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扬抛开了这想法,越走越快,努力把精神转移到其他事上。
乌苗教的人不能幸免,言贵又怎么逃得脱这天罗地网?以曾品国的口啤来看,对这些人肯定是赶尽杀绝,言贵能活着出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假如两人的关系还是刚来澄原时的那样,言贵就算被人大卸八块萧扬都不会皱一皱眉头,但是现在已经有所不同。言贵明言要跟他,如果任由言贵生死不知地留在这里,他无法让自己平静地离开。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远远超出了他来前的计划。曾品国这个本来根本不被他放在心上的“第三者”,成功地一举成为整件事的主角。
接下来怎么办?
是结束在这里的事,回到江平,然后和摩罗一起去西陲进行下一个刺杀任务,一举把乌苗教的最高领导人给灭掉?还是呆在这里,搞清言贵的生死,同时查出那个藏在暗处的另一方势力?
深吸一口气后,萧扬停了下来,把毛巾除掉,扔到了旁边的垃圾筒里。这里已经是离商应街足有四五条街的一个街口,那些正对乌苗教进行围巢的人并没有追来,萧扬镇定地站在路口上,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第一件要做的,就是搞清言贵的生死。但是现在商应街仍在冲突中,他没法找到心中已经想定的那人选,去确定那边还没结束的事。
上了出租车,他说道:“澄明大道,谢谢。”
十分钟后,出租车在澄原最著名的大道——澄明大道内停了下来。
萧扬付了车钱,下车环视一周。
这里离商应街那边已经非常远,完全没受到那边的冲突的影响,行人到处都是,车流如织。
事情就是这么奇妙,并不遥远的地方正进行着生死冲突,但这里的人却仍然活在他们和谐和平静的生活中,完全想不到残酷的事正在发生。
澄明大道是澄原的四大“古道”之一,早在澄原还没建市时,就已经存在。建市后,政府对大道进行扩建,并对澄原大道进行文化渲染,美其名曰“千年古街”,完全把它当成了一个旅游项目来处理。
当然,这是在不影响其实际的交通功能的前提下。澄明大道同时也是澄原市最大的交通要道之一,宽阔的街面上车流不断,往来的行人也是相当之多。
刘斩所说的地址就在这街的中段,一个相当上档次的宾馆内。萧扬信步而行,不到三分钟,就来到了“澄明大宾馆”下面。
刘斩所住的608号房间是个大套间,房门紧闭。萧扬到了608外面,按响门铃,扫视了周围一圈,突有所觉,望了斜对面的一扇房门一眼。
那是611室,房门同样是紧闭的,但是萧扬却感到那里似乎有人在门后窥望自己。原因很简单,窥视孔的光线本来是一种恒定水平,但是当他按响了门铃后,他发觉那门窥视孔中透出的光线突然变暗。造成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房间内开着灯,然后之前没人在门边,现在突然有人移到门后挡着了房间内的灯光。
萧扬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静看608的房门,脑中思绪飞快转动。
刘斩来这,既然带了文定等人,也可能还带有其它人。这么多人不可能只住一个房间,说不定611就是他们的另一个房间。
门后传来脚步声,片刻后门后,一个面无表情的年轻人出现在萧扬面前。他个子和萧扬相仿,身形要更粗壮一些,模样倒是普通,但是此时他的眼睛中分明地透出悲愤,和他刻意做出的淡漠不符。
不过萧扬感到他的愤怒并不是针对自己。
“你找谁?”那年轻人客气地问。
“我找刘馆主。”萧扬露出一个灿烂微笑。
那年轻人耸然动容:“你就是……请进吧。”说着让开了入口。
萧扬毫不客气地走了进去,径直到了客厅,一眼就看到正深锁双眉的另一人。后者年纪和刘斩相仿,起身道:“你好,我师父在卧室等你很久了。”
萧扬不禁错愕,多看了他一眼,一时没想到这人居然也是刘斩的乖。
“萧老师你终于来了!”一间卧室门突然打开,刘斩兴奋地从门内出来,“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骗我!”
萧扬暗忖你倒是有自信,表面上傲然道:“我萧扬答应过的事怎么会爽约?”
刘斩走向他,突然一愣:“你……你是萧老师?”
萧扬瞬间反应过来,笑道:“我遇到点事,脸上有伪装,让我先借个厕所用用。”
五分钟后,萧扬从厕所里出来,已经把苗擅给他擦来改变肤色和眼形的药膏给清洗掉。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仍然保持着来澄原时自己做的伪装,这也是刘斩所认识的“萧扬”的模样。
“废话就甭多说了,来,大家一起动手,把沙发拉开,腾个能让人平躺下去的空间出来。”萧扬出了厕所,干脆地指挥道。
生死攸关,刘斩毫不犹豫地指挥两人配合他,腾出空地后,又依萧扬的吩咐在正中平躺下来,浑身衣服脱得只剩一条内裤。早在之前看到爱徒文锋被叮咬后,居然只撑了几分钟,而自己却能撑到现在,刘斩已经对萧扬神乎其神的“针术”产生了信心。反正现在时间紧急,本来就找不到解药,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先说明,这办法不是万能药,没法把你彻底治好,而且只能使用一次,你会只有三天左右的时间来寻找解药。”萧扬做好了准备,沉声道,“那之后你能不能找到延命,或者是解毒的办法,就要靠你自己了。”
“我明白!”刘斩仰躺好,毫不犹豫地道,“你动手吧!”
旁边两个人也屏息止气,凝神看着萧扬。
萧扬深吸一口气,摸出一根钢针,在刘斩小腹上摸准一个穴位,猛地扎了下去。他学的针术本来该用钻针法,把针尖慢慢地钻进肉内,但是由于他使用的钢针造型特殊,慢慢钻研,会给人带来巨大的痛苦,所以他很多时候都选择了捶针法,事先捏好针身位置,这样一下就能让钢针进入他需要的长度。
刘斩很明显地颤了一下,可见这一针的痛苦。
萧扬观察了一下他的神情,知道就算是清醒状态下他也可以忍受,这才继续施针。
旁边的两人看得目瞪口呆。
针术这东西在平常已是罕见,更不用说这种造型略显奇异的钢针。每一击下去,刘斩都是一个明显的颤动;只三针下去,他额上已经布满了汗水,足见这针带来了多大的痛苦。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近半个小时后,萧扬才长舒一口气,停了下来。
在他面前,刘斩身上已经扎下了超过三十根钢针,密密麻麻的,看着都让人头晕。不过奇怪的是刘斩精神越来好,虽然脸上有很明显的忍痛表情,但本来已经开始出现的死灰色退了不少,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到他脸上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