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到的地上声音,只让卫无恙停了一秒,连看都没看,就又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米粒心如刀割,如弃妇般,满目伤痛地目送他背影,直到他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许久,才撑着身子起身,走回包间。
“夫人。”她没进去。
孙肖恩怒气未消地抬眸看她,“那不孝子走了?”
“嗯。”米粒硬着头皮点头。
孙肖恩连连冷笑,“好,很好,你传令下去,让他们别查了,直接弄死那对夫妻。”
“啊?”米粒震惊,犹豫两秒,鼓起勇气说,“那要是让少爷知道了,怕是会跟您……”
跟她怎么样呢?
不需要说得太清楚就都知道的。
孙肖恩想到卫无恙刚刚跟自己大吼大叫的样子,满身杀气地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要让那两人死,我绝不允许除我之外,还有可以影响到他的人存在。”
这是来自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占有欲。
这种占有欲,强过了世上98%的母亲。
寻常母亲,就算是对儿子有占有欲,也一般是针对儿媳妇,觉得是儿媳妇抢了自己儿子,也一般都不会想要把儿媳妇弄死。
反观孙肖恩是基本不让自己儿子有什么所谓的好朋友,不喜欢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影响到他。
这样的母爱是让人窒息的。
想到刚刚卫无恙对自己的态度,米粒就纠结着,硬着头皮说,“这样会很影响你跟少爷的的母子情份。”
“我说杀就杀,你若再劝就跟他们一起死。”孙肖恩气急败坏,完全听不见劝解。
米粒吓得心哆嗦,忙应,“我错了,我这就下令。”
……
卫无恙怒气冲冲地下楼,直走向餐厅门口问迎宾,“刚刚跟我聊过天的乔先生跟乔太太是往那边走的?”
迎宾向右指,“那边。”
卫无恙摸出自己车钥匙,步履匆匆地走向自己车子,开锁上车,朝迎宾指的方向追去。
他想通知那对夫妇马上回国,他了解自己母亲,就是个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侩子手,这十几年来,为了谋夺她两任丈夫的财产,杀光了两任丈夫的所有子女,连那两任丈夫的亲信及亲信的家人都没放过。
心狠手辣到令人发指。
他不耻,他愤怒,他阻止,皆无济于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能选择后,死都不花她钱,于是他早早出去打工,开了这家中餐厅,自力更生。
卫无恙把车当成飞机开,车似离弦的箭,很快就彻底消失在街头。
可绕是这样,他也没能追上那对夫妻,因为路太多了,他没问过那对夫妻住那,不知该往哪条路追。
他愤怒又担心地一拳垂在方向盘上,在路口停了小会又掉头。
他回到餐厅,得知孙肖恩还没有离开,又上楼。
“少爷。”米粒看到他,满脸惊喜。
卫无恙紧绷着脸,没理她,缓缓推开包间门。
包间内,孙肖恩抬眸,淡淡看他一眼,又低头继续吃晚餐。
卫无恙步伐沉重地走进去,“你要怎样才能不杀他们?”
这个他们,是那对其貌不扬但很恩爱的中年夫妻———糖心夫妇。
孙肖恩细嚼慢咽,“怎样都不会能,我非杀不可。”
意料之中的答案,但亲口听到,卫无恙还是感觉很失望,他冷笑,“哪怕是我会因此恨你,与你断绝关系,也不能让你收回成命吗?”
听到他说要断绝关系,孙肖恩吃不下去了,她紧握着筷子,盯着桌上菜盘看了小会,才抬头看着他回,“不能,我只会让他们死得更惨,死得痛不欲生。”
“呵呵……”卫无恙心如死灰,他慢慢后退,退到门口,“那就现在断吧,你以后不用来了,我受够了。”
孙肖恩以前弄死过很多人,他都可以拿跟自己没什么直接关系,安慰自己,可这一次,卫无恙觉得那对夫妻会被他妈下追杀令,都是他害的。
他不该跟他们聊天。
他是个不配拥有朋友的人。
——
这晚半夜,糖心夫妇睡得正沉时,被声巨响与接二连三的尖叫惊醒。
巨响来自被宋繁星让人挂到门上的冰桶掉了,尖叫来自被冰桶砸中的闯入者,与被她让人铺在地上,密密麻麻的铁钉渣刺伤的闯入者。
夫妻两闻声同睁眼,同从床上弹坐起。
宋繁星边换衣服边说,“老公你猜得没错,孙肖恩的人果然过来了。”
“嗯,这才符合那女人心狠手辣,宁可错杀也比放过的做派。”顾侨堂边换衣服边回。
宋繁星换好上衣接,“只可惜遇到了我们,她注定是要失败的。”
两人都没什么被人杀上门的紧迫感,边聊边换下睡衣,换好后也没出去,就坐在床上等。
等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听到房门被敲响。
“报告乔先生,乔太太,人已全部被我们抓获。”
设置了两重关卡,为的就是在有人闯进来时,能发出让潜伏在房中下属们听到的声音,好让他们第一时间出去抓贼。
现在人抓到了,夫妻两为防万一而换的衣服,都可以脱下继续睡了。
不过在他脱之前,顾侨堂还是去开门,吩咐报告者,“先把人都关起来,等我们明天起来再处理。”
“明白。”下属收下指示离开。
顾侨堂关门回房,看到自家老婆已经把刚穿上的常服又换成s衣君。
他笑着走过去,“这个时间被吵醒,你还shui得着吗?”
听他这话,看他那样子,宋繁星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她非要装作不懂的样子,眨巴眼睛,“s得着啊,难道你s不着吗?”
顾侨堂拖拖鞋上c,拥住她,“可能需要消耗点j力才能再次入眠。”
神特么的消耗精l,说得好像她不知道他一般都是越消耗越精神一样。
宋繁星无语地t下,缩进被子,“我累了,我要马上shui。”
“那我怎么办?”被吵醒了,顾侨堂是真睡不着,也不知道她现在不是真能入眠,便不死心地缠上去,“就一会会。”
“不信。”
“我保证。”
“还是不信,你每次这种时候说的话都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