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阿尔罕带人来看望琪琪,经过队长和寒啸一夜细心照料,她的病情逐渐好转。此刻她已醒来正笑眯眯地望向他们。阿尔罕笑着打趣道:“啊,我们的小天使,现在感觉怎样?”在她身旁俯身探视。
“好多了。”她抚抚发晕的头,苍白的小脸有了几许血色。
阿尔罕抚摸她的额头,“不很烫了。看来真的好些了,昨晚你的额头可烫的吓人啊!”他穿着一身宽大的民族服装,脸上慈善的笑容令琪琪想起了看到了去世的爷爷,她钦佩而赞赏地说:“你真像西方传说的善神。”逗得众人大笑,阿尔罕摇头:“西方的神是位年轻英俊的小伙子,我现在可是个老头子啦!”
一会儿,阿尔罕引队长出外谈话,萧飞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声。阿尔罕在同楚斌商量如何妥善安置琪琪,只听阿尔罕说:“你们这帮小子不顾自已危险,可总得考虑一下琪琪嘛!她还是个孩子。”叹气的声音。萧飞暗自思忖:也许琪琪要与他们分开了,想到这儿,心头仿佛压上巨石般沉重。果然听到阿尔罕在说:“不如这样:你们随我们去库铂城镇,等琪琪的病势好转再作打算如何?她这样弱的身子怎么经受得了连途奔波。”
队长没有说话。萧飞双手抱胸,站在门帘处偷听,心下暗自埋怨:早劝告过队长不该带琪琪来,这回看他怎样决定?调头看了一眼病中的琪琪,那个活泼开朗的阳光女孩此刻却打萎般的偎在寒啸怀里,生气全无,他怜惜心顿起,又希望尽快使她好转。他的心真矛盾啊!好半天,队长决定道:“好吧,我去问问同伴,探险一事必竟不是我个人的意思。”
见队长掀帘进来,萧飞说:“队长,按你的意思办吧,我们听你的。”转身离开了,队长乍一愣,方才知道他一直在偷听他们的谈话,即而点点头于是事情就这样决定,改道前往库铂城镇。
琪琪和阿尔罕同乘一匹骆驼,由他随时照料病人,楚斌与其并肩同行。顶着如火如荼的烈日,大家汗淋如雨,阿尔罕为她戴上面纱,用来遮挡阳光她晒得昏昏沉沉,还不忘听着随身听放录的音乐。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目的地进发。
中途停顿体息时,阿尔罕发现琪琪竟然赤着脚,只见白如玉雕的小脚被阳光晒得白中透红,再过一刻,皮肤会被晒退一层皮也说不定。琪琪解释她是怕热才脱掉鞋子,阿尔罕听后又怜又气,她怎知大漠的阳光有多毒?摇摇头找到一块白布将她双脚包裹起来。
她靠在阿尔罕的怀里睡着。商队继续前行。
天黑之前,商队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库铂城镇。镇上的人看见他们回来丢下手中的活计,欢天喜地包围过来,口中喊着阿尔罕的名字,孩子们追着骆驼后面跑。对待楚斌他们就象对待某国的使节一般,气氛欢庆又隆重。虽然没有鲜花,没有鼓手,没有礼仪小姐,但是他们却受到比国家首脑还更热烈的欢迎仪式,商队领头阿尔罕招手向两边的当地族人示意,还有人半途中拦下他们,请他们喝自家的清水如此纯朴的风情深深吸引了外界来的年轻人们。喧哗的喝采声吵醒了正在昏睡的楚琪,她一手扯着阿尔罕的衣袖,一手掀开遮住视线的面纱,哗!眼睛顿时变得大的。她看到了什么?一个与他们熟悉的现代世界完全不同的境地。这里的人们穿着各式奇异的服饰,是她从未见过的:女子们大都头戴面纱,身穿各色美丽的衣裙,华而不俗,具有浓厚的民族特色;男子则是或黑或白的长袍,头上戴的头巾与项间系的围巾同色,多是方格图案,腰间系着亮闪闪的金腰带,加上头巾上的各种精致无比伦比的饰物,好象每个人都仍为富有。琪琪睁大眼睛惊异的打量着每个人,同样,那些人们也在新奇的打量外来人,尤其与商队领头同乘一匹骆驼的漂亮女孩。那付倾城倾国的绝世面孔,足以震撼在当场所有人。琪琪知道自已算是漂亮的了,因为在新城学校时,她被公认为校花。可看到外人打量自已时那似痴似呆的眼神,浑身就感到不舒服。象在欣赏动物一般。
同样受观注的楚斌一伙青年人也面面相觑。萧飞厌恶这样被人围观,面对姑娘们投来的热情眼神,总是皱着眉头硬生生瞪回;不象寒啸到哪里都不崐忘摆出自认为最为帅气的势态显示自已;书呆子雷皓则是掏出本子,不迭着记录着自已的所见所闻,生怕会遗漏什么,又忙不过来的叫楚斌帮忙照相。他们之中只有队长还算自如,保持着很有气质的冷静态度,到底是出身名门世家在任何时刻都能保持独有的风度,但是墨镜之下的眼睛正在假寐。
骆队慢慢行进,一路总有许多沿途的人们向他们招手。“每次你们回来都这样吗?”萧飞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问道。“没想到他们这样热情!”
