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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我只能趁天黑才能取回绳索,等天一亮,我就无法混进去了。”雷皓压住心中的不定情绪静静的说,央求的目光直盯着楚斌的眼睛。到底去与不去关系着琪琪的安全,楚斌正视着他的目光好半天,没有说话,突然间,他低喊:“回去!今晚行动到此为至,谁也不许出门一步!”
    雷皓懊悔地低下头,静立好半天。楚斌这么在乎他,而他却不小心坏了整件事。琪琪万一出什么事,那么他将来如何面对他们这班好朋友。他一贯冷静的心湖已是狂波暗涌,他低声道谦:“对不起。”转身奔回屋去。
    紫羽带领一班舞女在正宫舞场翩翩起舞,这是自琪琪进宫以来,族长第一次有了欣赏舞技的心情。他陪着琪琪坐在主座上,一声不言的看着,他意外的发现,近日来,紫羽的舞技大有近展,几乎可以同扬羽不相上下了。琪琪心不在焉地坐在他身旁,静静地陪着。她的宠物在下边乱跑乱跳,兴奋的直往草丛里钻,也许是今天的气氛与平日不平罢,舞蹈的音乐使它兴奋异常,琪琪的视线时不时地落在小狗身上,突然,她发现小狗躲在草丛中不出来了心下奇怪的欲离开座位。族长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去哪儿?”
    “我去找亭亭。”她说着,被族长面无表情的扯回座位。
    “让女仆去找,你在这陪我。”他拉她坐自已腿上,环着她的腰,手握着她那软若柔夷的小手不断的抚摸着。一刻也不让她离开。
    音乐声中,琪琪似乎听到亭亭的呜叫声,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她挣扎下地,“我去看看,马上回来。”朝假山后面奔去。小心翼翼地拨开茅草,一边低头四处搜寻一边叫着亭亭的名字。她从不敢探入齐腰深的茅草中行走,生怕遇到蛇这样可怕的动物。突然茅草赫然显露出一双脚!旁边躺着亭亭的尸体,只见它**迸裂,浑身涂满鲜红的血,无助的眼睛正盯着琪琪,口中发出呜呜痛苦的叫声,很微弱,很微弱。她骇然大惊吓得脑际一片空白,正要失神的大叫,有人一把捂住她口鼻,声音低低的,喘息着叫:“是我,琪琪,我是萧飞!”
    琪琪不动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直盯着萧飞,面色十分恐惧。他脸上被溅有几滴血,红红的,衬在他苍白的面孔上显得那样醒目。她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他,萧飞也这样残忍吗?她恶心地不住干呕,受不了血腥味。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萧飞急急的问。
    “你来做什么?这里守卫森严,你不要命了?”她惊慌的低声问,现在已顾不得为亭亭惨死而伤心,只要萧飞要顺利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
    “昨夜我们一起来过,雷皓的绳索丢在这里,所以我回来取。”他说。
    “那你也不该杀了它啊。”她一想到脚下是亭亭满身血迹的尸体,胃就止不住的抽搐,干呕的感觉又来了。萧飞忙扶住身形摇晃的她“如果不杀了它,会暴露我行踪。”
    “好了,快走吧,别让族长发现!”她推他快离开这儿。萧飞有些不舍的望着他。族长见她一去半天没有动静,心下起疑,用眼色派了一人过去看看。见有人过来,琪琪更加紧张催促说:“你快走,我替你拦一下!”她奔出草丛。从草丛中走出来,刚好撞上迎面走来的士兵,忙掩饰起惊慌的神色问:“你来做什么?”
    士兵行礼:“族长在等姑娘。”
    她静静地看着士兵返身回到族长身边,然后迎上了族长射来的视线,她走回看台,第一次主动的坐到他怀里,双臂环上他脖子。一想到亭亭惨死的的模样,心里便恶心不已。族长盯着她变化多端的神色,视线有意无意的向假山方向扫去。他低头想吻她,却被她扭头避开,头枕在他肩头不动了。
    “你怎么了?亭亭呢?”他注意到她的反常。
    “我不舒服。”她不想多说。只想搂抱着他脖子静静依偎着。一位士兵搜索假山后面,拎出那只小狗的尸体呈给族长看,又丢回草丛。他索性不再追问了,轻轻拍着她后背,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两个士兵押着一个年轻人从大门外闯进来,族长看了一眼挥手遣退了舞女们。音乐突然中止,琪琪没有疑心的,仍然无动于衷在伏在他怀里,直到萧飞的一声大叫:“放开我!”她猛然回过头来,什么时候舞女都躲闪到场外去了,诺大而空荡的场地上换成一队队全付武装的士兵?令她震惊的是萧飞被两名士兵反扭着双臂,满目愤恨地押在族长面前。他没能逃走?族长露出一贯的面无表情的神态,盯着入侵者,把嘴唇凑到她耳边,咬牙地缓缓吐出几个字:“原来是你的旧情人。”语气半戏谑半不悦的说道她松开环绕他的双臂,欲起直身子,但他的手按在她后心,使了把力,又让她贴进自已,似乎有意作些暖味的动作给萧飞看。
    “放开我,我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她低喊。手抵着他胸膛试图隔开两人紧贴的身子,却是徒劳。
    他抬起她不堪抬首的下颚,问:“应该怎样惩罚他?你说?”
