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看错?”徐敬义问道。
谁都知道,北疆铁骑一般而言是不可能出现在长安的,他们是北唐防范北方那些部落的屏障,在长安扬威又是怎么回事?
“有可能。”龙且与沉吟了一下,道。
北唐人都知道北唐铁骑的赫赫威名,可是真正亲眼见到过的没有几个,最多就是在画像上可以瞥见他们的神威,如果某些别的部队被认错的话,也有可能。
“哼!”文月九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北疆铁骑又如何?不长眼的狗东西,这可是在长安,不是他们可以耀武扬威的地方,胆敢顶着长安各府的意志,简直是不自量力,自寻死路!”
他转眼看向龙且与:“龙大人,看你这样子,想必可以知道他们救了那小混蛋逃到了哪里,那就作出动作吧,在陛下发觉之前,还有那些都城禁备有所动作之前,灭杀之,神挡杀神而已!”
他的杀意滔天,同时他非常自信,更何况龙且与已经说了,那五个人只是救走了管阔,而不是把他们杀了个落花流水,管阔他们逃走了,为什么会逃走?因为他们打不过啊!
那么,就痛打落水狗吧,最多花费一点时间而已,想必都城禁备那边总会有人拖延一下时间的。
只是当他说完这些话之后,发觉龙且与的神情有点奇怪。
“怎么了?”文月九冷冷问道。
“麻烦的正是这件事情,”龙且与的脸色变得阴沉无比,“管阔他逃到了镇武将军府,传来的消息是镇武将军王独挺着长枪,就像是一尊门神一般挡在王府的门前,谁也不敢近前。”
“王独?”在这里,徐敬义算是和周围的所有大人都有点不同的人了,他比较听陛下的话,而今他只能算是被说服,不能算是支持他们对管阔动手,从而跟陛下对着干,所以相对来说他并没有像周围的那些人一般马上露出义愤填膺的神色,而是比较理智地表示怀疑,“这一位威名赫赫的镇武将军性情耿直,相信他是当年最最痛恨管清和的人之一,既然如此,斩草除根,理应是他很乐于见到的事情,他为什么会护着管阔?”
旁边的一位大人摇了摇头:“他们那种在边疆杀敌的武将,脑袋瓜子总是有点不可理喻,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些久居长安的人们可以理解的,谁知道他现在哪根筋搭错了。”
“那现在怎么办?”有一位大人蹙着眉头问道。
谁都知道,没有别人掺和进去的管阔,就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他们想怎样就怎样,当然得在陛下的手伸过来之前做掉对方,可是现如今冒出来了一个王独,那可就难办了。
“怎么办!?”文月九的脸上露出凶狠之色,“我的女儿都成了这个样子,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的父母、她的兄弟们都把她当成掌上明珠,我们谁都不舍得打她,甚至骂她都没有过,现在竟然被那个小混蛋弄成了这个样子。我已经说过了,我一定要将那个小子千刀万剐,人挡杀人,神挡杀神!”
“文大人,你疯了!?”徐敬义的声音抬高起来,今天他眼睁睁地看着这帮人顶着陛下的意志做出那些事情,已经够心惊胆战的了,他可不想再看到更严重的事情。
“月九,”龙且与的声音也抬高了几分,“我的儿子也遭受到了那种待遇,我也很想马上就把管阔给千刀万剐,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一定要保持冷静,镇武将军王独挡在那里,我们根本不可能对着他出手,他若是伤了分毫,我们之间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这一点和管阔本身完全不一样。晋王殿下、薛昭、北疆的那些人、南边的那些人……数不胜数的人,都会马上灭我们满门,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文月九虽然激动愤怒,但是他可不是什么冲动的毛头小子,龙且与说的那些东西,他也很清楚,只不过,他需要发泄一下自己的不满,不仅仅是对管阔的,也是对王独的。
“那你说怎么办?”他的语气很不好地反问道。
龙且与环顾了一下四周,道:“诸位大人怎么看呢?”
“王独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对象。”一名大人低着头,声音有些沉闷。
“他认定的事情,就算你说得再有道理,他不认同,也不理解,那也没用。”另外一名大人道。
“既然如此,索性那就摊牌吧。”徐敬义的神情严肃了几分,开口了。
“摊牌?”文月九看向他,“和谁?”
徐敬义微笑着,没有说话。
旁边的所有大人们都没有说话。
只是,此时此刻的氛围,瞬间便变得诡异,这里的七八位巨头们,全部都用意味莫名的神情互相看着……
……
……
大街上,人们看见,龙府前面的那些轿子和马车沿着长街出动了。
冷风吹得萧索,卷裹起烟尘,弥散在四处。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所以长安百姓们在心惊胆战之余,颇是不明觉厉,并不知道那些正处在风暴中心的人们所进行的每一个动作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些轿子和马车就这样一路往前,在谁也不知道的府邸门前停下,大人们下了马,入了那些府邸,紧接着,当他们再从府邸里面出来的时候,那些府邸门前停着的轿子和马车中,有一部分加入了进去。
这一过程在并不长的时间之内持续着。
最终,浩浩荡荡的各府大人的座驾,来到了皇宫外面。
几十位朝官的齐动,蔚为壮观,即使是守护着皇宫的那些禁卫们,也是吃了一惊,不知道今天到底吹的什么风,竟然惹来了这么多的巨头。
“诸位大人,这是……”
得到消息的一名宫将面色惊疑不定地走上前去,对着那么多神情阴厉的朝官们问道。
“我们要求见陛下。”龙且与阴沉着脸道。
“所为何事?”那名宫将问道。
“陛下自然会知晓的。”龙且与的后面,徐敬义朝着他使了一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