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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 摄政王(上)
    “不和亲,不纳贡,不割地,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大功于社稷、天下、亿万子民!”
    刘卫民满嘴汤水,胡子邋遢的他显得颇为憔悴,双眼却极为坚定。
    “各朝赋税,我朝最低!”
    “各朝灾祸,我朝最多!”
    “各朝得天下者,我朝最正!”
    “各朝帝王……我朝帝王虽有诸多不足,却紧守国门,从无负国之事!”
    ……
    “天灾人祸,国朝积贫,国力匮乏,臣强者就要取而代之?”
    “因权欲就要舍弃子孙万世之利?就要舍弃安南、苏禄、马六甲、大明岛、美洲、冰州?”
    ……
    “老爷不屑为之!”
    刘卫民神色愈发坚定!
    刘英儿一阵沉默,默默从他手中接过碗筷,温和一笑。
    “老爷,英儿再去盛些,还有不少呢~”
    ……
    “嗯,多加些蹄筋,滋味很是不错。”
    刘英儿拿着碗筷出了并无房门的简陋木屋,刘卫民一阵沉默,默默从床头木箱上再一次拿起收拢起来的信件,再一次一一看着每日都送来的加急信件,眉头却越皱越紧,再一次被扔落一地……
    端着汤碗再次进入木屋时,再一次默默拾起地上散落信件,面对“凶狠”不满,只是淡淡温和……
    余丛升、刘卫山、刘卫海、小豆芽、刘养、沈允婻……仿佛都在注目着北京城,远眺遥远的苦寒之地……
    越是临近五月,张嫣心下越是烦躁,已经头戴抹额的她对跪着的文武百官尤为恼怒。
    又是一个月,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月底爆发了一般,南北各道、府、州、县纷纷上奏弹劾魏广微枉顾百姓疾苦,纷纷反对加征两厘赋税,裁撤驿站反对声反而少了许多。
    官吏上奏反对增税,京城官吏、宗室讨要俸禄,辽东军将不满欠响……
    张嫣心下有些后悔,可已经被架到半空的朝廷却没法低头,心下又忧又恼却无法子,向卫民钱庄借贷之言再次被魏广微提了出来,本应成了阉党奸臣的魏广微,再次遭到文武百官一致反对。
    刚入五月,好像知道远在关外耕种田地那人再等待着什么,小皇帝欲要出城小住一经提出,乾清门前跪了一地文武大臣,除了方从哲、魏忠贤、崔呈秀、魏广微外,连朱由检和内阁吏部尚书施凤来、礼部尚书来宗道、左都御史冯铨、礼部左侍郎张瑞图,刑部尚书黄立极升任刑部尚书,兵部尚书王在晋、张鸣鹤、礼部右侍郎刘鸿训、吏部左侍郎周延儒、吏部右侍郎李标、南京吏部侍郎调京任户部左侍郎钱龙锡、守孝期满归朝的刑部侍郎何如宠、钱象坤、钱谦益、徐光启、郑以伟、梁廷栋、吴执御、傅朝佑、张至发、薛国观……
    地上跪了一地,魏忠贤除了能与崔呈秀和吴淳夫、田吉、倪文焕、李夔龙五个郎中说了刘卫民话语外,余者根本不敢稍作提起,方从哲与他差不多,亦不敢乱言一句。
    方从哲、魏忠贤自刘家寨授勋后,第二日早朝就提起“卫党”一系列人选任职请奏,尽管引起颇大震动,朱由检和一些内阁阁臣、尚书、侍郎、郎中……反对,但考虑到需要与宁德驸马府缓和下关系,最后张嫣还是同意了两人请奏,孙世纪为右都御史,刘之坤任户部右侍郎,方逢年、黎鸿业、卢象升、孙传庭、朱大典、马士英、刘文炳、田珍因鞑靼之事或为副都御使,或为六部郎中,与此同时,尚有十七人为十三道御史、各部员外郎,二十七人,孙世纪一人算是成了朝廷大佬,余者只能算是中层骨干,尽管如此,“卫党”一日间却成了所有人排挤弹劾对象。
    也是奇怪,除非是张嫣直接开口询问奏对,二十七人却无一人主动上奏解释任何事情,整日也只是坐在衙门低头做事,成了御史之人要么只是弹劾一些地方官吏贪污触法小事,要么就请奏朝廷下到地方行走,裁撤驿站、增税银两厘也只是不痛不痒在早朝时说了两句“需谨慎”话语,连稍微上奏表示反对一句都无,今日更是集体请了病假,右都御史孙世纪,副都御使刘文炳、田珍,户部右侍郎刘之坤,礼部郎中方逢年、黎鸿业,吏部郎中李瑾,兵部郎中卢象升、孙传庭,员外郎朱大典、马士英,刑部……工部……二十七人集体或出或前往刘家寨修养。
    逢一大朝,六品之上官吏大差不差都要出现,员外郎、郎中或许没资格站在乾清门内,透过垂着的珠帘,张嫣看着稀稀拉拉几个站着的大臣,看向门内外空着的位子,竟有些恍惚不真实感来,看着跪在地上的朱由检许久,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人原本身在辽东、京城,却知晓小琉球岛上有大量黄金,知晓闻所未闻的诸多杂学,知晓海外之事,知晓自己相公忌水……
    难道这还不够么?
