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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州之局,并不在攻,而在守。
甚至,包括守~,对李元庆和陈忠两部辽南精锐而言,也没有太大的难度。
以此时两部的火力覆盖能力,即便皇太极要拼命,也很难讨到太大的便宜。
其中最关键的节点,也是最大的分水岭,是明军的后勤给养补给线。
这也是李元庆此时最大的尴尬。
一旦远离海边,没有了强大的船队补给支撑,长生营的活动范围下意识便被放小了。
而此时,后金军主力已经回归沈阳,要想跟当年霍去病、卫青深入匈奴,那般以战养战也不可能。
不说这会直接促使辽南与后金发生决战,更重要的,辽中平原的人口密度,可远非想象中那般丰厚。
再加之海州四面平原,水系虽充沛,却无险可守,即便李元庆和陈忠这些年存了些骑兵的底子,但与后金军相比,还是差的太远了。
双方注定只能是相持。
相持就需要消耗。
虽说海州是折中之地,不论是对辽南还是后金军而言,都是可接受的范围,但在李元庆无法在海州和三岔河构架有效的密布防线之前,辽南的补给线注定要成为后金军的活靶子。
盖州距离海州毕竟太远了。
而先不说这战争究竟要消耗多少人力物力财力了,只这一点,便是看似根本无法跨越的鸿沟。
但朝廷上下的压力摆在这里,包括整个大明,都在盯着李元庆和海州,这件事,给李元庆留下的回旋余地,已经不是太多。
三日之后,李元庆顺利返回长生岛。
这三天时间,李元庆和陈忠诸将虽是商讨出几个方案,但这些方案都不是非常稳妥之选,或多或少都存在着致命的瑕疵。
李元庆也只得暂时先将事情搁置,让出征多时的儿郎们享受一下胜利的喜悦,包括李元庆本身,也享受一下这封伯的荣光,利用这个契机,将整个辽南的士气,往上带一带。
陈忠一行直接返回广鹿岛,而李元庆返回长生岛的消息,早已经通过快船传回到岛上,十几万长生岛民众从一大清早便已经聚集码头。
傍晚,当李元庆的坐船抵达最熟悉的长生岛码头,整个码头登时沸腾了。
“大帅威武!”
“定海伯威武!”
“伯爷公侯万代!”
“伯爷战无不胜……”
李元庆站在船头,亲切的与翻滚的人浪挥手示意,眼睛里却也微微有些湿润。
这是他的子民们那。
有这么多人站在他李元庆身边,区区狗鞑子,又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呢?
码头的庆祝足足持续了大半个时辰,直到天色已经黑下来,这才结束,李元庆也协同一众娇妻美妾,商老六、马管家等政事署要员,返回官厅。
宽大舒适的马车内,商老六不由失笑着摇头,“元庆,天子和朝廷,此次可是给咱们出了个大难题啊。这,这是想将咱们长生营,当成炸药包啊。”
马管家神色也是极为凝重。
朝廷此时还没有任何饷银粮草拨付下来,却要指望区区辽南一隅,去对抗后金整个王朝,这……
这简直就是疯子一般的决断啊。
若非是身在局中,他怕是直接不能相信。
李元庆笑着递给商老六和马管家两颗雪茄,自己也点燃一颗,笑道:“商大哥,若不然,你以为我这伯爵,这么轻易吗。”
“不是……”
商老六有些无言,“元庆,就算朝廷丢给你糖衣炮弹,你~,你怎的就这么轻易入瓮了呢……”
李元庆笑了笑,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商大哥,马爷,这其实也不是我李元庆托大。是-------”
李元庆顿了一顿,“这么多年了,时机差不多已经成熟,这些骚腥事儿,也该是做个了结的时候了。”
“呃……”
商老六和马管家都被吓住了。
片刻,马管家这才倒抽了一口冷气道:“大帅,您,您的意思是,要跟鞑子决战?”
“呵呵。”
李元庆一笑:“也可以这么说吧。不过,却并非是直接刺刀见红的决战,而是-----,用三五年、直接拖死他们!”
“这……”
…………
回到最熟悉的官厅,张芸娘、渠敏秋、杨娇~娘、张宝珠众女,早已经为李元庆准备好了丰盛的晚宴。
孩子们也纷纷过来跟李元庆见礼。
看着这一个个已经长成大小伙子、大姑娘的儿子女儿,李元庆一时也有些唏嘘不止。
也无怪乎大贤言:“岁月是把杀猪刀啊。”
一顿晚宴,持续了大半个时辰,李元庆的一众妻妾、包括李定北他们几个稍微大些的哥几个,都喝了一些酒,大家欢声笑语,非常热闹。
吃过了晚饭,李元庆并未着急去哪里休息,而是带着张芸娘四女、他的四个大老婆,来到了最熟悉的内书房。
张芸娘四女简单给李元庆介绍了一番这些时日岛上她们事业的情况,张芸娘又帮李元庆的茶杯里续了些茶水,笑道:“哥哥,这次回来,可是要呆久些了吧?”
