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骑着骆驼在五个人陪伴下,慢慢向楼兰方向行进,他们离开库铂镇已经五天了,酷热的暑天,令琪琪越来越吃不消。沙漠反应一波接一波袭来先是虚汗不止,接着头也阵阵发昏,虽然不停在喝水以疏解干渴的喉咙,但似乎起不到什么作用,嗓子依然干哑得几乎说不出话。这一切她都可以忍受。最可怕的是罕主派给她随行的人中,有个叫亚汉的男子,一直对她不怀好意无论她走到哪儿总能感觉到那双有所企图的视线。他在窥视她。如果没有旁人在场,她不敢担保他还会象现在这样装作正人君子的模样。
一连几夜,她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时时提防着亚汉势机侵犯,只有清晨吃饭时,才敢安睡小会儿。离楼兰越近,护送她的人们越明显得不安,他们怕遇到流沙。在这一片区域,丧生流沙的人不计其数。所以大家很紧慎小心的行进,半天过去了,在他们经历了一次小型流沙后,他们再也没胆量继续前行了,尽管大家无一遇难,但是个个都被吓破胆,谁还敢再陪她呢?丢下一头骆驼给她便调头回返了。亚汉却留下来,这个象豹一样危险的人物,比她独自行走更为可怕。
两人不作声地继续前进。晚上,亚汉搭好帐篷,钻了进去。琪琪盯着他一举一动,始终害怕而不敢踏进一步,抱着毛毯在靠近骆驼的地方坐了下来。沙漠的夜风冰凉刺骨,她拥紧衣服静静躺着,睡楚时时扰袭下,没过多久眼皮就搭了下来,睡过去了。黑夜,冷风吹过,她一阵发抖被冻醒,随之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时,一个黑影从帐篷那边移过来,悄悄的,琪琪顿时惊吓得睡意全无。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见他离近,忙闭上眼睛。感觉到亚汉停在身旁,然后一条毛毯盖在她身上,从头到脚,他细细整理了一番。原来他是拿毛毯给她盖,她心稍安,但还是警惕着,心依然跳动如鼓,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帮她盖好毛毯,却没有离开,他痴痴的注视着她熟睡的面孔,忍不住俯下身,他的唇落上她的额头,鼻梁,继而移到唇边......琪琪突然睁开了眼睛,他吓了一跳。在他还未来得及抱住她时,她一下子闪出几步远警戒的眼神紧张得盯住他。天边露出一泻亮光,慢慢得东方开始泛白,大漠恐怖的黑暗被黎明冲淡开来,
她脚在发软,见亚汉朝她近逼,不由得大叫:“不要过来!”他没有言语,眼睛痴迷得望着她,步步靠近,她纠扯着衣襟,脸色变得苍白,神情慌张地绕到帐篷另一边,亚汉转了几圈突然间,给她跪下了,琪琪一惊。就见他口中若若央求着说:“你别怕!我没有恶意,我真的没有恶意!”
“你说谎!”她面色掩饰不住的恐慌。他跪着步步挪动过来,扑到她脚下,万分乞求的说:“嫁给我吧!我会好好善待你一辈子,我愿做牛做马任你驱使!”他急切的叫喊。籍着蒙亮的晨光,她看到他的眼睛惺红,似乎一夜未眠,但她又何尝不是,为提防他,她已经几夜未眠,此刻又被惊吓得力气尽失。他继续大叫:“我知道你去楼兰是救你哥哥!我可以帮你,我有的是力气!求你相信我!给我一个机会!”他对她的痴心几乎烧得他失去理智眼睛流露出的热情过火的样子,吓得她连连后退。
“我愿为你做任何事,只求你嫁给我!”他仆伏在地上。
天边地平线上,出现一行小黑点,正向这边急驰而来。她一步一步后退绕着帐篷躲闪,亚罕一时心急,挥手扯散了帐篷,她大惊,没有了障碍物,他很快追上了她。他一把扯住她的衣裙下摆,放嘴边不住亲吻着,她一动不动生怕他一时冲动,撕碎了衣裙。不敢置信他竟迷恋到这等境地。她捂着胸口,只觉得胃隐隐作疼,想呕吐的感觉。身体不适加上他一番惊吓,她有些神情恍惚快支撑不住了。
马蹄声传来,亚汉慌忙望向四周,只见数人穿着一身游牧黑装,骑着高头大马将两人团团围着,有人厉声命令:“放开她!”
