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丫鬟轿夫仆役们虽然对管阔警惕非凡,但是听闻此话之后,还是胆战心惊地把曹红药围得更紧凑了,一名丫鬟看着无迹背上像死狗一样的左惊,声音有些颤抖着娇喝道:“你敢!?”
“你这么道貌岸然的样子,实在是可笑得紧!”震惊性的场景虽然依然存在着,心里面的震惊也是存在着,但是时间久了,就会淡化或者是麻木,曹红药又变得和从前一样伶牙俐齿起来。
“曹红药,或许是你还没有长大,”管阔歪着头,很认真地看着她,“也或许是因为你还是好好地过着自己的千金生活,什么都不用担心,也什么都不用在乎,觉得好像世界都是一直吃喝玩乐,便是存在着的。”
“陛下下了旨给我,也给了我令牌,那是我需要履行的责任,而不是像你所认为的我是在玩,或者是在显摆,或者公报私仇什么的,你以后也会嫁人,也会成家立业,也会有许许多多的责任,这是你躲不了的,就算你们曹家一直显贵,就算你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
“你住口!”曹红药的俏脸微红,愤怒地呵斥道。
的确,如同管阔所说的那样,她娇贵着呢,她也还没有玩够呢,她的确有着心仪的男子,比如薛昭,但是她知道她配不上薛昭,除去那些有限几个太过耀眼她怎么也配不上的男子,剩下的她全部都居高临下,看不上眼,成亲?不存在的,她不管在别人眼里她的资格是怎样的,又有没有资格挑挑拣拣,但是她自己就是觉得全天下的那些男人们,都对她高攀不起,尽管像林家兄弟等无数人都不会这么认为,这大概便是眼高手低。
故此,成亲?责任?那些是什么,比起吃糕点打扮更重要吗?那和她隔着天涯海角,她才不在乎呢!
或许等到她玩够了,心累了、倦了,到时候再说吧,只是那绝对不会是现在她会去思索的事情。
管阔并不在乎她的想法,他只是在阐述自己。
“责任在我的身上,那么我就要去做,不然的话,我无法向陛下交待,也无法向长安百姓们交待,陛下的旨意和令牌是给我管阔的,可不是给你曹红药的,你当然不着急啊!”
对于他所说的话,曹红药根本就听不下去,这便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就算你再有道理,她不听,那么你又能奈她何?
“你的速度那么快,你难道不是横冲直撞?”她讥讽道,“你现在可是抓住了左惊,刚才过来的时候,你也是知法犯法了,难道不是吗?”
“我想,”管阔认认真真地对着她道,“你应该弄清楚横冲直撞、故意玩耍和执行事情之间的区别,你平日里走路的时候,必定是优雅端庄,要保持着自己的千金小姐本色,可要是忽然有一个下人急匆匆地跑过来告诉你,你们曹府出事了,难道你还会不急不缓优雅端庄地慢慢行走?如果我管阔并没有撞见像左惊那样的人,我也会骑着马走马观花,但是抓到了人,那么性质也就不一样了起来,因为我的职责并没有完成。”
管阔认认真真的样子在曹红药的眼里尤其可笑,就像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还是那种道理,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不认同的话,不想听,就算听了,也不会认真听,就算认真听了,她也依旧不会认同。
“你说得‘好有道理’啊!你真是一位正人君子啊!”曹红药朝着他讽刺道。
“再会,拎不清的女人。”管阔知道和她多说下去,只会浪费时间,朝着她挥了挥手,便轻轻地拍了拍无迹的马背,示意可以离开了。
无迹的速度由静止而到冲刺,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刹那便窜出去老远。
曹红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想了想,还是面带讽刺意味地嗤笑道:“管阔,你今天抓了左惊,并不算是多少麻烦,可是你要明白,你这么做的话,以后整个长安,都会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我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他们还是会过来找我的麻烦,而且还会层出不穷,到时候,我会真的只能够缩在哪里,门都不敢出……”
管阔的声音越飘越远,最后不管是声音还是人影,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原地,曹红药依旧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周围的长安百姓之间一片喧嚣。
“不知死活的家伙,简直就是一个疯子……”曹红药面带戾气地跺了一下莲足,娇喝道:“准备回府!”
曹家的千金小姐曹红药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情景,就这样带着满心的情绪离开了。
周围的长安人把今天所看到的最新的消息传递出去——管阔不仅仅和左惊闹翻了天,而且还擒住了左三公子,并且把他给打晕带走了,不知道要弄到哪里去。
看来,今天不仅会有大事件,并且还会有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的事情。
这条长街上的人们互相打听着,渐渐变得稀少了,变为了常态。
精彩总有转变场景的时候,某一处的场景也总有落幕的时刻,就像人生一样。
在许久之后,气喘吁吁的五匹马才陆陆续续地打听着冲到了这条长街之上,最终只见到了两边行走着的长安百姓们,见不到管阔,更是见不到左惊。
只有左惊的那匹受惊了的马眼神痴呆地在原地胡乱溜达着,没有任何人敢去触碰它。
“完了,管阔那个混蛋!”其中一人面色红白交错着大喊了一声,整个人都战栗了起来……
……
……
京兆尹府衙门前,冷冷清清的。
当然,只包括石阶一直到大门的那一块,再往外的长街上,依旧人影繁忙。
大概是因为京城就在天子脚下,人们自然而然地少犯错误,或者即使是有了事情,只要不伤筋动骨的,也不想去麻烦某一位“威严”的大人。
忽然之间,长街的远处由正常的繁忙热闹而变得喧嚣吵闹了起来,似乎是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一匹通体雪白,浑然无迹的快马载着两个人,疾驰过来。
一个坐着,一个躺着。
门前的衙役大概是有了一种并不太妙的预感,神情微变地朝着那边望过去,随后纷纷一怔。
管阔和无迹很快就来到了府衙门前。
“管阔,你想要做什么?”看着躺在马上昏迷不醒的左家三公子,府衙门前的衙役震惊极了,根本就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管阔咧嘴一笑,道:“我想要做什么,你们的纪大人是肯定知道的,因为这正是陛下叫我做的,同时也是叫他做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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