    “他什么也没做,也要惩罚他吗?”
    “什么也没做?”他不相信地重复说。打过几次交道后,他自信对他们十分了解,大白天要说无事可干跑到宫殿内乱转,傻子才会相信。“那我倒要问问他什么也不作为什么擅闯宫殿,不管什么原因,五十重鞭是免不了的他对萧飞的印象一向不好,主要在于对他妻子的爱慕,所以责罚起来非死即残,但看在琪琪的面子,还是选择了最轻的刑罚。他正要下令。她无力的头徒然枕在他颈下,声音发抖的恳求:“不要!我受不了鞭打的声音”言下之意希望免去萧飞鞭打的惩罚。他冷冷的目光在望向怀中的可人时,顿时变得柔情似水,撩起一绺垂在她耳旁的秀发,放唇边亲吻。“要我放了他?”他问。
    她点点头,双手环上他的颈项,默而无言,象个无助的孩子乞求宽恕似的。一时间,他满心恼怒消失得无影无踪,手怜惜得抚上她紧闭双眸的苍白面庞,柔软而光洁,他叹息着拒绝了:“不行,这一次绝对不能放过他,否则,他们以为我的法律可以恣意贱踏。”她埋在他怀里的脸低声垂泣着,身子轻微的颤悸。他扶她站起来,一同走近正在奋力挣扎的双目瞪视的几近冒火的犯人。
    “看不出你有什么值得琪琪再三为你求情?”族长面对他不屑的冷哼。他作了个手势,立刻有两个人上前将萧飞绑到木桩上准备鞭刑。
    “你这混蛋!野蛮的家伙!快把琪琪还给我们!”萧飞扯着嗓子大吼。
    野蛮?!他被这个字眼激起愤意,当下面色一沉,带着锐厉精光的冷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人犯,从口中不动感情的吐出一个字:“打。”
    “我不会屈服!”萧飞继续大叫,狠狠瞪视着族长。行刑官站到他面前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臂膀,将皮鞭高扬过头随之狠狠落下,抽在受刑人躯体上痛得萧飞全身收紧,忍不住叫了一声,有人搬张椅子放在族长身后。他悠闲的坐下来,命令道:“给我挫去他眼睛中的锐气。”然后低头俯在她耳边轻声的一字一顿的说道:“不许为他求情,否则我会加倍惩罚。”
    “不要!你不能这么做!”她痛苦的连连摇头,听那重重的鞭声就仿佛打在自已身上似的,她一刻也受不了,还是一味为同伴求情,她不想让哥哥他们任休一位受族长惩罚。
    “一百鞭!”他言出必行,加重一倍鞭刑。
    “不━━族长!你......”她大惊。
    “二百鞭!”他又累加一倍。
    她怕他再喊出加重鞭刑的字眼,忙一把捂住他口。他的冷血无情终于激怒了柔弱的女孩,她首次动怒的大叫:“停止!你到底要怎样!难道一定要打死他你才满意,是不是!你说啊!”她愤恨的望着他,族长不动声色地盯着她,她在发怒,从来不会动怒的她竟然为了他的情敌冲他大喊。看她在自已盯视下变得有些慌乱和带有一丝怯意,正要收回手,疾奇快速的他伸手捉住她手腕,她一惊。“你敢冲我发火?就为一个人犯?”他冷道。
    “是,直到你放过他为至。”她低气不足却又不肯退怯的回答,心在发抖,不知自已将面临何等颤悚的境地。突然,他下令停止鞭打,萧飞喘息的挺起胸膛,抬头望向族长,脸上对他的愤怒益加明显,场中随着族长的缄默变得寂静下来,行刑人等待着族长下一个命令。
    在他冷意的目光中,她退怯了,心在发抖,在颤悸,又恨自已如此软弱不堪,她闭上眼,遮住了他那令人窒息的视线,他钳制住她的下颚,迫使她睁开眼直视向他,他开口了,低沉的声音不留余地的冷道:“如果你能象我以前对你那样,取悦我,或许我会考虑放人。”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全场人听得一清二楚。
    唔?她惊吓地睁大眼睛,愕然,惊骇,愤怒,羞耻,所有的不堪一齐堆积在脸上,气塞在喉咙里说不出话来,她静止了,僵硬了,时间也似乎停止了。每个人都面露惊愕的表情望向族长,萧飞更是气愤地涨红脸,梗着脖子大吼:“琪琪!不要向他求情!别管我,你不要那样做!”他痛心的用力垂下头:“我不值得你作贱自已!”
