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从你和姑姑出车祸之后,我就一直没太缓过神来。总是害怕你出事,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守在你身边。但我又知道这样的感觉很病态,在努力的克制。可是到头来,两边都办不到。你不知道,很长时间里,我每次看见你,都能想起当天的情形。我必须时刻提醒自己,你好好的,那些都是小概率事件。”
黎元淮错愕的望着他。
“你怎么……从没跟我提过……”
“不……其实也不是因为这个。”他叹息着,将锅里的汤盛到碗里,“我只是想说,我和小时候不大一样了,不那么自信,不觉得我自己能顾全所有事情,这应该是我心里最根本的改变吧。”
从那场车祸之后,到爷爷的死,这中间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他甚至都来不及一一理清,小初就来了。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的感情忽然出现了一道缝隙。
过去,他们的习惯是,出现问题解决问题。
而现在他们的问题是,长久的相伴反而让他们失去了解决问题机会。
黎元淮明白他的意思。
他用这么真诚而委婉的方式表达的意思其实是,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够自信了。
他觉得自己不够了解她,可是又畏惧她的生气或者失望,所以变得患得患失。
一瞬间,她又找回了上午拍戏时那种浑身无力的沮丧感。
她呆呆的看着晏飞白,心觉怎么会有一个人拥有这种魔力呢?能够随意驱使她的情绪,在她的生活中、心上自由出入,如入无人之境。
怎么可能呢?
晏飞白一定不是个人。
他是个妖精,对她施了无法逆转的妖术。
*
第二天一大早,晏飞白便乘坐早班机离开了。
留下的除了淡淡的遗憾,还有更甚于之前的沉重感。
黎元淮原本以为,因为晏飞白的到来,自己再想入戏可能需要费些力气了。
却不想,一切都是这样……水到渠成。
*
这次回去,他就像是失踪了一样,好久都没有再联系黎元淮。
黎元淮也终于得以安安静静的拍完了戏。
本想着回家之后再找晏飞白好好谈一谈的,却不想,临杀青前,忽然有媒体爆出她婚变,消息来得突然,让她的团队有些被动,甚至整个工作节奏都打乱了。
原本安排的广告拍摄临时取消,黎伯烧让她先回家去,她下了飞机便直接往贵宾通道去,不想,在进入停车场时崴了脚,瞬间跪在了地上。
助理急忙扶着她起身,叠声问:“没事儿吧淮姐……”
黎元淮摇摇头,疼的汗都下来了:“没,没事儿……嘶——”
她尝试着起身,却被痛感折磨得浑身颤抖,只得将全部重量都压在了助理身上。
“不行啊姐,肿了……天呐,咱还是去医院吧。”小丫头说着,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上车,边走边嘟哝:“这下可完了,姐夫非弄死我不可,我要不……辞职吧……”
黎元淮给她气乐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随便就放弃呢……”黎元淮忍着疼,还有心情开玩笑:“能不能打死你,你得试过才知道啊。”
她这么一说,一车人都笑了。
司机是晏飞白花重金“礼聘”的退伍军人,平常身兼保镖职位,身手和车技那是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