进去，这要是出事可就说不清了。
    张初月见到保镖，身子明显僵硬，呈现抗拒的状态，“别过来，你们别碰我。”
    高泽和南羽同时觉察到异样，那些哪是保镖，分明是张初月的人形枷锁。
    经理安抚了小雨几句，让她安心上班，南羽和高泽也回到房间里，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
    见小雨进来，南羽搭话，“去哪了，怎么好像哭了，是不是被客人投诉了，哎，服务行业受点气难免的。”
    小雨点头附和几声，什么也没说，南羽试探了几次，她依然守口如瓶，眼看无计可施，求助似的望向高泽。
    高泽还是那张关我屁事的臭脸，南羽不停踢他的腿使眼色，踢着踢着火气真的上来了，一拍桌子，吓得小雨扑通一声跪下了。
    两个人目瞪口呆。
    “你干什么啊？”
    小雨泪水止不住地流。
    “谁让你跪了，你们经理都是这样虐待员工的吗，去把经理叫来，别怕，我给你撑腰。”南羽真心佩服自己脑子快，一番说辞大义凛然。
    小雨害怕极了，“不要啊，经理很好，不是经理。”
    “那是谁，一定是其他客人，太过分了，我倒要看看是哪家千金小姐，都法治社会了，还动不动就让人下跪。”
    张初月还没走，现在弄开，肯定闹到她面前，小雨晴天霹雳，她不过是说了几句闲话就要打要杀，要是在众人面前下了她的面子，后果想都不敢想。
    “不要，求你了，小点声，是我骨头贱，从小养成的习惯。”
    南羽的计策又以失败告终，想不到她的嘴那么硬，也不好动粗逼问。
    突然高泽掩住鼻子，围着小雨嗅了嗅，模样暧昧，小雨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缩着身子，南羽则掐着腰，杏目圆睁，一副开骂的架势。
    “一股烟味，你上班时间抽烟了？”高泽一脸嫌弃，“不是说水云阁的服务员管理严格，上班时间不准喷香水，不准抽烟，怕影响了菜品的色香味。我就说，怎么刚才没胃口，原来是我最讨厌的焦油味儿。”
    小雨吓得面色苍白，高泽语气和善，但字里行间透着让人不敢忤逆的威严。
    他不悦地说，“你这种人留着只会砸招牌，把经理叫来，我要……”
    “不要，不关我的事。”小雨抱住高泽的胳膊，高泽嫌弃地甩开，南羽立时明白他的用意，心道，装的还挺像。小雨若不是珍惜这份工作，怎么会任由张初月欺负忍气吞声，还是高泽厉害，一下就住了她的软肋。
    小雨顾不得廉耻，扯开胸前烫的伤口，“我没有抽烟，是刚刚被人烫的。”
    “她为什么烫你？都什么年代了会有人滥用私刑吗，我看是你临时编的瞎话！”高泽步步紧逼，小雨吓得六神无主，本就一肚子憋屈，现下竹筒倒豆子都道了出来。
    “我说错话，不小心惹怒了那位客人。”
    “你不像是个多嘴的人，说错什么了？”
    “我说新看了一部穿越小说，女主角爱上了强暴她的大boss……就是这句话，她狠狠煽了我一巴掌，而后每一次来都会羞辱我一番。”
    南羽和高泽互换眼色，扶着小雨起来，“你看你哭的妆都花了，快去洗洗吧，都不好看了。”
    送走小雨，南羽给高泽夹了块大大的糯米肉，“不错嘛，你是不是学过读心术，很懂女儿心嘛！”
    油腻的肉味让高泽腹中翻滚，差点呕了出来，南羽打趣，“你和张初月一样，有了？哈哈哈。”
    谁知笑了一会，高泽并没有反应，脸色冷峻，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悲伤。
    “你没事吧，我嘴笨，当我没说，你这么好，怎么能和张初月一样呢。”南羽的示好并没有换来高泽展颜，南羽试着转移话题，“那个，刚才小雨说的话，我直觉张初月的孩子是颜武的，你觉得呢？”
    高泽依旧不发一言。
    “可是说不通啊，她为什么要给颜武生孩子呢，为什么颜武干了坏事却安然无恙，是不是我们忽略了什么？”南羽终于绷不住，哀求高泽，“喂，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要不，我也像小雨对张初月那样给你下跪赔罪？”
    “好啊。”高泽终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