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北依邙山，南对伊阙，瀔水缓缓流过，城中洛水纵横，大山大河令洛**有一国帝都应该有的河汉之象，武则天不惜耗费上亿金钱，将首都迁到洛阳，并改名为“神都”。
    轰隆隆！
    闪电惊雷，漫天雨幕，笼罩着这一座雄伟都城。
    上阳宫，提象门，宫内早已下灯，何云得出结论，这马蹄铁的样式是早就禁用的前隋骁果军专用蹄铁，而马匹极有可能是早已绝种的汗血宝马，两种不应该出现的东西出现在现场，引起了李元芳的恐慌，也令狄仁杰有些动摇。只有西侧的一处阁楼中，隐隐透出闪烁不定的灯火。
    “队长，看那边有灯火！”冒雨巡查的一队千牛卫经过，一名年轻的卫士指着那处阁楼喊道。
    “唉，上阳宫又闹鬼了！”却不想那个领队的队长却叹了口气，对此好像并不感到意外。
    “队长，我们过去看看吧！”年轻的卫士说道。
    队长闻言，转过头，抹掉脸上的水，瞪了那个卫士一眼，呵斥道：“不要命啦，那里可是上阳宫的绝对禁地——宝成殿，任何人只要踏进宝成殿一步，杀无赦。”
    年轻的卫士闻言缩了缩头，不敢再说话，只是好奇地看了宝成殿一眼，然后在队长的带领下，继续巡逻。
    ……
    宝成殿。
    “咯吱”一声，大门被风吹开，雨泼进大殿之中，殿内红烛高烧，一道闪电闪过，一张女人的脸映入眼中，这本是一张雍容华贵的脸，嘴角和眼角却带着血丝，顺着风，这个女人犹如风筝，飘进殿内，而真正令人感到惊悚的是这个女人竟然没有双臂。
    “好大的雨啊！”一道惊雷闪过，殿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叹息声，此人回过头来，竟然就是大周的皇帝——武则天。
    “好大的雨啊。”殿内突然传来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武则天大惊失色，转过头，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没有人。
    当武则天慢慢的回过头，缺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人，正是此前那个没有双臂的女人，她的双眼看着武则天，面无表情，武则天看到此人的面容，吓得魂不附体，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然后晕倒在地。
    ……
    “陛下，陛下，您醒一醒，醒一醒！”寝宫内，几个宫女和宦官吓得手忙脚乱，不停地摇晃着武则天，嘴中大喊道。
    “啊！”
    一声大叫，武则天猛地从床上弹起来，第九六章突破口
    且不提武则天，将目光转回到“滴血雄鹰案”本身，昨天晚上，黄崇将自己所知的情报告知狄仁杰之后，狄仁杰心中立刻就有了初步的判断，并且锁定了一个目前可能性最高的嫌疑人——何云。
    何云是殿中省掌管闲厩的飞龙使，这次案子的视线之所以会从一开始就被转移到厉鬼身上，与何云脱不了干系。
    在发现孙殿臣尸体的现场，李元芳发现了一行异常的马蹄印，于是就将马蹄印踏下，去找飞龙使何云求证，何云也因此参与到这件案子中。
    通过翻查资料，何云得出结论，这马蹄铁的样式是早就禁用的前隋骁果军专用蹄铁，而马匹极有可能是早已绝种的汗血宝马，两种不应该出现的东西出现在现场，引起了李元芳的恐慌，也令狄仁杰有些动摇。
    在随后的几次交谈之中，何云有意无意地将案情引到幽冥作祟上，这本来并没有引起狄仁杰的怀疑，因为当时李元芳和曾泰也认定是厉鬼作祟。
    但是在知道“厉鬼杀人”实际是人为之后，何云当初的一些话语在狄仁杰看来就不对劲了，此外如果说普天之下最有可能仿制前隋蹄铁以及找到绝种宝马的，一定是殿中省的官马坊，因为这里饲养着天下间所有的马种，而官马坊就归飞龙使负责，所以狄仁杰怀疑何云有问题。
    于是狄仁杰命李元芳暗中监视笼罩着这一座雄伟都城。
    上阳宫，提象门，宫内早已下灯，何云。
    如果放在平时，狄仁杰不会仅凭一个没有证据的猜测就去判定一个人，甚至让李元芳出马，但是这个案子的情况不同。
    其一，虽然已经知道此案与鬼怪无关，但是案情依旧是扑朔迷离，令狄仁杰无从下手，因此再小的证据也不能放过；第二此案和皇帝有着密切联系，拖延不得，他必须尽早结案。
