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只要适应了其实都一样，陈亚也现在对于工作方面的转换已经上手得差不多了。很奇怪，明明前不久还怎么也习惯不了那种氛围。
    现在却做什么都可以坦然的去面对。
    张景然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上司，很多方面也许要求过于严苛，但不可否认在这个过程里你会学到很多。
    只是慢慢接触多了公司的业务，才发现很多事情并不如表面看到的一样。每年每年的财务状况分析、财务总结报表和业务分析报表都在隐隐说明一个问题，饶是浅显如她也开始明白公司的状况其实并不是那么好。
    也许在她和他、他和他抱怨公司的不人性化抱怨工作的繁琐抱怨工资太低时，公司也在经历一系列业务的不景气产品的不畅销员工的不积极……
    陈亚也似乎开始理解夏天远这一系列公司的改革行为了。甚至站在长远的角度上来说这是一个必须的过程。
    虽然能力有限，但是如果是她能够做到的事情她希望尽可能把它做得更好，哪怕其实这未必能改变什么。
    “张总，这是这周的产品销量报表，请过目。”
    每周都要进行销量额度总结以此来安排下周的销量计划。
    张景然大致看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上下浮动差距还是太大了。”
    “是的。而且这些基本上都是老客户的订单参与量。”换句话说销量并没有什么大的突破。
    张景然没有说话，陈亚也沉默了一会，有些试探性的开口，“张总……”
    “怎么了？”大概是看到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张景然开口问道。
    “我觉得我们可以把客户群就集中在这些老客户身上。”陈亚也思索着该怎么用语言来表达，“这些客户基本上是以卖我们的产品为主，我们可以想办法提高这些客户的销量，只有他们销量提高了我们的销量也就提高了。”
    “嗯，继续……”
    一旦打开了某种思路，接下来要说的就比较顺畅多了……
    “想法很不错。”张景然听完点了点头，表示肯定道。
    “这样吧，先做个具体的方案出来。下次会议可以拿出来一起商榷。”
    “……好的。”陈亚也只犹豫了一会就答应了。
    ……
    “最近我市气温变化较大，请各市民及时增减衣服，避免因天气多变而生病……”
    这两天常常会收到这样子的信息，事实也确实如此。明明上午看起来天气很好阳光明媚说不到下午气温就骤然下降或者早上天气阴沉一到中午就艳阳高照。
    很不方便！这大概是所有a市人的心声。
    不过对于陈亚也来说总是有些后知后觉，热的时候觉得还好冷得时候觉得忍忍也就过去了。
    但眼下状况也不知道能不能忍忍冲过去？
    刚出公司大门就开始下起了大雨，偏偏又很不凑巧的忘记带伞。而要坐的那趟公交车站点又在下一个路口拐弯处，平常其实也就几分钟的距离。不过现在嘛……
    等了差不多十来分钟雨势不仅丝毫没有减小反倒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想了想还是咬咬牙冲过去算了，不过刚跑两步就听到后面有车子在鸣笛。陈亚也侧身往旁边让了让以防被溅一身水。不过鸣笛声还是锲而不舍的从身后传来，似乎还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亚也，快上车。”
    是夏天远。
    陈亚也看过去时，夏天远从车窗里向她招手。
    因为这里并不是可以停车的地方，刚一停下后面就有车子开始表示不满了。陈亚也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拉开了车门。
    “快点，擦擦干净。”
    上车后夏天远递过来一条毛巾。
    陈亚也赶紧接过，“谢谢夏总。”说完才发现车上好像还有一个人。
    “……张总好。”
    有些尴尬的打了声招呼。
    “这么大雨你也往外冲啊。”将车内的气温稍稍调高，夏天远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嗯，想着没多远……”陈亚也笑着解释道，“啊，夏总，直接从这边往右拐过去就行了。”
    “哎？不是古城那边吗？”
    “嗯，最近刚搬的家。”陈亚也说了自己的新地址后。夏天远点点头，“挺好的，这边近的多了。”
    “是的。”
    夏天远是个很好的人，常常会这样子觉得，也许是当初的印象太过深刻以至于这种感觉在心里根深蒂固。如果没有夏天远现在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还会游刃有余的呆在这个城市吗？常常会这样子想。