李元庆不由一怔。
原本刚刚恢复了一些熟络的家庭氛围登时也是一滞,她们四女可不是小丫头,个个都是手握重大财权的boss级大佬,自然察觉到了李元庆的不对劲。
片刻,李元庆微微苦笑:“事情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我至少会在岛上呆一两个月吧。保证先把你们都喂饱了。”
“切。”
“边儿去。”
“……”
四女登时娇嗔一片,室内的空气重新又恢复了热度,而且比之前更加灼热。
…………
一晃,大半个月已经过去,时间滚滚来到了崇祯三年四月中旬末。
经过了李元庆这段时间的亲自‘调理’,岛上的各项事务都被李元庆重新有条不紊的掌控,后宅内的‘田地’,李元庆基本上也已经灌溉一遍。
下午,李元庆来到了南信口大营,召开长生营全军千总级以上军官的扩大战略会意。
这些时日,各个战略方案又被完善了不少,整体条理出两个大框架脉络。
一条是以孔有德、顺子为首,几十名高级将官支持的‘战略扩大化’方案。
这个方案的战略核心是推进、游击。
并不完全依靠三岔河,而是盖州这种大城为核心,展开缓步推进式的游击战,利用长生营的团体精锐性,有效的勾引、伏击后金军的有生力量,将战场扩大化,拉伸战区的延展性,并不居于海州一城之地。
另一条方案以段喜亮、许黑子等老将为首,他们主张以三岔河为核心,利用海州充沛的水路,开展据点式河运,像是蚂蚁搬家一般,稳妥的往海州城聚集物资,修筑防御,展开拉锯式对峙,力求稳妥为主。
坦白说,对李元庆而言,这两个方案,各有各的好处,也各有各的弊端。
孔有德、顺子他们这个扩大化方案,好处是灵活、多变,不必冒决战风险,可以将战事的主动权,更多的掌控到长生营手中。
但缺点也明显,太过扩大化的战场,很容易产生不必要的变数,劳神而又费力。
关键是在‘政绩’上,无法给朝廷最满意的交代。
而段喜亮、许黑子这些老将派的稳妥攻略,好处是足够稳妥了,但缺点也同样明显,很可能会勾引皇太极和后金主力提前与辽南发生决战。
关键是这个方略,消耗的财力物力人力都更加巨大,饶是李元庆的腰比水桶还粗,一时却也有些触头皮。
但诸将的集思广益,却也给李元庆开脱了新的思路。
崇祯皇帝和朝廷,包括天下百姓们对他李元庆的期待,是复土,是杀鞑子。
两者在之前看似是不得兼容,但待李元庆把其中细枝末节理顺了,却并非不可兼容。
关键是怎么打,如何打,才能使长生营受到最少的损伤,却又能利益最大化。
不过,李元庆的整体方略虽是已经趋向于清晰,但李元庆却并未着急表态,而是给了诸将更多的空间。
这也使得,下午的军议极为激烈。
孔有德、顺子为首的少壮派,与段喜亮、徐黑子这些老将派,发生了极为激烈的冲突,火药味都弥漫起来。
若不是李元庆还在场,双方怕是都要撸起袖子来,找个空地儿好好练练了。
但李元庆却并未制止,甚至并未引导,而是顺其自然,放任自流……
…………
散会后,李元庆并没有返回官厅,而是来到了蟹子巷深处,一家不起眼的小酒楼内。
并不算太精致,却是足够幽静的雅间内,一身紧身绿裙的客氏笑眯眯给李元庆倒满了一杯酒,娇笑道:“我的伯爷大人,您这么搞,就不怕这些热血儿郎,一时热血冲上了天,真搞出什么变数来?”
此时,客氏已经为李元庆生下了一个女儿,已经快四个月大,不过,客氏非但没有比之前更丰腴,反倒是稍稍瘦了些。
李元庆此时虽刚回来长生岛大半月,却已经是第二次与客氏幽会,这也使得客氏的心情极好,仿似找到了第二春。
李元庆笑着品了一口杯中美酒,揽着她柔顺的腰肢,笑道:“你这么精明的人,还要我给你解释?”
“真是讨厌。”
客氏娇嗔着啐了一口,却是顺势坐在了李元庆的大腿上,轻轻在李元庆的嘴唇上亲了一口,神色却郑重了不少,“元庆,你这分化之计虽然不错,很好的转移了军中矛盾,并让将士们找到了宣泄的切口,但此事,怕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毕竟,周围如狼似虎啊。”
李元庆深深嗅着客氏的发香,缓缓点了点头,“此事,你可有什么更好的思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