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尊圣贤！”
    老猫说完，林凡却缓步上前，他抱拳道，“前辈。”
    “林凡，不要！”
    风绝华上前，想要拦住，一股无形气浪袭来，来自于人的神魂，压迫这修士的血脉与真元，秩序紊乱起来，规则都变得不堪，这里是那圣贤的地方。
    噗！
    风绝华不自觉口吐鲜血，她俏脸煞白，继而有潮红涌现，先进三十丈，淬不及防下，又退回十丈。
    未动一根指头，风绝华这等逆天奇才也要望其项背而退。
    林凡停了下来，他没有被逼退，但嘴角也溢出了鲜血，就算不朽对阵，林凡也未曾如此狼狈，他披头散发，状若狂魔，他面色苍白如纸，连气息都混乱起来，未进一丈，林凡已经身受重伤。
    “圣贤之威不可触！”
    老猫叫道。
    但林凡却闻所未听，他背影很长，顺着极光拉的老远，一步缓缓抬起，似有无数地极用来，一步落下，林凡整个人似都飘起，可他另一只脚又抬起，缓缓落下。
    噗！
    终于，林凡吐出一口鲜血，一脸紫色，他的血脉被压制，大气都喘不出，额头上汗珠滴落而下，未入地，早已成冰，叮叮咚咚，啥是好听，但却异常艰辛。
    “退回来吧，圣贤之威不可犯！”
    百丈圣贤威，这是一个不可触及的说法，也是实实在在存在，当日石城一战，邱皓催动了圣贤意志，林凡以七层浮屠塔近身，破了百丈圣贤威。
    如今，林凡再对圣贤，却没有祭出七层浮屠塔，完全凭着自身努力前进。
    “爸爸加油！”
    小白爪子横飞，呐喊助威。
    风绝华一脸忧色，虽未说，但已看的真切。
    老猫欲言又止，终究没有开口。
    “这便是圣贤吗？”
    林凡心中万般惊骇，他便是一叶小舟，于这汪洋大海前，在惊涛骇浪中，似随时摇摇欲坠。
    “这才十丈而已。”
    林凡摇了摇头。
    “前辈，我无意冒犯，只想请教一些问题而已。”
    林凡声音不大，但很清亮，穿透力足够，但那边却如死了一样，没有一丝回音，仅有无尽威压，让林凡喘不过气来。
    “得罪了！”
    林凡抱拳，挺了身子，直直向前，他步子依旧不快，但却是道韵所在，以地极秘法催动，发现道之韵脚，缓步而行，在最薄弱的威压间前行。
    八十丈！
    林凡挥汗如雨，惊天血气蒸干了血汗，雾气腾腾。
    六十丈！
    再近二十丈，林凡全身绽放出万千霞光，瑞彩千条，诋瓅光辉不绝，这是道法所在，乃半卷古典所化，此时为林凡所用。
    三十丈！
    林凡血脉若大江大河，咚咚奔流声恍似巨浪，滔天不绝，惊天儒光更是将林凡笼罩住了一抹不可思议的玄妙光彩。
    半卷古典再度发挥奇效。
    五千年前，有人取走后半卷古典，只留下这前半卷，林凡入北冥荒域所得，一路下来，与林凡自身结为一体，成为他的助力。
    古典内，道法高深莫测，林凡也仅能初窥一二，晦涩难懂，但却足够让他悟道所得，尤其对于道法感悟，愈发深厚。
    这半卷古典在此时也大显神威，涨大了气海，照耀着虚空，圣洁光辉闪耀周侧，不可揣度。
    二十丈！
    林凡能看清圣贤发丝，灰白里透着几分老态。可下一刻，光影暗淡，圣贤的发丝模糊起来，林凡摇了摇头，再度望去，依旧一片灰白，可瞬息有模糊了起来。
    “不可窥其道！”
    林凡心惊，连一根头发都不能看清，圣贤之法，果然恐怖之极，远非不朽可比。
    “既然如此，那我便要看看前辈的真面目了！”
    林凡单手附后，他眸子愈发深邃，半卷古典发出璀耀光芒将他映的高大起来，他若一尊神灵不可一世。
    两千五百地极尽数涌动，没入一片大地，林凡气势如虹，一进十丈。
    只有十丈距离了。
    这一次，林凡停了下来，恭声道，“前辈，晚辈无意冒犯，还请前辈回身一见。”
    林凡姿态放的很低，在圣贤面前，他也没有资格高傲。
    每一位人族圣贤，都为人族立下汗马功劳，他们抗拒妖族，主持修士间公道，在人族大危大难之极显化，为人族呕心沥血。
    若说真仙是人族头领，率领人族继往开来，成就非凡，那么圣贤便是这些成就的基石，他们没有真仙的光环，但却是人族本源所在，每一位圣贤都是人族不可忽视的宝藏，须以尊重。
    是以圣贤在三千大域乃公正严明的化身，人们甘愿送出乃至性命，只要圣贤开口。
    可是圣贤依旧没有理睬，他很专心，看着腾腾湖面，似在思索大道。
    “那晚辈就冒犯了！”