    另外，六十年前的江家庄血案也引起了狄仁杰的怀疑，既然这次发生在四道十州的“滴血雄鹰案”并非厉鬼所为，那就说明六十年前所谓的宇文成都厉鬼杀人，肯定也是假的。
    然而这两件案子的情形却如此相似，两个案子中的死者都是被斩去头颅和左臂，这不得不令狄仁杰感到怀疑，于是狄仁杰派曾泰去查找相关的资料，希望能够从文档之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不过这两件事情都不容易，前者需要一定的运气，而后者因为有大量的文献档案，需要慢慢翻查，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搞定的。
    ……
    自己的两位得力干将都有事情做，狄仁杰自然也不会闲着，黄崇进宫面见武则天的时候，狄仁杰也进宫，不过他是去史馆。
    “卑职麟台著作局郎朱洗叩见阁老，不知阁老要看那一库？”
    “武德初年至贞观十年间右卫的档案。”狄仁杰说道，他要弄清楚江小郎的事情。
    “请阁老随我来。”
    厚厚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偌大的旧档库中立着数十个书架，上面堆满了发黄的档案籍册。
    朱洗举着风灯寻找着标签，最后将狄仁杰领到一个格子前，这里存放着武德初年到贞观十年间右卫的所有旧档。
    “阁老，所有的档案都在这里了。”
    “好，你去忙吧，本阁自己查找。”
    “是。”
    想要在众多的文献之中找到一个人的档案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便是狄仁杰，也无法开挂，只能慢慢查看。
    好在只有一格的档案，数量并不是很大，狄仁杰很快就看到了自己想要的名字——江小郎。
    “江小郎，高祖武德六年加入右卫。官拜游击将军，两年后，积功至汉阳将军。太宗贞观初，江小郎忽然失踪。”
    “失踪了？”看到这，狄仁杰吃了一惊，连忙翻页想要知道江小郎失踪的原因。
    “这……”狄仁杰倒吸了口凉气，后面两也被撕掉了，纸茬呈锯齿状，一看就是被人撕扯下去的，狄仁杰伸手摸了摸茬口，应该是刚撕下没有多久。
    “看来当年江小郎并不是解甲归田，而是忽然失踪，这就奇怪了……看来当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江小郎从军中逃走，并且带走了旧部。”狄仁杰自言自语道。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逃走？又是谁撕走这两页的呢？”
    将书返回格子中，狄仁杰站在原地思索了起来，没过一会，那张胖乎的老脸上露出了笑容，显然他想到了。
    ……
    “狄公。”
    “公衡。”
    离开观风殿的黄崇正好遇到了离开史馆的狄仁杰。
    “看狄公这神态，看来已经有所收获了。”黄崇笑道。
    “看公衡的神态，事情也解决了。”
    “嗯。”黄崇点点头。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去再说。”
    “好。”
    ……
    “你是说黄公衡进宫面见皇帝？”
    “是的，但是他们究竟谈了什么，我们无从得知，而狄仁杰则是到史馆，查找武德初年到贞观十年的右卫档案。”
    “右卫档案，这狄仁杰究竟在搞什么？”
    “梁王，狄仁杰被封为‘捉鬼大臣’，现在应该是在处理滴血雄鹰案，正好可以牵制这老家伙的注意力，但是黄公衡进宫面见圣上，这其中恐怕并不简单。”
    “这个黄公衡不识好歹，总有一天本王要将其抽筋剥骨。”
    “梁王，现在是一动不如一静，因为今日周国公所作所为，现在我们必须慎之又慎，绝对不能让陛下抓到任何把柄。”
    “这点不用你来说，本王知道，承嗣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东西，死了好，省得看着心烦。”
    “……”
    “对了，让我们的人密切注意宫中的一切，不仅是观风殿，还有太子宫，这次绝对不能再出现任何差错。”
    “是。”
    ……
    狄府。
    “果然不出大人所料，何云有动作了。”李元芳急急忙忙跑进来，兴奋地说道。
    “有什么收获？”
    “找到了。”
    “太好了。”
