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非凡的那几句话的鼓动下,这些人还是往前凑了凑,看样子对李文轩确实是有不少的敌意,但是一时倒是没人要上前动手,毕竟红月山的时候,李文轩和燕云十八骑的一战,以一敌六,虽然挂了彩,但也连伤对方数人,可以说双方是势均力敌。
这些人或是亲眼目睹,或者是有所耳闻,再加上刚刚还有几个人在讨论李文轩的事情,他们都知道李文轩的手段是不好惹的,即便他是金国奸细,要动手的话,最好还是让别人做那个出头鸟。
李文轩说道:“宁非凡,我去金国是因为我的家事,与其他无关,大宋去过金国境内之人,只怕是千千万万,难道都是奸细?现在你说我是奸细?简直就是笑话,那我问你,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大宋的事情?如果没有的话,还是休开尊口!”
宁非凡冷笑几声,说道:“狡辩,听说金国皇帝都封你做了将军,是也不是?你不要否认,这件事情,我们江南的武林同道全都知道!”
李文轩点头,说道:“不错,是有这么回事,不过那个将军却是无品无级,算不得官职,而且我也是受朋友之托,保护一名要人远行,这些我都承认,可是我想问问你,我这么多难道有伤大宋利益吗?难道这也是对不起大宋吗?就凭这样,你就能说我是奸细?”
“哈哈哈!”宁非凡狂笑着,说道:“李文轩啊,李文轩,没想到你也这么喜欢狡辩,你当我们中原武人都糊涂了么?你如果没有投靠金国,金国皇帝会给你封官?那他们怎么不封我一个呢?哼!一定是因为你使出了什么手段,不知道将我大宋的多少情报卖给了金国,换了自己的一身荣华富贵,李文轩,你是承认不承认!”
“唉!”李文轩叹口气,觉得宁非凡既然摆明了要陷害自己,那么不管怎么跟他讲道理都是徒劳的,倒不如干脆一点,问道:“你就直说罢,你今天想要怎么办?是不是想让我将品剑山庄让给你?”
宁非凡张嘴就要说让李文轩离开品剑山庄,不过一想不对,自己打的旗号可是说李文轩是奸细,如果只是逼他离开山庄,岂不是叫人都说自己别有所图?那样面子上太过不好看,当即说道:“我武林中人侠义为先,念在你现在还没作恶的份上,只要你三日之内启程回到金国,发毒誓从今再也不准踏入宋土,也不做半点对不起大宋以及江南武林通道的事情,今天我们就不再和你为难!”
“呵呵。”李文轩笑了笑,觉得宁非凡是真的有点异想天开了,气极反笑,问道:“我走了之后,那品剑山庄呢?这可是我祖上的基业,我又带不走他,是不是还要挂上你这一指宗的招牌,然后你才能放我一马。”
宁非凡面不改色心不跳,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说道:“那是自然,你说山庄是你祖上的,口说无凭,我却是有证据的,现在品剑山庄的地契在我这里,我收回山庄也是在情理之中,这点有绍兴知府和前来的武林同道可以作证!”
李文轩说道:“你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品剑山庄,不过我想问你,这品剑山庄上一位主人往前数,依次是司徒朗,司徒英,以及我外公陆老庄祝,我想知道是谁将这地方卖给的?又是谁给你的地契?你仗着和绍兴知府的姻亲关系,伪造地契,强占品剑山庄据为己有,哪里有半点道理?我只是将你赶出去,没有将你重伤,已经是手下留情,你却还来来指责我,当真是无耻至极,真不知你这宗主平时是如何服众的,也是了,你们一指宗在绍兴城是横行无忌,惹人憎恶,你那儿子更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一群乌合之众,也只有你配做他们的宗主。”
那些武林中人也忍不住看了眼宁非凡,品剑山庄的这点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都明白品剑山庄不是宁非凡的产业,他仗着关系占了品剑山庄的这件事情做的有点不地道,但是当初品剑山庄在司徒朗出事之后,已经成了无主之物,即使宁非凡不占,迟早也要被官府或者其他江湖豪强拿去,所以宁非凡此举倒也算不得什么大错们顶多是贪财,所以众人也不好责怪他什么。
宁非凡说道:“你休要说我,我有地契!你呢?你口口声声自称是品剑山庄的后人,可是凭什么?空口白牙吗?你说你爹娘和品剑山庄有关系,那倒是将他们叫出来做个见证啊!哈哈!”
“宁非凡,你几次三番的侮辱我父母,上次我不跟你计较,现在你既然再次出言不逊,想要我证明我是品剑山庄的后人,那好,今日我就在品剑山庄的山门前,用品剑山庄的剑法证明给你看!”李文轩说罢,胡三已经及时的递过了紫电。
宁非凡有点着急,他上次领教了李文轩的功夫,尽管李文轩没有出剑,但已经是惊骇的很,如今李文轩要和他动手,他是一百个不愿意,忙向旁人说道:“大家看,这个奸细恼羞成怒,就要动手了,大家一起上,除掉这个奸贼!”