    可能对于他来说那只是很普通的不值一提的事情，但对当时的陈亚也，就好像绝望中的一丝光明，让她找到了可以继续留下去的期盼。
    乱七八糟的心情，无法诉说的痛苦，看不到未来的希望，甚至……开始厌恶起这样的自己。
    当时的她一定看起来非常糟糕，自己也清楚的明白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可是连续的工作失利已经没办法继续欺骗自己了。各种各样的事，各种各样的心情汇聚在一起已经成为了极限。夏天远绝对不会知道，他当时适时的伸手正好给了她新的希望，一种可以走出当时困境的希望。
    “啊。到了，就是这里。”
    陈亚也指着前面的小区。夏天远将车停好。
    “亚也，今晚可能会有台风，一个人在家要小心点。”
    “好的。谢谢夏总，张总再见。”
    那时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可以，如果有机会的话，未来的某一天她可以帮到夏天远的话，到那个时候她一会竭尽全力……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有什么问题吗？”
    车子行驶了一段距离后。夏天远从后视镜看了眼张景然，发现他全程都在用这种表情保持沉默。
    “话说你也不跟人打个招呼什么的啊。”
    张景然耸耸肩，“这不是怕毁了你们之间的气氛嘛。”说实话这还是他头一遭有种自己完完全全是电灯泡的感觉。真不容易。
    “又在胡说。”
    夏天远摇了摇头，“说了几次了，不是这种关系。”
    不是最好，对于夏天远的问答他还是比较满意的，不然，他会变得很为难的。
    “不过，你的态度看起来不像是你说的样子啊。”虽然被对方直接否认了，但是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没有关系的样子啊，张景然又忍不住问道。
    “所以说不是你想得那样。”
    夏天远拐了个弯，因为雨势太大，只能低速行驶。
    “大概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吧，那个时候。”所以才没办法弃之不管。
    “……意义不明。”
    “反正也不是什么可以拿出来说的事。”
    被对方这么一说，张景然反倒更加好奇了。
    不过夏天远却很快岔开话题道，“倒是你，叔叔他们还不知道你回国的事吧。不用抽空回去一趟吗？”
    “暂时还不会吧。”
    夏天远不太赞同，“干嘛不回去？如果有什么误会还是早点解开的好，叔叔年纪也大了，想要让你留在身边也是情理之中。”
    “这句话也就你信了。”张景然有些不以为然。他们家老头子才不会有这种人情味的想法，想让他回来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再多一个继承人的选择。
    估计看着他们兄弟争压家产才是他高兴看到的事呢。
    不过，抱歉，他对老头子的家产一点兴趣也没有，也不想如他的意就随便跳入他布下来的局。
    “好吧，反正你自己注意一下吧。”
    似乎也知道他们家那点事，夏天远并不打算过多去问。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张景然挑了挑眉。
    “当然。”夏天远毫无芥蒂，“担心朋友不是应该的吗？”
    “朋友啊……”张景然右手无意识的摸了只烟点燃。
    “大概以后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张景然小声说道。
    夏天远没有听清楚，“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张景然耸了耸肩，现在并不是挑明的好时机。
    “反正我家里那些事你不需要担心，你还是担心一下你公司的状况吧，请我来不就是想挽回现在的局面吗？”
    果然说到这个，夏天远很快又被拉回注意力，“是啊，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得起来，不然到时候破产了恐怕得卷铺盖睡大街了。”
    “放心，不会让你落到那个地步，还有，公司的状况虽然不好但也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局面。”张景然轻笑了一声。
    “那就托你的福了，还有车内禁吸烟。”
    “是是是。”张景然有些不情愿的把刚吸两口的烟又掐灭。“总之你不要担心就是了。”
    ……
    “陈亚也。”
    季言打开门出来时差点吓一跳。
    “你站在那里干嘛，不进去吗？”说完眉头又微微皱起，“我说啊你是不是掉水里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