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是不会知道,自己已经在晏飞白心中被清晰的安排好了去路,当下只是觉得危险在逼近,所以只好默默低头吃饭,假装自己真是个傻子……
不过傻子也真是不明白,明明就是谈个恋爱,有什么好隐瞒的……
还是说,他们俩真的没谈?
想到这里,他悄悄抬起眼,看见晏飞白望着自己手指时露出的那一抹淫荡的笑容,更加笃定了自己的判断!
看吧!这性冷淡的晏飞白都表现成这样了,还能没谈?怎么可能呢?
不过……算了,这件事情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欠给黎元淮的要怎么还给他。
万一,万一她真的一辈子不撒谎怎么办?看她平常话都不说两句的样子,要说个谎的概率,好像的确也是不太高……那岂不是这个人情他就要欠一辈子了?不成不成,他周经桓可不是欠债不还的主!
他必须现在就想个法子还上这笔债不可……
可是,怎么还呢?这是个问题……
黎元淮现在最需要的,到底是什么呢?家庭、爱情她都有,还有他这么酷炫讲义气的朋友,这人生已经美满了呀……
周经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绞尽脑汁,肝脑涂地,就为了把这个人情债还上再说……
这问题,他可一直认认真真从食堂想到了教室里去,直到稳稳落座,他看见晏飞白空空的同桌时,忽然间想起了一个人!
周经桓立刻笑了,当下贼兮兮拉着黎元淮道:“既然你不撒谎,那我就换个法子还给你好了。”
黎元淮还没从自己永远也不会是晏飞白女朋友的失望中回过神来,当下便没什么精神听他说话,趴在桌子上懒洋洋地问:“什么?”
周经桓看看晏飞白,再看看黎元淮,露出了反派特有的奸笑:“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一个你做梦都想得到的消息……”
黎元淮和晏飞白对视一眼,对这个消息感到了非常无谓的好奇……
*
黎伯焱是个以节约时间为爱好的行动派,所以决定带黎元淮回南港的当天夜里,黎元淮才刚刚到家,还没等她安安稳稳坐下来吃口饭喝口水喘口气,敲门声就响起来了。
由于奶奶已经睡了,所以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轻巧,配上他活灵活现的表情,和魁梧有力的身躯,竟然离奇的显得很……
嗯……
轻浮。
黎元淮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尊敬这位大她十几岁却至今未婚的堂叔,在她眼中,黎伯焱这人分明就是个心智还没健全的孩伢子。
真是有着一颗芭比内心的金刚无疑了……
似乎是知道黎元淮面对他时的难以启齿和不好开口,所以他不等她说话,就已经把机票交到她手上了。
黎元淮也乐得轻松,低头看了看时间,明天下午两点的。
“我选了下午的票,这样你上午就来得及收拾行李,然后,我也刚好有事情要去办一下。”他笑眯眯但小心翼翼地用气音说,“我给你可以问我明天要去干什么的机会。”
呃……坦白讲,黎元淮一点都不想知道……
可出于礼貌,在他满怀期待的催促中,她还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那……叔叔是要去干什么呢?”
黎伯焱笑得春风得意马蹄疾……冷冷道:“我不告诉你。好啦,晚安,做个好梦,明天晚上我们就要去南港玩耍啦!”
说完,欢欢喜喜地蹦跶着往对面客房去了,一点都不像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汉。
看着竟然比过去没当过爹的张奇峰还幼稚许多!
黎元淮握着手里的机票,一脸黑线地看着他关上了门。
她摇摇头,回到房间,立刻给晏飞白打了电话。电话等待提示音刚刚响起,她便跑到床边去,看对面房间的动静。
晏飞白刚刚套上睡衣,很快走到桌边接起。
两个人相视一笑,同时坐在了桌边,就这么看着对方打起电话来。
“飞白,我怎么觉得我叔叔好像是个傻子呢……”电话一接通,黎元淮立刻开始吐槽:“他好像是个有发条的人,只要一离开长辈,就变得欢脱得不行,我真的是够了……”
晏飞白在那头低沉地笑,丹凤眼微眯,看起来含情脉脉的,特别迷人。
“那看来你们家的确有这个基因啊。”
黎元淮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好呀,拐着弯骂她傻是吧?
“哼,那你们家,也有弯的基因吗?”她想都不想便回道。
这句话几乎不经大脑立刻跑了出来,快到,她都来不及阻止自己,这句话就脱口而出了……
可说完,她马上就后悔了。
“那个那个……我不是……”她急忙要解释,却被那头轻声打断了。
“你明天下午两点的飞机?”他问。
黎元淮听他语气观其神色,觉得怎么看都不像是生气了的样子,思虑再三,便没有执着于刚刚的话题,转而应道:“嗯,是。”
晏飞白长长的叹了口气。
黎元淮听出他心情不佳,以为他又在担心姑姑的事情,便出言安慰道:“飞白,你别着急,我和叔叔过去看看,兴许这事儿就能办成呢。反正,就算不成,也不会更坏了是不是?你想啊,以我的能力,只要我嗓子不哑,让唐初变成我的戏迷应当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是吧?”
她鲜少这样直白的夸奖自己的专业水平。
她是个随和的人没有错,或许平常拿别的事情开开玩笑,她也很少生气,可只要一提到“戏”这个字,黎家这些年的教育理念就在她身上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了。
谨言、自律、慎行。
不过不说,却不代表她不知道自己的专业水准。
相反,从小到大,“戏”之一字,让她收获了多少赞誉与褒奖,让她得到了多少的认可,让她多么自信,她心里都是清楚的。
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是能让她无条件产生自信心理的,那么一是晏飞白,一是戏,再无其他。
当下她会这么说,一是为了让晏飞白安心,二来,也是为了让她自己从容淡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