    林凡叹息一声，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
    他沉下身子，一步步，缓缓靠近圣贤。
    又进一丈，林凡肌肤上沁出血珠，但被血脉蒸干，腾溢而起，虚空一片血红。
    神虹灿灿，血光漫天，林凡顶难而行，他的步子愈发轻飘，仿佛一阵清风就能吹走，可偏偏每次都能稳稳落下。
    圣贤五丈内，林凡黑发狂舞，飘上虚空，凌乱不堪，他的儒衫猎猎作响，似面对狂风，但他的目光愈发坚定。
    七层浮屠塔闪现，罩住林凡，林凡举步又行。
    三丈，林凡没有停留，他的肌肤似都被蒸干，肌理更趋于干枯，但林凡顶着莫大压力，继续前行。
    一丈！
    林凡停了下来，没有再进一步了，双眸里尽有几分枉然。
    “居然真是这样？”
    他喃喃自语，心中涌起一丝失落与彷徨，他眸子失去些许色彩，幻化不一，陡然歇了口气，一股大势似在瞬间没了，无影无踪。
    “他怎么了？”
    风绝华关切问道。
    “爸爸没事吧？”
    小白也担忧道。
    “哎……无关于他！”
    老猫道，说的让人无法理解。
    此时，林凡又抬起脚，这一次，仿佛没有一丝阻隔，很快便近了圣贤身边。
    三尺内。
    林凡单膝跪下，恭敬一拜，无论如何，这位圣贤值得他一拜。
    做完一切，林凡站起，再度上前，这一次，更没有任何阻挡，他停在了圣贤面前，望着圣贤面容，久久不语。
    “压力没了？”
    风绝华眉头皱起，举步而行，老猫等快速跟上，不多时，来到林凡身边。
    几人都是一惊。
    这是一名老者，他的道袍很脏，也不知多少年月没有清洗，但不可轻视，这绝对是一件仙兵，甚至半步极道。
    他颧骨很高，那是因为他的血气已经干涸，面如枯槁，不知坐化多少年月，冰冻与严寒将他肉身保存下来，可仅仅剩下一副皮囊与骨架，苍劲的眉宇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霜，历经人世，可在寒风中缓缓脱落，早已不知何踪。
    不知年岁，亦不知年月，更不知修为……
    仅仅知道的，这是一位圣贤，坐化于此，于这一汪湖水前，其他不详。
    “他是谁？”
    “他来自哪里？”
    “他为何坐在这里？”
    “他为何在此坐化了？”
    一窜问题，笼罩住所有人，每个人一脸疑惑，一脸茫然，但却没有人行动，也没有人说话，都只是静静地看着。
    咕隆！
    湖水中有气泡升起，渐小趋大，由下及上，拨开水面，宛若调皮的孩子，炸裂开来，幻化出水雾千千，湖水蒸腾，万千水汽成群结队，雾霭迷蒙，肆意水雾在青天白光中幻化出霞光万丈，瑞彩诋瓅，闪烁于天地，在虚空中凝聚，又被卷向千里之外。
    一眼望去，不见边缘，唯有彩霞、雾霭接天连地，似幻似真。
    “好美！”
    风绝华转眼望去，美眸清亮，一片霞光，于林凡并肩，淡淡道。
    林凡点头，没有说话，他望向远处，眸子深邃。
    远处雾霭迷蒙，非常玄妙，湖水深处，似有一条大龙雌伏，卧侧有光，伏于九霄云端，藏于湖水深处，于地理天文中隐匿，非常玄妙。
    深空里，一片瑞霞，被白云遮蔽，于虚空中发光发热，有一种异状，非常难言，但却于大道之中，显化于红尘，但少有人能看透。
    天空、湖面，被雾霭接连，存于天地间，茫茫然腾腾四溢，飘飘乎洒洒漫天。
    宛若仙境，幻真难定。
    “这里肯定有大秘密！”
    林凡眉头皱起，他回想之前的九龙之地，那里藏有大机密，但是他没有深深挖掘，因为实力不够，仅看皮毛，深入下去，必有性命危机。
    林凡不怕死，但不会无谓去送死。
    而此地，他以地师秘法沟通，隐隐有一股悸动，或许藏有一桩大机缘。
    “爸爸妈妈，地上有字！”
    小白说道，几人连忙回头。
    地面上，几行银钩铁画缓缓浮现，虽过去无数年月，却依旧清晰可见，冰原中，字字若铮铮铁骨，笔画苍劲，龙钩虎劲，蕴含大道之理。
    仅仅一撇，林凡似感悟许多，眸子幻化明灭，仿佛历经一场人世，看透了许多东西。
    “厉害！”
    林凡睁开眼，感慨道，转转一瞬间，他悟透了不少，看懂了许多，明了了哲理。
    “圣贤果然非比寻常！”当年千层崖，林凡仅仅透过圣贤影像，便领悟虚空步，这仅仅以影像，非真迹，而如今，真迹在前，林凡岂有不观之理？缓缓低下头，数行大字缓缓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