宁非凡喊来的这些人,都是和他多少有些交情的,并且其中也有几个可以说是他的死党了,之前几人早就打过了招呼,宁非凡用言语激李文轩和他动手,然后宁非凡躲开,让大家一起动手,到时候李文轩就算功夫再高,也可能会应接不暇,他要是被这些人给杀了最好。
这些人本来都是有些迟疑的,多数人还没和宁非凡到那种生死之交的分上。可是和宁非凡交好的那几个人带头往前一冲,大家随大流,其他人不由自主也跟了上去。而宁非凡却是趁机退后了两步,想看到李文轩和这些人厮杀起来,就算是拿不下李文轩吗,但让李文轩将这些人杀上那么一两个也是可以,当时候自己自然有办法借着这件事情做文章。
李文轩本来要上前的动手,可是看到着许多人都冲了上来,而宁非凡又是一脸的奸笑,李文轩看出了宁非凡的鬼名堂,便将青霜剑一横,退后两步说道:“我劝你们不要多管闲事,我现在既然敢站在这里,那就是我问心无愧,我不动手,不是怕了你们,你们这些人还不是我的对手,我也不将你们放在眼里,要想取你们的性命,轻而易举,只是可怜你们这些人现在稀里糊涂的帮着宁非凡,将来怕是要吞下苦果的!”
果然有几个人一愣,有点犹豫,特别是看了躲在后面的宁非凡,心里也又气,你让我们冲,自己却躲在后面看戏,于是就有几个人停了下来。但还是有不少人冲了过去。
沐川也摸出了铁棒,说道:“这些人简直都是糊涂蛋,这点手段也看不出来,我现在算是明白这么多年,为什么大宋总是打败仗了,罢了罢了,咱们就让他们长点教训罢!”
李文轩怕他们几个出手太重,而且也担心沐川他们会有所损伤,于是就道:“我一人足矣,唉,乌合之众。”
那些人脸上有点臊的慌,李文轩是根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这些人想要叫骂几句涨涨声势,却是已经不再客气了,身影倏的掠出,紫电出鞘,一道紫光犹如出海蛟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了冲在前面的那几个人。
相比清爽而言,紫电要霸道许多,尽管李文轩没有下杀手,只是想用剑尖将当前几人的手腕全都刺破,不过即便如此,当真病人加身的时候,这几个人手臂立时便是血流如注,一阵子兵刃落地的声音过后,冲在后面的那些人才注意到前面这些人居然全都挂了彩,一个个或惊讶,或愤怒,齐齐的看着李文轩,但大家都同样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他们之前知道李文轩的厉害,却没想到一比之下,竟然差了这么多,李文轩如果要动杀心,他们这二十多个人,似乎根本不够人家料理的,而且李文轩伸手还有三个帮手没有出手。
这些人看着李文轩,许多嘴巴都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文轩觉得这些人跟自己在金国遇到的那些性格直爽的汉子,不管人品,还是武功,全都是天渊之别,根本没法比较,心中生出一种厌恶,不想搭理他们,迈步向宁非凡走去。不过李文轩有一点没想到,他在金国见到的那些人,全都是金国出类拔萃的人物,自然不是宁非凡临时召集来的人可比的。
宁非凡也吓的不轻,心想那天李文轩也跟自己出剑比划的话,自己还能和他交手那么多大饿招式吗?一定是不能了,而且自己怕是要伤的更重了,现在见李文轩走了过来,好像要对自己不利,冷汗流了下来,忙喊道:“李文轩……你胆敢胡来,绍兴官府的人马马上就到!”
李文轩听了他的话,还真停住了,问道:“是柳彦召亲自来吗?”
宁非凡见李文轩不动了,觉得他应该是有点畏惧柳彦召,毕竟他现在是一个老百姓,还是惹不起当官的,自己也感觉多了些底气。当即说道:“你大胆,胆敢直呼柳大人的名讳,柳大人凭此就可治你一个无礼之罪!”
“好,那我就等他来了再说,对了,听说柳彦召是你大舅子对吧?”李文轩问道。
宁非凡说道:“是又如何?柳大人秉公办事,与我是他的亲戚无关!”
