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你要冷静,玉环的死,叔祖也很痛心,但是现在最关键的不是找出凶手,而是如何保持我莫家的未来,这才是你这个做家主目前要做的事情”莫怀仁沉重的提醒道。
    “叔祖,现在是我母亲死了,你叫我怎么冷静,我冷静的下来吗?”莫启明情绪激动的冲莫怀仁吼道。
    “启明,你要是这样,怎么能够带领我们莫家走出现在的困境,强敌环伺,你要做的是领导莫家战胜敌人,别忘了,老祖宗已经陨落了,我们要为他报仇,而不是在这里发脾气,你再这样下去,将会成为我莫家的罪人”莫怀仁严厉的斥责道,一个明玉环死了也就死了,莫家的未来重要,还是一个女人死重要,分不清轻重主次,这样人的配做家主吗?
    莫怀仁的话虽然残酷,但此时对莫启明来说如同当头棒喝,母亲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报仇那是一定要的,可现在找不到仇人,光顾着悲伤是没有用的,莫家濒临绝境,若是不能够将莫家带出绝境,别说报仇了,就算莫家自己都要从苍茫大陆上被人给抹去了。
    “叔祖,启明错了”
    “不,你没有错,只是一时间想不开,换了是我,母亲骤然亡故,我也会伤心难过的,只是我们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老祖不在,你是莫家名正言顺的带头人,莫家的希望都压在你身上了。”莫怀仁婉言安慰道。
    “谢谢叔祖,启明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要为莫家留下一点血脉”莫启明神色颇为激动。
    “嗯,只要我们莫家这一次能够挺过去,必将可以浴火重生,到时候西域还会是我们的,什么四大家族,统统的斩杀灭绝”莫怀仁显示出自己内心无比的杀机,四大家族的背叛已经没有任何怀疑了,五原城陷落只是时间问题。
    关键的是能够守几天,三天,五天还是半个月
    莫怀仁希望的时间长一些,这样就给了莫家更多的时间来布置,但是城外的大军会给他时间吗?
    四大家族要投名状,也不会给莫家时间
    五原城本来就暗流涌动,现在基本上已经摆到明面上了。
    “昨天夜里,城外派人潜入城内,秘密跟四大家族见面了”莫怀仁小声对莫启明道。
    “什么,他们是怎么进来的?”莫启明惊骇不已,身为莫家家主,他居然不知道这个消息,要不是莫怀仁告诉他,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四大家族已经跟城外有了实质的接触了。
    “这些人都是四大家族自己人,他们有自己的秘密渠道,要不是这么多年来,我莫家在四大家族内安插了不少人手,恐怕我们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莫怀仁叹息一声,莫家对四大家族不信任,这从五原城建立开始就存在了,四大家族又何尝真正的信任过莫家呢?
    这种从一开始的裂痕注定了莫家与四大家族总有一天会分道扬镳,假若莫家能够对四大家族推心置腹,也许现在……
    莫家对四大家族太霸道了,经常干预四大家族的内务,这怕是谁都忍受不了的吧?
    “岂有此理,无耻的叛徒,我莫家总有一天,要让这些叛徒付出应有的代价”莫启明怒道,要不是母亲是明家人,他都要吼出来,要将四大家住斩杀干净的话来了。
    “启明,不能在耽搁了,未来星计划必须马上启动,本来还要找个名义召集这些小辈,现在没事了,玉环的丧失倒是给了我们一个极好的借口”莫怀仁。
    莫启明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痛楚,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莫家未来的撤退的计划连自己母亲的丧事都要利用上了,她老人家真的是为莫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叔祖,名单确立了吗?”莫启明道。
    “男女各一百名左右,年龄都在五岁到二十岁之间”莫怀仁道,“天赋都不错的,召集进府之后,马上传授他们我们莫家的功法,未来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
    “他们出去之后身份问题呢?”莫启明问道。
    “这个绝对没问题,他们出去之后都有专门的人抚养,都是受过我莫家大恩的,但没有人知道他们存在的人。”
    “名单?”莫启明关心的问道,这些人出去,可不是就这样撒出去,十几二十岁的懂什么重振家族辉煌之类的?日后还需要一个领头人将这些人聚集在一起,才能够重振家族。
    “名单只有一份,我打算把他交给莫墨”莫怀仁道。
    “莫墨,这怎么行,莫墨天赋不高,充其量圣阶顶峰就是他的极限了,而且万一莫墨……”莫启明吓了一跳,虽然他很想将家主之位传给自己的儿子,可自己的几个儿子天赋都不是很好,尤其是莫墨,虽然是正妻所生,天赋实在太差,除了人品之外,其他在莫家人眼里那是一无是处,这么大的机密怎么能交给他呢,这不是玩笑嘛
    “启明,我想把莫墨送到明家去”
    “叔祖,而明家若是真的投靠城外那人,莫墨岂不是危险了?”莫启明焦急道。
    “启明,你是关心则乱”莫怀仁嘴角一丝冷笑,“莫墨要是留在莫家,那也许城破之时,刀剑无眼,性命就没了,可若是在明家,莫墨是明家的赘婿,就算明家背叛了咱们莫家,可却还得保护好咱们家莫墨”
    “为了明家的声誉,明家一定不能让莫墨死,至少暂时不会”莫启明眼前一亮,明白了莫怀仁的意思。
    明家人也不是傻瓜,这个时候把莫墨给送过去,这不是明摆着的要借明家的手保住莫墨的小命吗?
