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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8章 弹指间,灰飞烟灭(中)
    镇南骑将防御姿态调整到最最严密,但是此时此刻却像是并没有特别大的用处。
    金光闪耀之中,传来骑兵的喝喊,还有闷哼,甚至还有稀稀落落的惨叫。
    那是镇南骑很不屑于发出来的声音,但是因为人性本能的原因,他们抑制不住。
    那是在强大面前展示自己的弱小。
    三百镇南骑处在金光照耀的最大笼罩之下,很多东西都看不清楚,可是在这之外,屈崖下还有管阔等人,却结结实实地看到了。
    金色的东西,是挥发出去的,那不仅仅是光,更是刀。
    那是将刀的延伸,直接实体化。
    在金光所过之处,北唐威名赫赫的镇南骑就像是纸糊的一样,不堪一击。
    幸好这一场景看到的人不多,不然的话,北唐人绝对会感觉到屈辱。
    “这不可能……”屈崖下喃喃道,他的脸色铁青,第一次真正的失态,而且是失态到了极点。
    不用他说,谁都知道这不太可能,因为这可是镇南骑啊,居然在一个看起来都快要葬入黄土的老头子面前,有了被风卷残云的韵味。
    “变阵!”
    屈崖下低低地喝了一声,但是这一声还是能够让所有人都听见。
    尽管金光的闪耀以及攻击一阵又一阵,毫不停歇,但是严密的训练还是让镇南骑正常发挥了出来,他们根本就不需要看到同伴在哪里,也能够凭借声音以及第六感准确地变阵。
    百马奔腾,烟尘滚滚,五百镇南骑开始在原地绕圈,骑枪以一种规律性的动作挥舞着。
    金光敛没,老金的身形再一次显现,他从空中落下,手中粹金低垂,被围在了骑阵的最中间,不断环顾着四周,像是在搜寻着突破的方向。
    因为烟尘滚滚的原因,看不清那些倒地的人马尸体,但是人数的减少看起来很明显。
    老金的神情却是泰然自若。
    他是并不急于迅速找到突破的方向,而并非找不到突破的方向。
    他的嘴角依旧泛起那种让人觉得阴测测的笑意,分外渗人。
    他轻声自语说道:“越来越有意思了,没想到时隔那么多年,镇南骑不仅仅换了一批人,现在的小兔崽子们,还能够玩出新花样来了,这新花样看起来似乎有点威力……”
    屈崖下之前的阴沉神色消减了许多,渐渐再次氤氲起一些自信。
    他并非和镇南骑多么熟悉,但是他听说过镇南骑的一些威力绝伦的骑阵,这一次为围杀管阔而来,尽管认为管阔插翅难飞,但是世间充满了变数,李择南又命令他一定不能够掉以轻心,于是他在接下五百镇南骑的指挥权之前,简单演练了许多,没想到这一次果然冒出了一个驼背老金横插一脚,现在正好拿这个看起来很快就要老死的糟老头子试试威力。
    “你去死吧,南吴老匹夫!”
    屈崖下的声音显得尤其歹毒,他心高气傲,前途不可限量,但是他信心十足而来,却在老金的粹金之下碰了一鼻子的灰,可以说,他是对老金的仇恨程度很深的,甚至超过了管阔,毕竟管阔没能够给予他任何的伤害。
    “年轻人,这样子不好,太狂妄,便是无知。”
    骑阵依旧在发生变化,大地隆隆,镇南骑开始朝着老金杀了过去,化为锋芒,很显然,下一刻,他就会被撕成碎片。
    但是他没有给予他们这样的机会。
    他突兀地一刀横斩。
    金光撕裂了虚空。
    天地都像是被那一道巨大的金光分为了一半一半。
    朝着他直直地冲过来的镇南骑前部,转瞬间灰飞烟灭,真正的灰飞烟灭。
    弹指间。
    屈崖下的表情微微一僵。
    面对锋芒,很多人都会选择避退,他也以为就算是老金再强,也会选择避退,但是老金却是针锋相对。
    但是最最重要德邦并不是这一点,而是——这是这一骑阵最大的弱点,却很迅速地被老金抓住了。
    他就像是思考都不需要思考,便知道镇南骑的弱点在哪里。
    这样的一个对手,实在是太过令人绝望了。
    ……
    ……
    现在已经不是镇南骑围杀那一位老人的问题,而是没有人能够阻拦他的问题。
    无法阻挡的脚步。
    耀眼夺目的金色光芒越来越近。
    三百镇南骑全军覆没,现如今,老金提着粹金刀,杀屈崖下而来。
    屈崖下的手情不自已地握住了佩刀的刀柄,只是他舔了舔嘴唇,发现变得非常干涩。
    他的眼睛里面闪烁着许许多多的东西,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但是能够确定的是——现如今,他是真正开始对着这一位其貌不扬的老头忌惮起来。
    “你究竟是谁!?”他似乎是有些咬牙切齿道。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迫切地想知道老金的真实身份。
    “时间久了,居然就连我的名字都无人知晓了,实在是沧海桑田。”老金阴阴地一笑。
    管阔显出了关注的神色。
    虽然他和驼背老金一起经历了十几年的时光,但是老金的真名叫什么,他还真的不知道。
    他也并没有想过去询问,可能他一直都觉得叫老金挺好的,这就是一个名字了。
    直到今天,他忽然很好奇。
    他倒是想知道,和自己生活了那么多年的老金,真实名字究竟是怎样的。
    远处,老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也罢,今日碰上你们镇南骑,老夫就没有准备过放你们离开,那就告诉你们吧。”
    “狂妄!”
    老金的声音充满了理所当然,可是在屈崖下以及剩下的镇南骑听起来,却是充斥了轻蔑的色彩。
    但是老金却并没有在意那一声“狂妄”,不紧不慢地说道:“年轻人可能很少有能够听说过这个名字了,但是老一辈人,尤其是丘镜山、姓万的,或者你们的冠英将军,都对老夫的名字记忆得刻骨铭心。”
    “我叫金忧作。”
    屈崖下等人在敌意之下,还有着一些狐疑以及思考。
    如同对方所说的一样,他们的确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一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