寻视来人,不知谁在发话,亚汉愣愣地松开了手。琪琪终于摆脱了麻烦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迅速跑离他身边。来人中有个身披头篷的蒙面男子向她伸出手,她想也不想跑了过来,能远离亚汉比什么都好。拉着那人的手他健臂一搂,转瞬间,琪琪飞上了马背。刚才得救,她的身子顿时瘫软在他怀里,眼泪顺着面庞静静划下。
他感受到她因惊吓而不住颤抖的身子,不由动怒地命令:“拖他到矿工作若力。”手下立刻有人下马,取绳子紧紧绑住亚汉的手腕,然后牵着绳子另一头又回到马背上。他们要拖着他纵马奔驰。
其它人都先行走了,带着渐渐远去的亚汉的哀叫声,他们还停在原地。那人用手指抬起正在垂泣的琪琪的下颚,她被迫扬起小脸看向他,当看清面具之上,那双熟悉的眼睛时,她雾蒙蒙的黑眸惊讶地睁圆了。他没有说话,眼光始终停留在她脸上,这时,他抬起手,轻轻为她试去脸上的泪痕,将她拥入怀中,怜惜的低沉的声音说:“我险些来迟。”让她的头枕在他肩窝里她没有反抗,任他搂着自已,她太累了,累得连思想的力气都耗尽了。只想好好睡一觉,双手环绕上他的腰,贴在他身上闭上了眼。他一手扯过披风盖她身上,开始纵马飞驰。
不知何时,马放慢了速度,由纵驰到渐渐小溜,继而轻声溜步起来,还不时停下来吃地上的草。他一手护着怀里的可人,一手轻轻掀开披风,露出里面一张因困倦而沉睡着的绝美面孔,她的脸磨挲他胸前的衣服,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贪婪闻吸着他的气息,象个甜酣的婴儿。他终于等到她了,他生命中唯一能震憾他心灵的女子,不管她来自何方,他决意留她在身边,生生世世与其相伴。内心深处某种渴望在悸动着,看到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慢慢涌出。他忍不住摘去了面纱,忍低头替她吮去。
她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眼睛慢慢地张开了,望向环抱她的族长。他也专注的巡视着她,从他深沉,渴望,热情的眼睛中,她感到困惑和茫然,好久才伸出手轻触他的下巴,然后又睡过去。原来她还在梦中。他握住刚刚抚摸过他的那只柔软的小手,放于唇边亲吻。很奇怪她的一触竟然令他的心砰然一动,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那样美妙!他知道,今后的希望快乐一切都将依附在这个女子身上。不由自主,他用力拥紧了她。就这样静静倾听着两人的心跳声,一个极慢,一个极快。
太阳出来了,似乎与以往不同,阳光温柔的泛着金光向万物倾散,还有下面相拥的一对爱人。
琪琪几夜未眠,此刻困乏得躺在他怀里,他有心不打扰她的睡眠,于是便到附近找了户人家借住。这家住着一对老夫妇。他们打开门,见是族长站在门外,还抱着一位姑娘,忙不迭的请他进屋。老妇人转身去为族长准备房间,看来他不止一次的借住这家。族长把琪琪放到床上,凝视半响,侧头请老夫妇代为照顾片刻,便独自出门去了。
剩下他们面面相觑,老妇无法理解的叹了口气:“不知族长又打哪儿找来个姑娘。”
“唉!本城姑娘多得是,他为什么总喜欢到外面去找。”老头也说。
妇人走近床前,仔细打量着熟睡中的女孩,欢喜的赞叹说:“多美的姑娘!老伴,她会不会是扬羽?”老头一听,忙走过来细看,思索了一阵,怀疑的语气说:“不是,扬羽曾发誓再也不踏入楼兰的土地,那么烈的性子我看决不是她。”
“扬羽若在,也该是这么美吧?”妇人想象地说。
这时琪琪喃喃自语,辗转反侧的不安静了,老妇心下可疑,上前摸了摸她额头,猛然间收了回来,急忙招呼老伴:“这姑娘在发烧!”
“是吗?”老头上前试了试手,感觉到她额头烧得烫手,严重的说:“病得不轻啊,你看着,我去找医生。”取过外套,匆忙间出门。
不多时,老头领着一个年过半百的族人赶回,医生为琪琪做了一番诊断按她的脉膊听心跳声,不由得眉头聚到一处,最后从随身的药箱中取出一瓶药交给老夫妇。说:“先把这瓶药汁喂她喝下,下午我再去采药。”老妇认真听他讲解用药的方法。未了,老夫送走了医生。妇人则到户外热药。族长踏进门,瞥了一眼在火中沸腾的药汁,随口问:“谁病了?”
