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你爹只求你们兄妹平安快乐,妙儿现在是李院长首徒,安全无虞,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就好”
秦幻受不住刺骨的海风,又浑浑噩噩睡去……
再醒来时,身上没那么痛了,只觉得阳光格外刺眼,视线依然模糊,但依稀看到靠过来的一张胖脸。
一个胖子捅了捅秦幻的腰,问道:“你是谁,怎么渡过归泽大海的?”
秦幻舔舔干裂的唇,艰难地回答,“神秘叔叔带我过来的,他是鬼谷门的人。”
胖子干笑两声,“好孩子,撒谎都不会,这话完全圆不上,我看你还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我们鬼谷门不杀人灭口,但也不救死扶伤。”
他一把抄起秦幻,将其举在头顶,作势向上抛去。
秦幻看到白茫茫的一片水,吓得魂飞魄散,无法运转魂力的情况下被扔到海里,岂不必死无疑?
“不,我爹让我来找卓非子,你扔我可以,至少让我先见一眼卓非子。”
秦幻急中生智,虽然不清楚卓非子在鬼谷门的地位,但只要胖子认识卓非子其人,自己的小命就能保住。
胖子是高高举着秦幻,没狠下心真扔他,“咋不说你娘让你来千里认父?我们掌门可没私生子,你还游回去好好学习把谎圆上吧。”
“住手”,一声娇喝传来,一个窈窕的身影从远处奔来。
这个女人由远及近,秦幻看不清她的容貌,但直觉她一定心善人美,遂开口求救。
“姑娘,救救我,我叫秦幻,我爹是秦玉,他生前给我一封信,让我来鬼谷门找卓非子,一个太阳级修士背我过海,他肯定是我爹生前的朋友。”
“小宝,你先放下他,他看起来很弱,需要治疗。”
这女人一把揽过秦幻,运转魂力护住秦幻的心脉,美目流转,看着白茫茫的浪花叹了一口气。
“若华姐,我们不能随便让外人进来,否则后患无穷”,胖子在一旁聒噪个不停。
“你没听见他说吗?他是秦玉的儿子。”
“我的好姐姐,怎么他一说你就信?我还说我是玉皇大帝的儿子呢?万一这是太阳神殿或黑暗猎杀会设的局呢?
真中了圈套我们怎么办?要不然,咱先给他治伤,但要扣押他,严加防守,明天掌门一出关,请他老人家定夺。”
“我没意见”
女人将秦幻放到胖子的背上,腾空而飞,胖子随后跟上,口里抱怨秦幻太沉。
“姑娘,你认识我爹?”
女人叹道:“如果能确认你的身份,我什么都告诉你,如果不能,我们会把你扔到归泽海。”
“我有一封信,我爹写的。”
又过了一挥儿,光线一暗,秦幻发觉胖子将他背到一间房里。
“砰“地一声,胖子将秦幻甩到床上,秦幻却尖叫着喊疼。
“小宝,你就不能轻点吗?万一他真是二师兄的孩子呢?”这位姑娘责备道。
“这个……我下次注意,我这力道不大啊。”
女人摇头苦笑,从储物戒指中掏出一个黑色雕花瓷瓶,喂秦幻喝下。
粘稠的液体一入口,秦幻就辨认出这是养魂液,赶紧尝试运转魂力,可惜稍一用力经脉就疼,无奈只好安静地躺着,但视线清晰多了。
他看清了屋内两个人的容貌,名叫小宝的男人活脱一个矮冬瓜,青带束发,身着灰衣短衫,面皮倒是白净,油光水滑的,一看就是贪吃的人。
名为若华的女人长得极美,一根紫色玉钗束起三千青丝,白衣广袖,飘然欲仙,腰间的紫色丝带系了个活泼的蝴蝶结,给她增加三分俏皮。
但她气质沉静,如水般温柔,如山中月般静谧,绝非二八年华的青葱少女,保守估计至少二十五了。
小宝大手一身,捏住秦幻的小胳膊,嘿嘿笑道:“小子,你命挺大,说吧到底谁派你来的。这样,你先从小时候开始说,我喜欢听故事。”
秦幻看出两人并不信任自己,一时之间也没好办法,只好和盘托出,从小时候一家三口艰难度日,到父亲惨死,再到兄妹二人远走他乡……
一桩桩,一件件,能说的全说了,除了对他有恩的弥勒佛和白胡子老头,他基本都说了。
若华时而紧促双眉,时而流露同情,时而打断秦幻,问些细节。
小宝逐渐露出惊奇之色,道:“小子,无论你是不是二师兄秦玉的儿子,我都不想杀你,你编故事的能力真强。”
秦幻再一次强调,“小宝叔叔,我真没编故事,这都是真的。”
“打住,先别叫这么亲热,你的身份有待确定,明天我带你去听涛阁,让掌门定夺,要防止你逃跑。”
若华微微一抖左手,从储物空间掏出一个小荷包,再把荷包里的香片倒入香炉中,将其点燃。
“我用了些特制的安神香,别说他受了重伤,就是活蹦乱跳也会在香中昏睡一晚,明天我先去禀告掌门,等他醒了,你再带他到听涛阁。”
“若华姐,真有你的。”
两人相继离开,秦幻直觉异香扑鼻,又迷迷糊糊睡着。
听涛阁建在葱茏绿树之间,门口繁花似锦,蜂围蝶绕,更有鸟语蝉鸣。红日东升,淡淡的烟雾逐渐散去,房檐上挂着的几个风铃剧烈晃荡起来,奏出铃铃乐声。
“啪”
一个青衣男子推开木窗,清亮的眼睛盯了风铃好一会儿,唇边逐渐浮现一抹笑意。
风铃继续抖动,奏出的曲子却杂乱无章,青衣男子闭上眼,双肩微颤,似乎忍受不了风铃无序乱摆,再度睁开眼时轻轻扬手。
一道青光自他手指尖跳出,围绕几个风铃转了一圈,风铃骤然停止摆动,直直坠在半空中。
“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逃避不是好办法。”
“我请你帮忙教我的儿子,只有你能继续教导他。”
沙哑的声音从多个方向传来,这是一项魂技——八方魔音。
青衣男子浅浅一笑,微嘲道:“若当年托孤,我定视他为己出,现在托孤,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