    她被深深刺痛,胸口起伏不平,难以抑制满胸的愤懑,以前她总被动的任他摆布,现在又当着全场人的面,将她自尊恣意贱踏得一无是处,几乎丧尽了所有尊严。他当她是什么?玩物吗?他耐心地等了一刻,冷冷的一笑:“即然让你这样为难?”冲行刑人发令:“继续!”
    “不━━”她惊呼出声,急急阻止。扬在空中的鞭子,又垂了下来。
    没有退路的琪琪慢慢转向冷眼相视的他,缓缓地颤悸地将头迎了上去,抱住了他,眼泪随之涌下面庞。“琪琪!不要!”萧飞嘶哑得大喊。身体使劲扭动,恨不得挣断绳索上前杀了那毫无人性的族长。此刻她脑子一片空白没有了意识,没有了思想,驻留心中的灵魂也似乎在被一点点挖空,听不到任何声音,也听不到萧飞在耳边嘶哑得吼喊。脑际宁静异常,她是不是正在通往地狱的黄泉路上呢?如此的安静。她终于从一片混沌虚无的世界中扯回失散的意识,想撤身离开,逃得远远的,逃向远离人间的地方,但却被族长紧紧拥在怀里,一手扣住后脑不予放行,渐渐的,她头脑一片发热,欲罢不能了。他不断索取着,沉浸其中,忘记了身在何处......
    萧飞痛苦不堪的紧闭双眼,感觉到两行冰凉的液体无息的沿着面庞下滑。
    突然,他打横抱起她朝后院去了,等他们的身影消失,行刑官与士兵们还有舞女们各自分散开去,只剩下萧飞一个在空旷的场中,在酷日下颓废的垂下头去。几个小时过后,后院爆炸出一个惊人的消息:琪琪失踪了!!
    族长派出所有人手搜寻里外的宫殿,听各班士兵陆续回报毫无结果的回话后,他震怒!难道她逃出了宫墙?她为什么这样做?他对她一片痴情,什么都给了她,她还不知足!他越想越气恼,指向士兵下令:“马上搜索整个楼兰,不要放过一草一木,就是把楼兰掘地三尺,也要将完好无损的琪琪带回这里!”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劝慰什么,生怕他的怒气牵连到自已头上,自他发怒那一刻,整个宫殿都笼罩在一片恐怖怒云中并为之颤抖。他的跟班唯恐触及到族长的怒火而万分紧慎地站立一旁。终于族长注意到身旁还有一人没有出宫寻找琪琪,不禁勃然大怒,厉声吼道:“为什么你还在这里!去通告我的命令,有谁胆敢私藏我的女人,满门抄斩!”
    “是!”跟班领命,用从未有过的速度立刻在他面前消失无踪。
    族长命令一下,整个楼兰进入一片鸡犬不宁的动荡中,到处是士兵进院查问的声音,满街都能见到急匆匆穿行而过的士兵身影,族长女人失踪的消息在极短时间内,迅速传遍了楼兰各个角落。族长到处传扬谈论着同一个话题,当然也传进楚斌等人耳里。听到这个消息他们面面俱惊,琪琪一个柔弱女子轻易不会离开她唯一的住所,一定是族长做过什么,逼她无路可走才落得这般下场。楚斌气得嘴唇颤抖不已,终于再控制不住的冲出门去,“我去问族长,他到底对琪琪作了什么?看他把我妹妹逼到什么地步!”他愤愤的大叫。
    寒啸和雷皓见状忙追他而去。屋里,重伤的萧飞躺在床上,把头捂在被子中咬牙坚持着不让自已情绪发泄出来,他知道,她是为了救他连自尊都抛弃了,忍辱不堪地想逃避这一切,天哪!她不会想自杀罢?他紧抓被子的手颤抖着,指节泛白发青,终于,他抑制不住自已的满心的痛楚,眼泪纵横开来,没有人了,没有人看到他在哭,压抑心中许久的苦闷仍有坚持不住的那一天,还是让情绪任它渲泻吧,泪水痛快得流淌吧━━
    全城搜查的风波也波及到边界的人家,这天,扬羽正在房中看书,突然间,房门被人推开,就见伯婶一脸惊慌的跑进来,紧张地催促她:“扬羽,族长带人来搜查了,你快避一避!”正说着,外院的门被人撞开,一伙人骑马拥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族长。伯婶慌神地迎出去。扬羽心不慌神不乱的戴上面纱,依然安静的看着书。等熟悉的身影踏入房门,她才合上书,不慌不忙的站起身低头行礼。从身形上族长一眼便看出不是他要找的人但见旁无亲人的老夫妻家里突然冒出一位年轻的女人,不觉留意地多看了一眼,扬羽被他的视线包围只是冷静的垂着眼睑,静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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