“是房中那位姑娘,她有些发烧。”妇人一面温和地回答,一面端下药锅倒药汁在杯中。族长一听,迈进房间的脚立刻收了回来,问道:“看过医生了吗?”
“看过了,医生吩咐我把药汁先给姑娘服下,他下午再过来看她。”
“好吧,把杯子给我。”族长接过杯子,进入琪琪房间。她已经醒了,躺在床上,正睁着一双清澈的眸子静静望着走进来的他,他把杯子放桌上,转身小心轻扶起她半坐着,轻声问:“你有些不舒服?”
“头疼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她哑着声说,看他端来一杯黑糊糊的液汁,奇怪的问:“那是什么?”他端过杯子凑到她嘴边,“喝了它病就好了,尝尝看。”他让她的头枕着自已的臂弯里,喂她喝了一口,就见琪琪苦得紧皱眉头,把头侧向一旁:“好苦!我不喝。”从小到大从没喝过这么苦的东西。他的手扭正她的下颔,面无表情的低语:“喝掉它!”
她想躲开,却被他的手拄住,他强硬得将药汁灌进她口中,苦得她差点呕吐出来,胃里难受得说不出话,他敢强迫!她喘息着,怒盯着他恨然的说:“下次你再这样做,我就....我就....”他可是族长,她一时想不出什么威胁的话,一时气塞在口中。
看她如数喝下,他看似满意的嘴角竟露出一丝笑意。他在笑!琪琪还以为他的脸部缺乏感情神经,永**静无表情的样子呢,她静静的盯着他的眼睛,他看着她唇边残留的药汁低声说:“你唇边还有。”说着低下头来。他要干什么?!她的身子明显一颤。
单纯的她有些惶然心跳,想避开,可后脑被他的手托住,动弹不得。他还是借机吻去了她挂在唇边的药汁,但是随之便一发不可收拾,亲吻带给他欣欣然的奇妙感觉,反而探制不住地引他再次吻上她的唇。她赅然大惊,心跳得飞快,变得不规律起来。她没有了思想,大脑一片混沌,发热。潜意识中手还在挣扎,想挣脱开他的拥抱,无奈他的手臂太有力了,完全没有动弹的余地,索性放弃了挣扎,任他不断索取着,他沉浸于其中,许久,许久..
终于他离开了她的唇,望进她慌然闪烁不定的眼眸,感觉到她的惊慌失措,慢慢地两行泪水从她的眼角悄然划下━━
他吓到她了,他太心急了,他的内心深处几分急切几分内疚,但表面平静的脸上只是面露愕然。看她低垂着头,泪水象断了线的珠子纷纷下坠,无限疼惜的拥她入怀中,贴进自已。低声动慰:“如果我玷污了你,就嫁给我吧,我来照顾你一生。”语气那样诚挚,那样动人,可她还在哭泣。
他伸手拿起她胸前佩戴的红宝石链坠在手中把玩着,这是他看到她的第一眼时,送给她的,不知她可知宝石的主人是谁?看她戴在身上心里很高兴.
“喜欢这颗红宝石吗?”他问。她点点头,突然意识到什么,惊讶地抬头望向他,他继续说着:“我还会送你更多,更多,如果你喜欢,我还会把我的一切都给你!”天啊,这番泌人肺腑的话即使冰人听了也会被感动,她头脑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什么。他拥着她不动了,静静地,静静地,一时间屋内悄寂无声。
从日上到日落,她在他怀里又沉沉睡去,没有戒心,很安稳的睡了。
有人轻叩房门,他轻轻放平她躺在床上,盖好被子,打开了门。妇人尊敬的站在门口,询问晚饭的事,他看了一眼床上,让他们先去吃,不许打扰睡熟的琪琪,妇人唯唯喏喏,走了开去。夜晚,琪琪醒了,听见门外低低的私语声,似乎在商量着什么?她听出是这家主人夫妇的声音。妇人在说:“族长如果住在这儿,我们的两间房都要让出来,我倒没什么,随便找个地方都行了,可你到哪去住呢?”忧心的叹气声。
“我可以去邻居医生家借住,倒是你,腿脚不方便,就不要去大老远妹妹住了。”“那怎么办?”
