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抬头,连忙起身拉着秦一天说:“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人家姑娘等你半天了。”
听到“姑娘”两个字,秦一天错愕的抬头,看到一名穿着朴素的女子正起身,笑盈盈的看着他。
“秦大人,当日您出手相助的大恩大德,燕瑶一直铭记于心,几经周折打探到大人您在临洛城任职,这才贸然前来找寻,还望大人见谅。”
燕瑶?
秦一天想了想,确实不记得认识这么一位姑娘。
“怎么,你不认得?”秦老夫人有些不高兴了,难得有个女子主动找上门来,没想到那不争气的儿子竟然说他不认识。
“秦大人公务繁忙,忘了妾身也是正常的。”燕瑶见母子俩气氛不太对劲,立刻善解人意的出来打圆场。
秦一天倒是没有多看燕瑶一眼,只是礼貌的说:“在下并不是忘了,而是根本不记得。姑娘你怕是认错人了,今日天色已晚,姑娘如不嫌弃可以在客房住一夜,待明日一早再离开。”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秦老夫人更不乐意了,“人家姑娘可是来投奔你的,你这态度也未免太过冷漠了。”
就在这时,黎默来到前厅,见秦一天也在,笑着道:“秦大人你回来啦?今日的计划进行的可还顺利?”
秦一天一见黎默,心中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脸上不再是那副不耐烦的冷漠,而是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干娘说有客人来了,让我出来看看,顺便把把关。”黎默走到秦老夫人身边,撒娇道:“干娘,大晚上的,你让我给你把什么关呐,是选花布料子还是珠宝首饰?”
秦老夫人笑眯眯的拉着黎默的手,指着燕瑶道:“是选人,你看这姑娘怎么样?”
黎默这才注意到站在一边的燕瑶,落落大方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虽然不是什么绝色,但也算得上是美人一个。
“干娘,你这是何意?”黎默问。
秦老夫人抿嘴笑着,虽未说话,但却用眼神告诉黎默,这闺女她喜欢得很,做儿媳妇正合适。
黎默的笑容僵在嘴边,缓了半天都没弄出一个自然的表情,倒是语气有些不自然的酸溜溜,“呦,秦大人心里一定都美的冒泡了吧。”
“哪有,小天那个臭小子竟然说不认识人家闺女。”秦老夫人道。
“不认识?我看秦大人是害羞吧,人家小姐都能找到这里来,就证明两人关系肯定不一般了。”黎默的语气更算了,连带着看着燕瑶的眼神都冒着酸气。
她走到燕瑶身边,打量了一番,问:“姑娘,你和咱们秦大人是怎么认识的?我在他身边这么久,怎么没听他提过还认识你这样的美人呢。”
只听燕瑶低头害羞一笑,缓缓说:“说来也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两年前我爹重病去世,因为为父亲治病欠了一大笔银子,无奈只有卖身葬父来偿还。后来我遇到了秦大人,他不但热心给了我银子,还找当地最好的棺材铺为我爹办理后事,当时我便表示要追随秦大人,但秦大人却直接拒绝了我,并表示帮助我只是一时好心,并未想要得到什么,秦大人此举令我颇受感动,待大人离开后我便到一户人家当丫鬟,后来得主人家喜欢,收了我做义女。燕瑶能有今日的生活都是秦大人给的,所以,今日特来报恩,还望大人成全。”
这故事……
黎默的心里持续奔腾着一千只小动物,真是呵呵呵呵了。
“看不出来,秦大人还挺愿意帮人葬父的啊。”黎默斜眼睨着秦一天,燕瑶的经历简直就是自己的翻版啊,卖身葬父,以身相许……这套路还真是跟她当初一模一样。
秦一天也愣了,燕瑶这故事确实跟黎默的故事很像啊,他再次仔细瞧了瞧燕瑶的模样,忽然想起来,两年前他确实帮助过一个女子,只是帮助那女子的原因……
只听他道:“我想起来了,两年前我外出去西山确实曾在山脚下的官道边救助过一名女子,难道那女子就是你?”
燕瑶激动的点头,“没错,正是妾身。我就知道秦大人一直没有忘记我,秦大人一定是心里有我的,否则当初也不会那么热心的救下我,还帮我处理我爹的后事……”
“可不是,原来秦大人你心里一直装着人家呢,难怪干娘给你介绍了那么多姑娘你都拒绝了。”黎默觉得要不是秦老夫人在场,她一定会用桌子上的这些茶杯砸死秦一天。
“黎默,你听我解释,”秦一天心急火燎的来到黎默身边,“那日我见到她,忽然就想到了你。想到你之前也是这样跪在路边卖身葬父,我便生了不忍之心,我帮她全是因为你呀。”
秦老夫人看了看黎默,又看了看燕瑶,感慨说:“这么看来你们两个孩子的经历还真是相似呀,不过黎默是男孩,而燕瑶是女孩,这么看来,还是燕瑶辛苦一些。”
秦一天整张脸都绿了,她辛苦个屁!
要论辛苦,黎默可比燕瑶苦了一百倍不止啊,娘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在这里加油添醋了,眼看着未来儿媳妇可就要保不住了。
秦一天心里苦逼极了,本来两情相悦眼看着就要水到渠成,这忽然又冒出一个燕瑶,经历还与黎默那么相似,把自己夹在中间,难不成还要左拥右抱三妻四妾不成?
本来燕瑶这段插曲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早已经望到了脑后。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出了银子给棺材铺让他们帮忙处理后事,自己随后就离开了,想不到两年之后她还能找到自己。
而且偏偏这事还让黎默赶上了,这、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黎默一直面无表情的看着燕瑶与秦老夫人谈笑风生,说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以及对秦一天的惦记。
她仿若无事一样喝着面前的茶水,不言不语的沉默着,可眉心却分明燃起一簇妒火带着愠怒,只是一直憋着没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