“我们族人天生好客,况且你们又生得这般俊武。”阿尔罕笑呵呵地打趣道。寒啸摆出他的招牌笑容,很得意地看向偎在领头怀里的琪琪,希望她听到了刚才那句话。“琪琪,好些了吗?”他问。他的笑容又吸引了众多姑娘们的视线,她们不止看向面色温和的寒啸,还有萧飞。但是凡飘往他的眼神,都被他不自在避开。
萧飞揪着阿啸的衣领,粗声粗气的恶声说:“收起你那付可恶的面孔,恶心死了!”刚说罢,有人将一朵花丢向他的怀里。
人群中站着一位气度不凡的男子,他的白色头巾和绣有金边的黑色面纱将其大部分面孔遮住,眼睛一刻不离盯著琪琪,琪琪正转动灵活的黑眸望着其它景物。丝毫没有意识到那双陌生的眼睛。他从腰间卸下一块宝石向她丢过去━━
阿尔罕忽见一瞬红光闪过,伸手接住了它。
“是什么?”楚斌围过来。手掌摊开:原来是一颗硕大的红宝石!楚斌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等硕大的宝石世上罕见。怎么有人竟用它来打人?心中困惑不解。
阿尔罕解释说:“这是我们族里的习俗,看到自已喜欢的女子就用随身的宝石来敬送,这叫上礼。只是.....”他用眼光搜寻人群,没有找到上礼之人。楚斌追问:“只是什么?”
“只是很奇怪那人为什么不露面。”
“刚到贵地,就有人给我妹妹送礼,真是不错!”楚斌接过来把玩,琪琪也要看,于是递给了她。“这是别人送给你的。”
“送给我的?”她也是十分惊奇。“这可是我收到的礼物中最贵重的”说话间,驼队离开了此地。他们一直行到一幢别墅前才停下,在领头的招呼下,商队的人们开始动手将货物往里搬运,阿尔罕领着客人从中间第二道大门穿过,里面又是一片新天地。楚斌看到商队的人正将货物搬入另一扇门。只凭府地便可看出阿尔罕在当地可称得上富有的人了。阿尔罕叫女仆扶琪琪到后间休息。安顿好病人,楚斌一伙被引入前厅叙话。
一袭白色长袍,头覆黑色面纱的人,站在窗户前,独自面对落日的夕阳沉思。身后的侍者在轻手轻脚安置他的寝室,不敢惊动主人。天色转暗,夕崐阳收起了最后一丝余辉,这时一位仆人匆匆赶来跪在地上,肩头停有一只苍鹰,对他报告:“族里飞鹰传书,请族长回返。”
他转过身,脱去长袍,问道:“关于那名女子,你打听到什么消息?”
仆人恭敬地回答:“她是跟那几名探险的年轻人来的,途中不适,所以改道被阿尔罕请来做客。”
“下去吧。”
琪琪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玩弄着红宝石,她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仍在楚斌的禁足之中。同伴们光顾自已玩乐,也不管她如何?真让人闷气。这几天里,幸好有寒啸在陪她,每天给她讲自已的所见所闻,才使她不至于被闷坏。她叹口气,这时阿尔罕派给她的仆人仙奴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托盘。她灵机一动,突然翻身坐起来:“仙奴,今天你陪我出去逛逛,好吗?”
“好啊,等我给你梳洗。”
初到外面,琪琪的顿时精神抖擞起来,跟着仙奴来到集市上。这里人来人往,热市非凡丝毫不亚于现代的商业区,琪琪对每一件物品都好奇地拿在手上,爱不释手的玩弄好半天。仙奴耐心地陪在一旁。她们每到一处,都有许多视线交织一起落在琪琪身上,她已经习惯了。
天生热情好客的卖家看到漂亮的琪琪走过来,从货物中选出一样送给她,琪琪笑眯眯地道谢。很快这里的人都知道她是大商人阿尔罕的客人。仙奴走开去买东西,留下琪琪站在原地左瞧右望,不久一个饰物摊将她吸引过去。崐于是索性蹲在那儿细细挑选,窄小的过道潮来潮往,一位小伙子大声吆喝着骑马猛冲过来,行人见势纷纷给他让路,躲闪不及的便被挤向一旁,琪琪刚直起身想看个究竟,那人已经冲过来了,琪琪被周围躲避的力道冲击下连退好几步,一时收不住脚,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朝后仰去━━
她大惊!就在那一刹间,有人及时出手扶住了她。惊魂未定的琪琪转身不忘抱以一笑:“谢谢!”那人黑色面纱上方,一双深邃的眼睛深沉而异样的凝视着她,不发一言,目光在她面庞上扫视,扶她的手早已忘记收回。琪崐琪迎向他的视线,竟然感到莫名奇妙的想避开,从来没有人这样露骨的看着她,除了那些不良少年。可是这人不象坏人,他大众化的打扮,散发着一种凛然的君者气势。她哪里知道自已的面孔已然将他深深震憾,为之失神。
琪琪不自在的再次道谢,然后转身跑开。他吓到她了。
转了一整天集市,琪琪仍然乐此不疲,两人又来到了有名的舞场。这里的人男男女女都在场中翩翩起舞,跳着传统的民族舞蹈。琪琪一时兴趣来潮换上一身本地衣裙,在舞师指导下一招一式地学起来,楚斌他们在其它人带领下也来到这个地方,他们看到认真学舞的琪琪不禁捧腹大笑。琪琪瞪了他崐们一眼依旧自我的扬臂扭身。楚斌叫道:“琪琪,四天后本地有个舞节,你要不要参加?”