    “大人，你看是不是现在就展开行动？”何云是殿中省掌管闲厩的飞龙使，这次案子的视线之所以会从一开始就被转移到厉鬼身上，与何云脱不了干系。
    在发现孙殿臣尸体的现场，李元芳发现了一行异常的马蹄印，于是就将马蹄印踏下，去找飞龙使何云求证，何云也因此参与到这件案子中。
    “不，现在还不是时机，走，我们去永昌县，再探江家大院。”
    ps：求推荐，求收藏宫女和宦官赶紧推到一边，不敢说话。
    “朕这是在哪？”武则天惊恐地问道。
    “陛下在寝宫之中。”一个女官答道。
    “寝宫？”武则天长长的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自言自语道：“朕这是什么了？”
    “陛下又做噩梦了吧？”
    “春香，你是说朕刚才在做梦？”武则天咽了口唾沫，问道，刚才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真实了，一点都不像是在做梦。
    名为春香的宫女回道：“陛下刚才一直再喊‘有鬼’，奴婢才斗胆将陛下唤醒。”
    “又是一个噩梦，可是为何如此清晰呢？”
    “陛下，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春香问道。
    “好吧。”
    ……
    狄府。
    “这是剑南道益州、河东道蒲州送来的公文，你看一下。”狄仁杰将手上的几份公文递给李元芳说道。
    “这，这是阁文，卑职看是不是不妥啊。”李元芳并未接过公文，说道。
    “无妨，正要听听你的见解。”狄仁杰说道。
    李元芳这才接过公文，翻看一遍后抬起头，问道：“滴血雄鹰？”
    “是啊，相隔千里，竟然同时发生这种恶性凶杀案，死了六七十条人命，却没有人看到凶手，除了留在现场的滴血雄鹰，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这其中的缘由，耐人寻味啊。”狄仁杰说道。
    “公文中说，这些死者都是没有身份的流人，这是怎么回事？”
    狄仁杰摇摇头，说道：“这其中定有蹊跷，从现场留下滴血雄鹰来看，作案者定然是同一伙人，可是为什么要杀一批流人呢，而又是什么原因，让这些流人集聚在一起。”
    对于这个问题，李元芳也无法回答。
    “此事暂且不提了，仅凭这些公文，很难有什么结论，元芳，公衡的事情你查得怎么样了？”狄仁杰问道。
    “已经查清楚了，有人给铁手团下了重金，要取公衡的性命。”李元芳说道。
    “铁手团？”
    “经过卑职的调查，铁手团乃是江湖中最大的一个杀手组织，据说他们从来就没有失手过，不过出手的代价非常高，只要给足够的钱，他们什么任务都敢接。”李元芳说道。
    “看来公衡遇到麻烦了。”狄仁杰手指敲打着案桌，说道。
    三天前，狄春替狄仁杰外出办事，无意间听到了两个江湖人士的对话，对话的内容是有关于铁手团和快剑客的，回府之后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狄仁杰，于是狄仁杰就让李元芳去探听情况。
    现在李元芳已经是千牛卫中郎将，也开始掌握一些资源，调查这种江湖的事情还是有一些门路，很快就将事情给打听清楚了。
    “是啊，不知道现在公衡兄怎么样了。”李元芳说道。
    “既然铁手团的人还在寻找公衡，那就证明公衡现在还安全，这也算是好消息吧，不过究竟是……”狄仁杰说道一半，突然就陷入了沉思，一会之后猛然抬起头：“难道是他们？”
    “大人，你想到了什么？他们是？”李元芳一头雾水。
    “还记得幽州案，公衡和敬晖的对话吗？”狄仁杰问道。
    “大人的意思是……”
    狄仁杰抬起手，制止了李元芳继续说下去：“这件事情，现在还不能下结论，不过如果真的是他们，那公衡一定是触及到了什么核心，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公衡，元芳，你……”
    今天被打断说话是一种常态了，狄仁杰的话还没说完，狄春就急匆匆地推门进来，说道：“老爷，宫中的内侍现在正在外面等候，说皇上病重，请老爷马上进宫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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