“巫师家,怎么样?”老头儿问
“她家倒也宽敞,但是总也麻烦人家,不大好吧?”原来在商量住房问题,为了她这个病人,他们两位老人却要到外面找房住,琪琪十分过意不去,她翻身下床,挪动发软的脚移到门外,打开了门。谈话中的两人一惊,一起看向她,妇人忙问:“你怎么起来了?你身体未好,快回去休息!”说着,上前去扶她。她有一种不同于一般舞女的独特气质,到底那里不同,他们也说不上来,总之,喜欢这个女孩是真的,她没有矫柔造作,没有盛气凌人,那样宁静可心。她望着他们善解人意的说:“我听见你们谈话了,你们不必到外面住,我的床很大足可以睡两个人。”
老妇人难为的说:“这怎么行,向来族长睡一张床的。”
“那你们可以在卧室地上加铺张床,床让给族长,我睡地上,不就解决问题了吗?”能得到她的体谅,老夫妇很是感动,口气仍有些犹豫不决:“可族长回来......”
“我对他讲,你们不用担心。”结果如琪琪所说,他们在卧室地上加了张毛毯,并无不感激地道谢,出去了。他们不用出外去邻居家借宿了,琪琪心里很愉快,躺在地上,不久欣然入梦。族长回来看到这番情象,颇为不悦,他们竟让琪琪睡地上!想抱她到床上,然后去质问老夫妇为何这样做?不料她刚一碰到床,惊醒过来,看他发沉的脸色,猜到他在为什么生气,忙扯住他的衣袖,阻止说:“族长。”
他返回床头,握住她的小手,眼睛凝视着她的。
她被视线包围,又有些慌乱,呐呐的说:“是我叫他们这样做的,他们年纪大了,不好出外借宿,如果你要睡一张床,我就睡地上,在哪里都一样。”
“如果,”他的目光变得柔和了,手指轻轻抚上她光滑如玉的面颊,轻语的说:“如果,我要你陪我呢?”
“我和哥哥也常常睡在一起,这张床很大,我想应该没有问题。”话是如此,但是她总感到有些紧张,也许是因为他是族长,楼兰的首领吧?他笑了,把她放到床内,倾身沿床边躺了下来,盖上被子。她呼出一口气,只要他能将就老夫妇就不用受累了,她盖被到头,只露出一张小脸,很快更沉沉睡去。族长没有了睡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视着面前这张面孔,暗自庆幸自已何等幸运得到了一个无价宝贝!她睡着一向很沉,他温柔地拥住她也没有惊醒她,就这样他们相拥睡去。
第二天早上,琪琪醒来,发现自已很自在地依在族长的手臂里,不由得惊了一跳。还好他是合衣而睡。他还未醒,气息吹拂着她的脸热热的,痒痒的,她悄悄往外挪动,不想与他如此接近,突然间,搭在她身上的她的手臂有力的圈住了她,他醒着!她意识到时,发觉他正用一种淡淡的饶有趣味的表情看着她,略带有笑意。看她吃惊的样子单纯而未加掩饰,令他感到很惬意。亲吻上她的额头解释说:“夜里你一直在喊冷,沙漠的夜晚不比你们新城。”“新城?”他的话提醒了她,她突然意识到自已竟然忘记了哥哥他们忘记了她来此的目的,当下内疚得默声下来。他说话出口,也当即后悔了,伸手将她的脸面对着他,拉回她失神的心绪,低声问:“告诉我,想回新城吗?”她想也没想得应了一声。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扶她坐起来把自已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起身走到窗边,望向窗外。清冷的风吹进室内,使人精神倍感清爽舒畅,她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鼓起勇气问:“你为什么抓他们,他们没犯什么错啊?”她以为只有侵犯了楼兰利益,才会被抓受苦。
“这是我们族里的规矩,凡是入侵楼兰的人除了处死之外就是做苦工”
“他们不是入侵!是探险,是考察,他们只想察出前人失踪的原因。”她急急的说,看着他。
“失踪的原因?”他重复着前一句话,脸上又恢复成原来平静的表情,眼眸闪过一丝怪异,“我的世界就是凭借这一点神秘才得以维持至今,否则楼兰现在早已被外界号称考察队的恶人们洗劫一空了,还能存活到现在吗”他反问,
“可是,我哥哥他们没有恶意。”她没了底气。
“我会调查清楚,你哥哥他们到底有没有心存恶意。”他说。
“我哥哥他们在哪儿?”她追问,迫切地想要见他。族长简洁的说:“在矿场,作苦力。”
“我要见他们,你让我见他们。”她急切的望着族长,他回过头走到她身旁,抱着她:“别在我面前再提起他们的名字,如果想见他们的话。”他声音轻轻的,却是不容置疑的说:“或许你表现好些,我会让你们见面的。”
“什么时候?”她抓着他的衣襟问。
“不是现在。”他扶她下来,然后摸了摸了她额头,烧已经退了,看得出她浑身无力,还很虚弱,他说:“我带你到我的宫殿,你一定想见见。”
端着锅,望穿秋水,苦苦等待着各位看倌们的打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