“为什么不呢?”她问。她天生爱凑热闹。
“可是你必须跳本族的舞蹈。”
“那又如何,两天时间我就能学会它。”琪琪非常自信的说:“我是个舞蹈天才!”雷皓在一旁为她照相,琪琪很好的配合着。
这里的女孩从小就接受舞师的指导,学习本族舞技。舞蹈一项对于女子来说如同吃饭睡觉一样简单,出色的舞者只要听到音乐就能跟着节奏自由发挥,与音乐浑为一体。但要做到这一点,需要舞者有很强的音乐天份,舞师扬羽便是这一类。她出色的舞技优美和谐,快如疾风,慢如云飘,是全镇公认的舞师,更有甚者,称之为‘舞神’。
她的容貌与舞技一样出色,琪琪在她手把手的指导下,渐渐摸到一点门路。离开她,独自舞起来,逐渐隐入舞场中,与众多人一起随音乐起舞。看崐琪琪流畅的步伐,连贯的手势,一点也不象初学者,令楚斌等人大为吃惊。一曲终了,琪琪提着裙角跑到哥哥面前,双手背于身后优雅得用当地的礼节行礼,右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同时面露胜利的表情看他。那眼神似乎在向楚斌示威。楚斌却没有注意到她,眼神正一瞬不瞬地射向她身后,转过身一看,原来舞师扬羽下场了,她无与伦比的舞技将在场的所有女子都比了下去每一个转身,每一个动作无一不是舞师的绝技,天哪!真不愧是舞神!琪琪不禁看呆了。扬羽还在随音乐起舞,行云流水般的美妙舞姿吸引了在场的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楚斌。
终于,一曲结束,楚斌不由得用力鼓掌,扬羽回头看了下这边,很快消失于人群中了。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琪琪回过头,看见雷皓正气急败坏的摔打相机,口中低低喝骂:“该死的,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这时候坏了真倒霉!”刚才只顾出神的欣赏舞师的舞姿,竟忘了拍照,等快结束时才开始手忙脚乱的摆弄相机,可惜晚了,音乐已停止。萧飞拿过来看了一眼,马上又丢给他:“笨!胶卷用完了。”
“什么?是胶卷的缘故?怎么可能?”雷皓后悔不迭,刚才只顾给琪琪拍照,忘记换新胶卷了。
“别担心。”寒啸说:“等舞节那天,再拍照也不迟。”
“对,对,我得提前做好准备。”雷皓喏喏应声。
“可是你已经拍完了所有的胶卷。”寒啸又告诉他一个坏消息。
“你这坏小子!”他气得大叫:“怎么不早说!害我把仅剩的胶卷都浪废了。”一旁的琪琪不高兴了,冷眼斜睨着他,拖着长调问:“怎么?给我崐照是浪费吗?”雷皓沮丧得提不起兴致来,没有理会她。
“好兄弟,我这儿还有几卷胶卷。”雷皓的头突然抬起,眼睛在发光,寒啸的话还没说完:“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快说!”雷皓已经顾不得其它了。
“其一,你要给琪琪拍几张最棒的照片。”第一个条件。
“没问题。”
“其二,”寒啸把头凑近他耳旁,小声的威胁:“把你的记事本拿出来让我看看。”
“做什么,我要留作今后的资料用,你要它有什么用。”雷皓最宝贝那个随身携带的记事本了,日夜放在身边。
“你在上面写我的坏话也说不定噢?”寒啸看雷皓犹豫不定,干脆得一摆手:“看你这么为难,算了。”
“你不借了?”他松了一口气。好象刚从战场上抢救回宝物似的。
“不借了。”寒啸答应他。
“那胶卷?”雷皓面带微笑,问道。琪琪替寒啸回答:“免谈喽!”
“什么,不借了!那可不行!”他一跳老高。追着寒啸不停地讨好他,看记录本不成,胶卷又必须要,他可真费尽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