    再说,明家即使同意莫墨入赘,那能同意明月心跟莫墨的婚事吗?
    这种事想都不用想,那是不可能的,何况一旦城破,明家自然要投靠新主子,就算因为家族声誉的份上,不会把莫墨交出去,那寄人篱下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何况随时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亲手把儿子送入险境,做父亲的是很为难的。
    “让我再想想。”莫启明并没有立刻下决心,实际上,这个决心是很难下的。
    母亲刚刚亡故,他就将儿子以这种方式送进明家,这摆明了是他这个家主对守住五原城没有信心,外人不知道这里面的情由,又不好解释,一旦走漏风声,对莫家的士气打击会更大。
    所以最好是以隐秘的方式,但他可以封住莫家有限的几个人的最,但封不住明家的人的嘴。
    而且这个时候送人上门,明家会猜不透这里面的意思,到时候必定会以各种借口阻拦,甚至偷偷的放出风声出去,到时候莫家的声望又会再受打击。
    几次这么下来,这五原城莫家根本没办法守了,干脆拱手让出去,然后洗干净脖子等着别人来砍自己的脑袋了。
    莫墨的岁数不小了,在普通人家,早就结婚生子了,不过因为是莫家家主嫡子,这正妻自然要讲究一个门当户对,其实莫墨早就有几房小妾了,私生子也有好几个,有一个还入选莫家的未来星计划之中,也算是有后了。
    但是就算这样,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跟着一起为家族尽忠吧?
    他是家主,没办法,身上担着责任,退无可退,可莫墨不同,他不是嫡长子,又没有担任什么重要职务,纯粹是一个吃闲饭的闲人而已
    如果有来世,他倒是希望莫墨不要生在这种世家大族之中。
    还有,莫墨是母亲最喜欢的小孙子,因为莫墨最像他的爷爷,也就是莫启明的父亲,一样的天赋不出众,一样的敦厚。
    现在母亲死了,他最喜欢的孙子,他得为她老人家保住了,因为入赘明家也是老人家一手促成的,就是希望这个天赋不高的孙子将来有一个强大的依靠
    只不过母亲一厢情愿了,这个依靠或许会第一个要害死她的孙子,那明月心其实一良善之辈,换做以前的他,也不见得能够压制得住这个小辈
    “启明,不要再犹豫了,莫墨若是留在府中,除非你我这样的高手贴身保护,否则……”莫怀仁没有说下去,但其实已经在促使莫启明下决心了。
    “叔祖,这个时候派人贴身保护莫墨……”
    “我们的人手已经不足了,还要留有足够的力量,莫墨天赋不佳……”
    莫启明明白,家族高手报复的是那些有潜力的弟子,出去未来星计划,家族中还有不少成年高手,都是有希望成为家族支柱的人物,万一事有变化,这些人能够逃出去多少是多少
    说白了,莫墨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这话很残酷,但是却是个事实。
    “好,叔祖,这件事就您亲自去办吧,不要让太多人知晓”莫启明道,“对外就说莫墨悲伤过度,为避免其触景伤情,送他去府外的静园散心去了”
    “嗯,我明白了”
    明府,明月心与明玉瑶相对而坐,默默不言,人都已经死了,仇恨也没那么大了,只不过跟明玉瑶那一脉走的近的人就有些慌了神了。
    虽说死的是莫家的媳妇,可那也是明家人呀,小辈们还都是赶制来说丧服传了起来。
    明月心也象征性的戴了一朵白花
    “月心儿,我想去莫府吊唁一下,毕竟她也是我的妹妹。”明玉瑶眼睛红红的,毕竟是血亲,血浓于水,明玉环虽然跟她不对付,可人死了,仇也就消了。
    明月心点了点头,按理说,明玉瑶是长辈,要干什么事情,不需要明月心这个小辈点头,但是现在情形不同,明玉瑶此事上门吊唁那可是多少含义的
    是死了仇消,姐妹深情,还是猫哭耗子假慈悲,那都得看人家怎么想了
    “玉瑶姐,我不能亲自去,你替我也拜祭一下玉环姐吧。”明玉卿一身素袍走了进来,眼圈同样哭的红红的。
    当年明家三朵最美的花,明玉环可能是最幸福的一个,但是却最早的走了
    玉瑶应了一声,带着自己的侍女走了。
    “月心,姑奶奶有话问你?”明玉卿拦住了要走的明月心道。
    “姑奶奶,请问。”
    “玉环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明玉卿直截了当的问道。
    “这怎么可能,我一直待在府中与您和奶奶在一起,从没离开过半步,何况,那也是月心的姑奶奶,我的亲人”明月心心中一震,不过脸上却声色未露道。
    大概是明月心的表情太镇定了,明玉卿愈发的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自己这个侄孙女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进去,但肯定知道一些,或者说这是她一手谋划的。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很清楚,她这个侄孙女最善心机,凡是谋定而后动,而且她还有杀人动机,因为明玉环一直都想着让她嫁给她的孙子,而明月心身为明家家主,虽然外嫁不可能,但入赘倒是可以的。
    而就在刚刚不久,她听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明月心居然答应让莫墨入赘了,紧跟着明玉环就死了,她有理由相信,这其中不会是太巧合了。
    “月心,咱们明家人无论做什么事情,最起码不能忘记自己血管里流的还是明家的自己的血液,姑奶奶言尽于此,你好知为之吧。”明玉卿丢下一句话,一转身也跟着离开了。
    明月心怔怔的呆立在当场,她没有想到明玉卿会是这样的反应,虽然没有直接挑明,可已经说明,她已经察觉到了。
    自己做错了吗?
