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吕昊刚再也忍耐不住,径直冲向广场东侧的试功塔,不顾试功塔周围守卫的阻拦,运转他凝神境二阶的全部功力,狠狠一掌拍向了塔门。
“轰”的一声,吕昊刚反倒被自己的一章震得倒飞出去,嘴角喷出一口鲜血,而塔门则完好无损。
“昊刚,你做什么!”吕烈飞看到此景拍案而起,指着倒在地上的吕昊刚大声呵斥,“你忘了家规了么!任何人不得对试功塔不敬,你立刻给我滚回来!”
刚刚从地上站起来的吕昊刚扑通一声跪下了,冲着吕烈飞声泪俱下道:“父亲,秋实根本不懂修炼之道,而试功塔内又充满了危机,他在里面已经待了一个时辰了,就算他是个废人,无法修炼功法,可他毕竟是您的孙子,是吕家的血脉啊!”
“是啊,吕兄,不论怎么样秋实都是我梁家未来的孙女婿,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里面,我现在就去破开塔门,救出我的孙女婿!”梁鼎天也站了起来,话音未落,身形就要弹射而出。
可是吕烈飞一反常态,居然极其坚定的拦下了他:“吕某家事,不劳梁兄出手,我孙秋实的死活要看他的命数。”
这时候吕昊天也从吕家观礼席上跳了出来,来到吕烈飞面前指着跪在地上的吕昊刚说道:“父亲,大哥违背祖训,对试功塔不敬,应该剥夺他族长继承的权利,并且赶出吕家!”
不仅是吕昊天,吕烈飞的大女儿吕丽芳大女婿邢军也纷纷起身,来到吕昊天身后,出言支持。
“是啊父亲,无规矩不成方圆。大哥虽然心慈仁厚,但祖训有言,吕家族人不得对试功塔不敬,他今日这般做法,已经违背了祖训,应当被逐出吕家!”
而吕昊天和吕丽芳的几十名手下则是分散而出,将跪在地上的吕昊刚围在了广场中央。
这个时候前来观礼的人也都看出了点门道,知道现在事情涉及到吕家下一任家主的继承权,纷纷收声,注视观望。
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吕家越乱,就越能能够虚弱其实力,对于其他城池门派来说是好事,因此并未有人出面相劝。
吕烈飞冷冷的扫视了自己面前的三人,耳边回想起三天前吕昊刚对自己说的话,不由得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梁鼎天,向后退了一步,拱手说道:“鼎天兄,吕某家教不严让您看笑话了。”
“哪里哪里,这是吕兄的家事,梁某不便参与,不过秋实毕竟是梁某的孙女婿,我想吕兄留在这里处理家事,梁某愿意代劳将秋实从塔里救出。”
广场另一头的下人堆里,吕福眯起了眼睛,趁人不备将手伸到在空中比划了个手势,紧接着退出了人群。
眼看着一场争斗一触即发,这时候试功塔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妈了巴子,哪个混蛋把门从外面反锁上了,老子推了半天都推不开!”吕秋实沙哑的声音响起,四肢并用骂骂咧咧的从试功塔内爬了出来。
他原本华丽的长衫已经变得破烂不堪,浑身黑呼呼的,头发散乱,就像被烟火熏烤了一番,无比的狼狈。
而试功塔顶端的七彩宝石依旧没有发出半点光芒。
“秋实,你没事!”吕昊刚看到儿子从试功塔内出来,心中大喜,腾身一跃跳出众人的包围,来到吕秋实身边,一把将其揽入怀中。
“水,父亲,我要喝水,渴死我了!”吕秋实费力的从吕昊刚怀中挣脱,踉踉跄跄的跑向最近的宾客席,从桌子上拿过茶碗,一口气喝下七八碗茶水,这才缓过劲来。
“呦呵,看来我进塔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情啊。”缓过劲来的吕秋实看清了广场上的形式后,讥笑着说道。
“你闭嘴,你这个废人,入塔一个时辰,塔尖上的宝石没有发出半种光芒,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吕昊天记恨于吕秋实入塔之前弄的他大失颜面,出口呵斥,“父亲,现在秋实出来了,该责罚大哥了吧!”
缓过一些气力的吕秋实冷冷一笑,大大咧咧的走到广场中央,无视那几十个吕昊天与吕丽芳的手下,一屁股坐在地上,阴阳怪气的说道:“不知道我父亲犯了什么错,老爷子都没有开口,你这个做儿子做弟弟的居然敢逼老爷子惩罚我父亲?”
“你父掌击塔门,视为对试功塔不敬,有违祖宗遗训,当受惩戒!”吕秋实的大姑父邢军义正言辞的说道。
吕秋实斜着眼瞟了他一眼,轻哼一声,不屑的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入赘我们吕家,生个儿子都不能跟你的姓,你还有什么权利在这里开口?梁军!”
