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被他缩略至了三天。
“至于她为什么会突然晕厥……”说到这里,权夜擎俊眉微拧,似乎有些不解。
但很快,他的眉目又舒展了开来,“也许是我下手力度太大,逆天而行的后遗症罢了。”
到眼下这个地步,御霆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舒展他心中的郁结之气了。
想打权夜擎?
可打就能让他心里好受?
想杀权夜擎?
可权夜擎说了,就目前为止,世界上能治愈遗传失忆症的人就他一人。
他如果宰了他,就是置丫丫于不义之地。
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比丫丫康复来得重要。
思索到这,御霆再多的愤懑与怒火都被他的隐忍而打回了肚子里。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总算明白上回权夜擎为什么会那么轻而易举就放他丫丫离开了。
敢情是在这里等着他啊!
果真卑鄙!
“你的条件。”
权夜擎看他,“什么条件?”
御霆冷笑,“别说你那么费尽心思地筹谋,什么都没打算要。”
权夜擎淡笑,“怎么会,只怕我想要的东西,你给不起。”
御霆下意识地皱眉,“怎么……”忽然,他顿住,目眦欲裂,透着猩红色的血光——
“你要她?”
三个字被他高声质问出来,一字一顿。
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混杂着浓烈的血沫。
权夜擎弯眼,笑意一点一点蜿蜒,“对。我就是要她。”
“不可能!”御霆立即道,唇角扯出丝丝缕缕的冷笑。
透心彻骨的寒意铺天盖地。
“什么都可以给你,除了她,你休想如愿!”
权夜擎并不意外这答案,甚至因为提前预料,他没有一点儿愠怒。
唇角的笑意云淡风轻,“话别说得那么满。”
“要知道,能救她的,现在只有我一人。”
这才是真的可恨的地方!
家族性遗传失忆症本来就是稀有疾病,因为是冷门疾病,患病的概率也很小很小。
实际上研究过这种疾病的专家医生,几乎一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权夜擎就是那门黑暗里的一抹曙光。
然而,曙光背后,也必定要带着无法预料且难以承受的蚀骨痛意。
心中千回百转,御霆垂下了眼眸,黑色的睫羽似乎覆盖了一层霜雪。
他薄唇轻启,吐出顽固的三个字:“我不信。”
不信他和丫丫的缘分,缘止今日。
不信世界之大,果真只有权夜擎有办法救治他的丫丫。
他可以为她放弃一切,但独独,不可能放弃她。
意料之中的答案,权夜擎眉目不变,视线落在御霆大步离去挺拔的背影上,唇角的笑意隐含笃定。
你还是会来找我的。
对吧?
——
晨起的那幕疯狂到后来,就跟一颗细小的石子投入了偌大的湖面一般。
掀起了波澜涟漪,却始终没泛起巨大的波浪。
醒来后,叶惊歌还是忘记了。
御霆也没再提。
只是叶惊歌不知道,后来的他越来越沉默,眉目间永远笼罩着一抹沉重与阴霾,无论如何,也挥散不去。
宴会的脚步声逐渐踏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