    没有,那个女人哪一点为自己的家族想过,就为了那个莫家,莫家这么多年都干了些什么?她难道不知道吗?能够维持到今时今日,已经是极限了
    你想着为莫家殉葬,可明家不可以,明家不是她明月心的明家,而是拥有五万多人的大家族
    她这么做也是为了明家,为什么就没有人理解自己呢?
    明月心感觉自己心里好像堵上了一块石头,闷在心里,喘不过气来,很难受
    “后悔了吗?”一个声音从明月心身后响起。
    “是你,竹大人?”明月心惊愕的一回头,看到表情平淡的竹瑛姑,下意识的错开一步,将自己正面与之面对,同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诧,被人无声无息的近身,要是敌人,那太可怕了。
    “月心家主,有些事情开始了就没有回头路。”竹瑛姑平静不波的说道。
    “月心明白。”明月心微微欠首道,“正好月心有空,竹大人能否陪月心说说话?”
    竹瑛姑盯着明月心看了一下,点了点头。
    作为大家族的一家之主,很多话都不能对人说的,尤其是家里人,这可以理解。
    也许明月心就想找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吧。
    她刚刚跟明月心合作过,算是盟友,将来或许更可能在一起共事,彼此多了解一下不是坏事。
    家主的闺房,非一般人可以进入,所以在这里谈话,那是极为安全的,何况以竹瑛姑现在的修为,明家还没有人能够留下她,就算把整个五原城算进去,也见不得有人能敌过她。
    “姐姐请坐”明月心陡然唤了一个称呼,令竹瑛姑不禁露出一丝惊诧的光芒,不过按照她的年龄计算,明月心称呼她一声姐姐倒也使得,因此坦然的坐了下来。
    这一声“姐姐”其实明月心也叫得忐忑,这其中还包含了她的一点小小算计,如果竹瑛姑反感,则说明她对自己戒心很重,或者还不信任自己,若是接受了,这说明接下来可以聊一些她希望的话题,同时也间接的说明了这位竹大人在那边的地位不低,至少是可以上达天听的那种
    若是竹英姑知道明月心此刻的心思,说不定在惊叹之余,还会赞叹一声,此女真的是攻于心计,生的一颗七窍玲珑心。
    “素闻黑衣社黑衣天王麾下有四大剑侍,不知道姐姐是……”
    “不必绕老绕去,我就是四大剑侍之末的竹”
    “原来姐姐就是竹剑”明月心惊讶道,“月心失敬了”
    “不敢,我年纪最小,修为最浅,自然屈居末尾了”竹瑛姑表情肃然道。
    “姐姐的本事就有如此强大,那上面三位姐姐岂不是更加……”
    “你以后会见到她们的。”
    “那姐姐是不是可以很容易见到那位萧大人?”
    “你是想知道我们家主人吧?”
    “你家主人?”
    “怎么,你不知道,我家黑衣天王其实就是我家主人的夫人”竹瑛姑不无得意的说道,女怕嫁错郎,在她看来,白牡丹最正确的就是跟了萧寒,不但自己晋级如梦的主神之境,就连她们修为也火箭般的提升,未来主神之境也不是空中楼阁了。
    在明月心听来,这个消息不亚于听到莫怀古已经陨落来的震撼,她是明家家主,对同盟会内部的事情知道的比较多,黑衣天王那是南方一脉四大天王之一,一级主神级别的高手,居然嫁给了那萧某人
    “月心家主,以你的资质,要是给我家主人做一房小妾倒也是有资格的”竹瑛姑语不惊人死不休道。
    小妾?堂堂明家家主去给人当小妾,这简直就是一种侮辱,这消息要是传出去,那是要掉一地眼球的
    “怎么,你以为你很有资格吗?”竹瑛姑望着明月心嘴角露出一丝鄙夷的之色,冷冷的一笑道:“就算我家天王在主人的后院之中排位也不靠前,要是让你知道我家主人的夫人都有哪些,恐怕你连小妾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