    不够证明那些话语么?
    为什么?
    眼中满是迷茫,她不明白,小皇帝只是出宫一个月都不可以吗?
    魏忠贤与方从哲相视一眼,见魏忠贤示意,方从哲心下苦涩,有些埋怨起刘家寨中女子来,可也知道,皇帝出宫一时半会儿或许无人反对,可出宫月余……
    方从哲无奈上前,向着左右珠帘一礼。
    “老臣以为信王殿下所言甚是有理,只是……只是……”
    方从哲也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若言刘大驸马曾出言警告,事情不曾发生,仅以一人之言就出宫躲避,是朝廷怕了驸马府,还是向驸马府低了头服软,事涉朝廷威严,他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辩驳,发生了灾祸并躲避开来还罢,可若没有发生,除了再次请辞别无他图。
    眼角不由看向魏忠贤,希望魏忠贤可以帮衬一二,却见老混蛋一脸眼巴巴,就等着他挑明了事情。
    知晓了刘卫民的警告之人不是很多,却也绝不算少,但却无一人敢公开开口,心下埋怨朱由检和一干内阁、尚书,方从哲眼睛一闭,钢牙紧咬,第三次舍去一身剐,神色极为郑重。
    “臣启奏陛下、太后、贵妃娘娘,数月前,甚至数年前刘驸马就曾与魏公公言及王恭厂不宜居于北京城内,言一旦王恭厂失事必伤民无数,宜另选他处避免伤及无辜。”
    “但……王恭厂乃天下之重器,建州贼、鞑靼屡屡骚扰我朝北地,因明英宗正统十四年,因嘉靖二十九年,鞑靼两度危机京城,建州贼、鞑靼未平,故而群臣以为王恭厂不宜迁出京城,以防敌寇获我朝定国重器。”
    魏忠贤心下大大舒了口气,看向方从哲颇为感激。
    方从哲说到此处,心下就不由自主想起了当年“红丸”之事,想起自己手持兵刃挟持田尔耕,更是想起因自己一时没能把持住,致使萨尔浒大败,过往种种……一幕幕……
    无奈、感慨、惋惜……神色却愈发凝重,方从哲向垂着微动的两个珠帘深深一礼。
    “年前刘驸马自鞑靼之地返京,再一次与魏公公、老臣言及王恭厂迁出京城之事,言今岁五月间,京城将有灾祸危及陛下安危……”
    “启奏陛下、太后、贵妃娘娘,老臣不赞同方侍中之言,臣弹劾方侍中、刘驸马有危害陛下之意,臣绝不赞同陛下离京,更不赞同陛下前往刘家寨!”礼部尚书来宗道深深一礼。
    钱龙锡正色抱拳一礼,说道:“陛下、太后、贵妃娘娘,方侍中言刘驸马数年前即言王恭厂不宜居于城中,数年过去,王恭厂亦无一丝意外,若刘驸马真担忧王恭厂火药出了意外,将火药厂中火药运往山海关、九边将士使用即可,又何须一定要将陛下移出皇宫?”
    “陛下居于皇宫,今岁京中又无时疫,陛下也已在太医院栽种了牛痘,朝臣们进出皇宫皆已清洗洁净,若太后娘娘真的担忧陛下因不净而有病痛,宫中亦有育婴之房,臣并不认为陛下有出宫之必要。”
    众臣一阵点头认同,不就是担忧火药爆炸吗,将火药移出皇宫也就是了,没了火药,没有时疫,整日干净的跟啥似的,还能出了啥事儿?
    定然是刘驸马想要控制皇帝!
    所有跪着的大臣脑中不约而同泛起不喜,更有些隐隐担忧,唯恐出了京城被刘大驸马暗害了小皇帝。
    见一干大臣再次叩首反对,朱由检阴着脸,站起向龙椅上抱着小皇帝的张嫣躬身一礼,说道:“宁德驸马府有不臣之心,臣弟以为钱大人所言甚为稳妥,王恭厂火药可送往山海关,绝不可让陛下离开皇宫半步,陛下于宫中,无人敢大不韪起兵作乱!”
    “刘家寨一群古越女子不修妇德,整日与死人尸骨为伴,所学异于我朝之医,皆以时疫病菌为重,更是杀人于无形,陛下若前往……臣弟以为甚为不妥!”
    随着牛痘的推广,阿蛮一干古越女子被人熟知,由不喜女子抛头露面到尊敬,又逐渐成了他人畏惧、敬而远之。
    了解各种病情的发展,就要知晓病理的根由,中医的五行阴阳理论自有其道理,是无数年、无数人研究生死变化总结出来的经验理论,没人能说的清其理论最终的真理性与否,但,无数年,无数人生死性命总结,必然有普遍性价值,但阿蛮一干姑娘不同,他们走的是微观,追寻的是根源病因,因而就需要用人的尸体,甚至使用死刑罪犯活体实验,在死刑囚徒活着的时候,开肠破肚观察内脏病菌、病毒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