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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春节和交替
    高湜整日想着让李穆叔给他算个命,看个相什么的。
    李穆叔一脸的郁闷,看星象卜算国运还行,看人算命那属于技术活,也不是跟他那种完全不搭边,只是他还真没研究过。
    但怎么解释也没有,高湜就是不信。
    眼看着高孝瓘整日忙忙碌碌,那麦芽也在木盆里碾碎成了汁液,放在发酵池里已经能闻到淡淡的香味。
    再过上一个月时间,这酒便能开始蒸馏出来。
    在这个节骨眼上,高孝瓘突然想了起来,似乎按照白酒的蒸馏方法太耗费时间。
    与大逻便商量了好几天,才决定再建造一个蒸馏炉,将两个炉子串联起来,不间断的进行二次蒸馏,以便直接蒸馏出能窖藏的酒液。
    实在太忙,以至于怠慢了易思蓓,让这位小丫头很不开心。
    小公主不开心,大可汗很生气,特意下了一道匪夷所思的旨意,硬是让大逻便和高孝瓘停下手里的活计,陪着小公主玩的开心为止。
    本来很容易的蒸馏器打制,也拖拖拉拉的耗时十几天才建好。
    如今二人一看见易思蓓,纷纷有种无可奈何的表情。
    但易思蓓不管,而且她也察觉不出这种微妙的表情,只要有新鲜玩意给她玩就好。
    春节依旧是北方最冷的时候,再说突厥人也不过春节,这让齐人感受不到一点节的气氛。
    再如何铁汉的军人,他们也有家有亲人,没事的时候一个个眺望南方,眺望那远在天边温暖的家。
    高孝瓘脑海之中闪过画面,往年张灯结彩的皇宫,其乐融融的一大家子人。
    突然画面一转,一片堪比繁星日月的灯火辉煌,伴着雷鸣一般的烟花绽放,在天空画出一朵朵美丽的火花,就像蒲公英一般。
    惊愕的高孝瓘努力回忆,灯火辉煌烟花绽放,是那么的似曾相识,为何变成了碎片,为何那么的陌生?难道记忆消失的速度在加快?
    仔细的回想,有关儿时的记忆完全被覆盖,取而代之的是清晰完整的童年,在邺城北宫生活的童年,包括东柏棠的那一天也记得的清清楚楚。
    三分之一的人生,就那么被抹去,一丝痕迹也未留下。
    走出帐篷看着雪原,经过寒风这么一吹,高孝瓘明白该做什么。
    急匆匆的返回帐篷,他要将还记得的东西,从十岁开始直到大学的东西,都给默写出来。就算有一天会忘记,但只要有这些知识在,还可以从头再学一次。
    涵盖语文、数学、物理、化学、天文、地理、生物、计算机科学等方面,包括在网上看到的各种专业知识,以及曾经在生活之中与各行各业交流过的知识,统统都给写下来。
    在高孝瓘闷头奋笔疾书的时候,遥远的南方邺城,郑府的人与靖德宫的人,都在惦记着他。
    无论是郑元礼的府中,还是靖德宫之中,都与往日不同,并非各吃各的,而是将几个矮几拼凑到了一起。
    满满当当一大桌子美味佳肴,最中间放着一盆火锅。
    火锅外面堆满了各种肉圆子,看着就像一个圆球,下层用了加胡椒的红油,寓意红红火火。不止有准备好的各种涮菜,还有牛羊肉片。
    “公子说了,今年过年得这样过,这样才有家的气氛,不止如此呢,这还有个好彩头叫圆圆满满,红红火火。”
    “确实热闹!”
    静德皇后微笑着,看了一眼围坐的女眷,唯独少了两个儿子。不过,年夜饭还是要吃,靖德宫虽然人少,但俩个孩子的家眷都能来,也算是比往年热闹。
    一个儿子远在突厥,想必那边天寒地冻,不知道会如何过这个年。
    另一个是嫡长孙,自然会在太后身边,陪着太后皇上他们过年,年年皆是如此。
    靖德宫人本就不多,又给宫娥和公公们放假,静德皇后第一次酒后失态,不过她并未说什么很过分的话,只是唱起了哄孩子睡觉的歌谣,那首敕勒歌很与众不同,似在低声讲故事一般婉转。
    元小青记得,她小时候也听过,听母亲如此唱过,一瞬间眼睛里泪花闪动。
    ……
    西魏,长安。
    别宫之中,拓跋氏一族齐聚一堂,若非有了这次逼宫,这一大家子人还真不会坐到一起。
    无论是老臣还是拓跋氏,此时此刻不禁有些唏嘘,在高欢权倾一时的时候,若是没有来这长安,或许大魏还是那个大魏,有了关陇势力的掣肘,高洋只怕还不敢篡位,但是谁又知道呢?
    只知道那些同族如今还活得好好的,既没有改换姓氏,也没有被当做傀儡摆布。
    看开了的拓跋廓很坦然,这也是大魏的最后一天,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大魏将湮灭在历史之中,取而代之的事大周朝。
    一大家子君与臣,此时此刻放开了吃喝,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下毒,不用去想如何保住祖宗传下来的基业和江山,也不用想着如何和那些军政大佬们斗争。
    ……
    宇文家,赶制出来的龙袍放在宇文护身前。
    他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这黑色的龙袍,眼睛里没有丝毫波澜,捧起龙袍的他,在护卫的护送下来到了宇文觉的房外。
    轻扣几声大门,房间里没有半点反应。
    司晨报晓的声音在城内回荡,东方的启明星发出耀眼的光芒,宇文护已经站了一个时辰。
    “进来吧,外面冷。”
    屋里传来少年的声音,他并未休息,而是一直在等待着天明,他知道自己的堂兄早就来到了门外,但他并不打算让堂兄进屋。
    “天王,请更衣!”
    进了房间的宇文护也未跪拜,捧着加冕用的衮服及冠冕送至少年面前。
    宇文觉轻蔑的看着堂兄说道:“见了君岂能不行礼?这是为臣之道?”
    “诸国柱虎视眈眈,朝中上下皆是大魏旧臣,您不想如何对付他们,却要对臣这般,难道你想宇文家就此分崩离析?阿叔的深意你如何会懂?”
    宇文护依旧躬着身子,抬眼以凌厉的眼神看了过去,直看的宇文觉心底发毛。
    降服一个毛孩子,对老狐狸般的宇文护来说轻而易举,但这孩子毕竟年幼,今日所为定然有人挑唆,看来不服气的人已经开始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