最后两个字可以说是吕秋实用最大气力喊出来的。
邢军原本听到吕秋实的话心中大怒,正想出手教训一番,猛然间听到最后两个字,身形颤了一下,脸色也变得惨白,快速扭头看向梁鼎天。
不仅是他,梁鼎天在听到“梁军”二字后,双眼也闪过一道精光,两道利剑般的目光直刺了过去。
“你这个家族的废人,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还不滚到一边去!”吕丽芳没想到事情原本一切都按照他们的计划进行,可是完全被他们忽略掉的吕家废人,平时只顾吃喝玩乐贪图享受的吕秋实居然会率先发难。
最关键的是吕烈飞还一直没有开口表态,始终冷眼旁观的看着他们和吕昊刚父子,准确的说是吕秋实对峙。
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想到这里吕丽芳快步走到吕烈飞身前,恭敬的说道:“父亲,大哥他违反家规本就应当受到家法,如今吕秋实不知是非对错,为了维护其父亲,开口顶撞长辈,也应当受到家法惩戒。”
“什么叫我不知是非?难道眼睁睁看着你们把吕家卖了,把我父子赶出吕府,然后让小叔当上族长之位,从此吕家彻底除名,改为依附玄风梁家,当梁家的一条狗,就是知道是非对错了么!”
坐在地上的吕秋实一脸惫懒的模样,可是他的这番话却犹如给吕家观礼席内众多吕家人丢下了一颗重磅**,瞬间吕家观礼席上沸腾了。
这些人都不是傻子,瞬间就在心中衡量了自己可能的得失,没有争吵太长时间就划分成了三派。
一派人数最少,是拥护吕昊刚的,毕竟吕昊刚身为郑府长子,平时做事稳重,为人善良老实,理应成为下一任家主的继承人,这些人纷纷围到了吕昊刚身边。
另一派人人数较多,是拥护吕昊天和吕丽芳的。平时这些人多从二人手上得到了不少好处,关系也近,知道吕昊天成为下一任家主后自己能够分得更多的利益,而且又跟玄风梁家扯上关系,自然跟在了吕昊天和吕丽芳二人的身后。
最后一派人数量最多,他们大多是吕家的旁系,无论谁坐上了吕家家主的位置都跟他们关系不大,所以他们依旧留在吕家观礼席上,坐视着事态的发展。
而吕烈飞始终没有开口,只是保持着与梁鼎天两步的距离,冷眼看着广场内乱哄哄的人群。
他的迟迟不表态,被广场上的两派人误认为是有意放纵,两派人看到争吵解决不了问题,于是纷纷召集来了自己的手下,手持兵刃,瞬间就布满了整个广场。
宾客席上来观礼的各方宾客眼看一场厮杀就要开始,担心殃及自己,纷纷后退,刹那间偌大的广场上就只剩下了数百吕家族人和梁鼎天带来的几十个梁家高手。
吕秋实眼看时机到了,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到了宾客观礼席的桌子上,先是不漏声色的朝着一个方向比划了一下,然后扯开喉咙大声喊道:“你们是想造反么!老爷子还在你们就这样公然讨论下一任家主,你们这些人眼中还有没有老爷子了!”
操,是你最先挑起下一任家主的话头的,如今又来指责我们,真他妈是个混蛋!
有这种想法的不仅仅是拥护吕昊天和吕丽芳的那群人,就连将吕昊刚护在中央的人群中也有人有这种想法。
吕烈飞冷冷的看了眼站在桌子上手舞足蹈的吕秋实,用浑厚而有沧桑的嗓音说道:“老夫不管,下一任家主的事情由你们决定,决定下来之后告诉老夫一声即可!”
吕丽芳还算冷静,听出了吕烈飞话中的寒意,慌忙改口道:“父亲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只是希望能够按照族规,对大哥进行惩处。”
可是吕昊天已经利令智昏,看到吕烈飞如此表态,只以为是被梁鼎天暗中出手牵制住了,族长之位唾手可得,根本没有心思多想,挥舞着手臂高声喊道:“大姐,既然父亲已经决定了,你就不用再说了,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动手!”
“慢着!”吕昊刚眼见吕家的内讧就要爆发,连忙分开众人大声吼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你们知不知道我们都姓吕,身体内都流淌着吕家的血脉,我们修炼的功法是为了保护吕家,而不是为了自相残杀的!
昊天,说来说去你就是为了下一任家主的位置,为兄在这里表个态,等父亲将来辞去家主之位后,为兄不与你争,自动放弃家主的继承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