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三个月过去了,按说青鸟号早在半个月前就应该出现在东平郡的码头,可直到现在,它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唐双已经对杨湘湘坦白了所有的事情,杨湘湘虽然不喜欢南宫家那种复杂的生活环境,但见女儿提到南宫晟时满眼的爱意,也就未多加阻拦,甚至帮忙做唐丑的思想工作。
“双双可是我的女儿,你觉得她会吃亏受欺负?”杨湘湘靠在唐丑怀里,美人计一用二十年,每一次都特别管用。
唐丑深深叹气,“我只是不想她过的太辛苦……”
“我知道,可是女儿喜欢又有什么办法?难道你打算棒打鸳鸯?到时候小两口不愿分开,但双双孝顺不想你为难,就算勉强答应与南宫家那小子分开,之后日日以泪洗面,还要在你面前强颜欢笑,这样你就开心了?”
“……算了,说不过你,大不了到时候双双受委屈了,我就带兵去平了南宫家。”
唐将军非常威武霸气,丝毫不见之前的大局为重从长计议,动不动就说要灭了全族神马的,简直实力宠女。
杨湘湘撇撇嘴,哼哼道:“之前我被人欺负的时候,可没见你为我冲冠一怒。真是有了女儿忘了媳妇啊,我还是再问问有什么办法能够穿越回去吧,反正在这里也不受待见……”
“穿越?不可能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唐丑把人紧紧搂在怀里,温柔的哄着:“别说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我要生生世世缠着你,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死人!”
杨湘湘一脚丫子踹过去,“呸!我要个死人做什么!”
老夫老妻打情骂俏的日常让从门口经过的唐双羡慕不已。
自己和南宫晟将来也可以像爹爹和娘亲这样恩爱吧……
当初说好青鸟号回航他就会亲自上门提亲,可这都半个月过去了,为什么南宫晟还是没有出现?
晚饭的时候,杨湘湘见唐双食欲不振,知道她心里记挂着南宫晟,于是出声道:“宝贝,明日有商船经过临洛城,听说船上有不少从南海捎过来的好东西,一去看看吧。”
唐双缓过神,知道娘亲是为了陪她散心,于是乖巧的笑了笑,“也好,听说南海的珍珠和红珊瑚都不错,过些日子是兰溪婶婶的生辰,正好趁机给她挑些礼物送过去。”
唐丑默默叹气,再一次在心底狠狠鄙视了南宫晟一番,男子汉大丈夫竟然说话不算数,让我的宝贝女儿空等这么多天,饭吃的都少了。
第二天吃了早饭,杨湘湘便和兰溪乘着马车来到临洛城,走了两个时辰,到临洛城时已经接近晌午。
今日不仅有商船经停,还有许多货船也陆续停靠卸货,因此临洛城的运河码头十分热闹。
商船的工人会在码头临时摆摊,把自己从各地搜罗来的稀罕物件拿出来,倒买倒卖也是商船赚钱的一种方式。
唐双和杨湘湘来到一处摊位前,只听那摊主说:“二位贵客,要选点什么?我这都是南海特产,珍珠圆润,珊瑚红艳,您二位是做项链也好,做头钗也罢,绝对物美价廉。”
杨湘湘挑了两颗上好的珍珠,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唐双,眼睛盯着珍珠作比对,道:“你看咱们用这个给你兰溪婶婶做一副耳环吧……”
许久未见唐双回应,杨湘湘疑惑的转头就见唐双正眼睛直直的盯着隔壁的摊位。
“宝贝,怎么了?”杨湘湘纳罕,话音刚落就见唐双朝着隔壁走了过去。
她赶紧放下珍珠追上,见唐双拿起那摊位上一块火纹玉佩,双手微微颤抖。
“姑娘可是喜欢这玉佩?”摊主笑着问,“难得一见的火玉,十两银子就卖了。”
杨湘湘仔细看了一眼玉佩样式,惊讶的发现这块玉佩竟然与南宫晟交给女儿的那块十分相似。
“这玉佩……”唐双眼神忽然变得犀利,吓得摊主笑容僵在脸上,以为她们是嫌贵,于是哆哆嗦嗦的说:“二位客人要是真喜欢,五两银子也行,不能再少了。”
唐双仔细瞧了瞧玉佩,与她身上那块火纹玉佩同属一块玉,只是花纹有些不太一样。
她拿出十两银子交给老板,冷声道:“告诉我这玉佩打哪来的。”
摊主拿着银子,再加上杨湘湘和唐双都是冷着脸,一副不好惹的模样,自然不敢扯谎,于是一五一十的把原委一一道来。
“我们商船从南海回来,在海上救起了两个男人,两人是兄弟,哥哥一直昏迷不醒,弟弟好像是大夫,一直守在哥哥身边,他们身无分文,便用这玉佩抵了药材和食物……”
是了,大夫那玉佩一定是南宫越的!
唐双心头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随后激动的拎着摊主的衣领,声音陡然提高问:“人呢,他们现在人在何处?快带我去找他们,快!”
摊主都要吓尿了好吗,这小姑娘看着温温柔柔的,没想到竟会如此暴力。
巡逻官兵发现这里有情况跑了过来,见是杨湘湘和唐双立刻恭敬的上前:“唐夫人,可是这小贩冲撞了二位?”
杨湘湘摆摆手,“没事没事,一点误会罢了。”
摊主见官兵都来了,还对两人客客气气的,因此也不敢有脾气,立刻领着众人来到商船停靠处。
一个三层的普通商船,船主正在岸上指挥下人补给,见官兵来了,恭敬的打招呼。
说明来意,船主二话不说带着唐双和杨湘湘就上了船。
“那两人就在这里,请随我来。”船主小心翼翼提醒,“甲板下面黑,二位请注意脚下。”
唐双捏紧拳头,声音透着愤怒,“你竟然让他们两个住在这里?那玉佩少说也值百八十两,就是包下你上面一整层的客房也够了!”
船主擦了擦额头冷汗,心虚的不知该如何反驳。
昏黄的灯火让不见天日的甲板下面多了几分幽明,这里的环境可比青鸟号的下人房还要差上几百倍。
走到尽头的一个房间,船主站定,“就是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