李文轩觉得好笑,他要不跟你是亲戚,你能这么大胆么?而且一个知府跑这么远的路来对付自己?不过索性李文轩也不跟他辩解了,胡三给搬来了一个八仙凳,李文轩当门坐下,等柳彦召的到来,而那江湖中人听说有官府的人要来,几个人在包扎伤口,更多的都躲在一旁小声嘀咕,自然也乐意静观其变,但觉得连官府都出动了,今天的事情一定是无法善了。
看来宁非凡却是早有准备的,双方刚刚刚僵持没多久,就看到有二十多个衙役还有几名捕快往这边过来,当前一匹高头大马上坐着的正是柳彦召。
柳彦召原本的打算是想直接过来收拾李文轩的,可是想了想,这个妹夫家太能惹事了,自己虽然是知府,暗地里做些什么没关系,可这种明面上的事情,朝廷的御史言官也都看着呢,搞不好自己得被这妹夫家给坑了,就想让他找点教训,于是就让他自己先来砰砰李文轩这个硬石头,想来宁非凡是碰不过李文轩的,等他为难了一阵,然后自己再来收拾这个烂摊子,也好叫他以后收敛一些,别隔三差五的给自己找麻烦。
柳彦召到了的地方,那些江湖中人看到知府大人来了,自然就退到两旁,柳彦召也没下马,马鞭向李文轩一指,说道:“你就是李文轩?”
李文轩点头道:“正是!”
柳彦召一不查问,二不核实,直接就向身后的衙役们说道:“这人是金国奸细,给我把他拿下!”
那些衙役捕快当即就拿着铁链铁尺要上前去锁拿李文轩。
李文轩却是眼睛一眯,看着柳彦召,站起来笑道:“柳大人好大的忘性啊,怎么,难道不认得我了么?”
“嗯?”柳彦召打量了一下李文轩,一时还真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李文轩抢他银子的时候,是在大半夜,而他又吓的半死,怕李文轩来个灭口,所以当时根本就没敢看李文轩。
李文轩说道:“有天晚上,我手头紧,就到柳大人的府邸中,想要跟柳大人借一些银子花花,不料刚刚拿到银子,却是被来找大人商谈要事的金国燕云十八骑中的追月等人将大人给救下了,这件事情,大人真的忘记了?”
柳彦召在马背上晃了晃,抓紧了缰绳才没掉下来,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你,那晚上的人就是你,你就是李文轩?”
李文轩笑着没说话,而不少人看这位柳大人的神色已经有些不同寻常了,因为李文轩刚才说的意思,坦白一点就是去知府大人的府邸中抢劫了,李文轩敢当众这么说,就已经有点太玄乎,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不过随后的话,却是叫人更多了一些想头,李文轩是去抢劫的,可是金国的燕云十八骑怎么还出手把这位柳大人给救了?他们找柳大人有什么要是?难道他们之间关系非比寻常?难道这位柳大人是……
可惜这位柳大人心惊之下,暂时还没注意到这一点,脑袋里面想的是,李文轩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是说他真的是金国派来将来江南做事的,这样的话,自己还真的得罪不得,万一他就是日后和自己联系的上峰呢?
李文轩趁着他脑袋迷糊,又道:“追月有好久没有找过你了吧?柳大人最近没有接到金国过来的差事,看来应当是过的蛮逍遥的。”
柳彦召没多想,下意识得就说道:“没……没找我……”
宁非凡现在也是惊骇莫名,他可听明白了,自己这个大舅子好像跟金人之间不清不楚的,本来他们是给李文轩扣上金人奸细的大帽子,现在怎么好像这顶帽子要落到了柳彦召的身上?这如果坐实了,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宁非凡忙说道:“柳大人,不要听这奸贼的花言巧语啊!赶快将这奸贼拿下,一面夜长梦多!”
柳彦召一愣,旋即也明白了过来,李文轩这是在坑自己啊,想到自己可能言语有失,立刻也慌了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让这些衙役去对付李文轩,可他还真有点没底,当真将李文轩得罪透了,那么他也一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柳彦召!你这个奸细!这么多年来你收了金国不少的好处吧?你和宁非凡狼狈为奸,在绍兴也做下了不少恶事,一年前我不过救下了被宁不二欺负的一位姑娘,你们就将我落如狱中想要置我于死地,若不是有幸得到了牛皋将军相救,我只怕早已经一命呜呼,你这个狗官,这些年来这样的恶事怕是做了不少吧!”李文轩说罢,就杀气腾腾的向柳彦召冲了过去。
柳彦召心里怕极,身子往后一扬,没坐稳,直接就栽下马去,也顾不得喊疼,直接叫道:“给我拦住他,拦住他!”
那些衙役也有点无措了,他们之前也被告知是来捉拿金国奸细的,宋人对金人可以说是无不愤恨,至于那些做奸细的人,更是叫人恨不得生食其肉,他们也是一腔热血来的,但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这个是金国奸细的,好像不是李文轩,而是他们高高在上的柳大人。并且人家还说被柳大人陷害过,而救他的是牛皋将军,这位牛皋将军可是岳家军中的猛将,这几年来力主抗金,立下了不少赫赫战功,整个大宋都是有目共睹。他救下的人能是金国奸细?现在这个人还怎么抓?眼看着李文轩冲来,他们是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而那些江湖中人,更是躲的远远的,今天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意料,一个个只想着明哲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