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拉着宛宛到了燕山城城主府后的小树林里，我心里焦急的如同在火上烤一样，直截了当地就发问。
    我是绝对不可能认错的，那张脸确实就是宛宛的脸，而且宛宛之前可以说是相当于我的半身的存在，我对宛宛的气息十分熟悉，绝对就是宛宛没有错，所以我直接开门见山地问，我真的急需搞明白宛宛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阴司，还是危险重重地燕山城，最重要地还是……她为什么会跟路西法在一起？
    路西法是西方使节团的堕天使，按照独孤渊的线报，他们应该是刚到酆都，在酆都停留了不过一天的时间，见过了独孤琴之后就直接从传送阵来了燕山城，随身带着的还有大量原石。我可不相信以叛逆和桀骜称名的堕落天使路西法会这么好心，救助一个莫名其妙孤孤单单出现在酆都城大街上的小女孩……
    “这里安全吗？”
    没有回答我的疑问，宛宛先是一脸阴霾地四处看了看，才冷冰冰着一张小脸蛋儿问我。
    我吐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在这里没有问题，西方使节团的人没有办法过来，这里是燕山城城主府的禁地。”
    想了想，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转了转手上的碧玉指环，一阵微凉传来，我轻轻地叫了一声：“阿观？”
    一个清淡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夫人。”
    我吐了口气，说：“这旁边不会有什么人偷听吧？”
    阿观的声音在我头顶淡淡地说：“不会。”
    那就好……酆都大帝的阴兵统领，就算是过了一千年，应该还是有自己的能力在的，既然阿观说没有什么情况，那就应该真的是没有什么情况。
    小鬼头的脸色这才稍微松了一些，布满阴霾而有些阴鸷的表情在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的脸上出现，自然是有些别扭，但小鬼头又不是普通的七八岁的小女孩，确认这里说话确实不会出什么岔子之后，小鬼头才脸色凝重地凑过来，低声对我说：“李先生死了。”
    我的手猛地一抖，简直不敢相信我听到了什么，颤抖着声音，睁大了眼睛，看着宛宛：“你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李先生怎么了？”
    宛宛的脸上露出一种要哭了的委屈至极的表情，又咬着牙强行憋了回去，小声说：“是真地，明府那边，出了事情。一股不知道身份的人前天晚上偷袭了明府，李先生为了保护伯父伯母，强行用命续了道符纸，把伯父伯母和我送到了云南。李先生自己却被那帮人杀死了……”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悲痛？愤怒？惊慌？
    不……我只知道，现在的我手抖的可怕，却也冷静的可怕。我的眼睛一定是血红的，我的声音却无比地冷静和镇静，我死死地盯着宛宛的眼睛，说：“证明你说的是真话。”
    宛宛抽了口气，眼神中闪过黯然的神色：“李先生死的时候没有什么信物带给你，但我们到了云南沐家的时候，有个瞎子告诉我，一切都要按照李先生身死之前的计划来……”
    她从怀里掏出个烟斗，我一看就双眼发晕，那是我爸最喜欢抽的旱烟的烟斗……
    明府怎么会出事？以李先生的实力，还有葛凌之前留在明府的人手……怎么能到这么惨重的境地！李先生身死，我爸妈跟宛宛侥幸逃到了沐雨生那里……
    我的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强撑着问宛宛：“李先生身死之前还有计划？”
    宛宛点了点头，把烟斗递给我说：“以李先生的实力，那帮人已经离得极尽了，李先生才发现了踪迹，要不然也不会只是匆匆布置一番……第一步就是拜托嘉陵把我送到了酆都，叫我想办法混进西方使节团里面，跟他们一起到燕山城来找你跟凌大哥。”
    我接过烟斗，知道现在无论我心里多么痛、多么急的发疯，都必须得镇静下来。葛凌不在这里，李先生对葛凌来说是亦师亦友的存在，李先生出了事，葛凌一定会发疯。
    “之后呢？还有小璃，小璃怎么样？她的孩子有没有事？”
    我抓住宛宛的肩膀，急切地问道。
    宛宛说：“小璃姐姐在前一天正好带着孩子回了周家，幸亏离得远，没有什么事情。我还没有告诉小璃姐姐这个事情……”
    “先别告诉她。”我吐了口气，垂了头，死死地攥住了云锦衣袖的一角，心跳的每一下都仿佛是要从胸腔之中挣脱出来一样，太阳穴也一涨一涨地疼，一边在心里快速地理着事情的脉络。
    明府被偷袭，偷袭的那帮人实力应该很强，而且是道术中人，以李先生的实力都应付不来。而后，李先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拼死把我爸妈和宛宛送到了沐雨生那里，又告诉宛宛一些安排……而这安排的第一步，就是叫宛宛到阴司来找我们。
    乍一看，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李先生的第一步安排，是叫你来找我，之后呢。之后又有什么打算？”我按了按太阳穴，看着神色阴鸷的宛宛。
    “有一个线索，”宛宛皱了皱眉头，有些迟疑地说：“但是李先生自己都不能确定……偷袭明府的那帮人只是为了杀人，并不是为了求财，而且他们穿的都是最朴素的夜行衣，什么标志都没有，只有在李先生杀了一个人之后，从那个人身上找到了一张图，图上画了红蓝黄三个小圆球。那张纸被李先生销毁了，但我都记在了脑子里。还有就是，这帮人这么单纯地想要我们的命，李先生问过我，是不是密宗那边的人，要清除你的存在。但是，这只是第一个可能，没有什么证据，只是个猜测。”
    “红蓝黄三个小圆球？”我紧紧皱着眉头，喃喃地道：“是什么标志？什么组织？还是有什么象征的意义？”
    “不清楚。”
    宛宛摇了摇头，神色间又透露出了警惕的神色：“李先生还交代我，到了阴司只要告诉你前情就好，他要我做的事情，我不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