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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奔袭骚扰【三章,这章感谢朋友】
    “报——”
    “镶红旗先锋遇袭,岳托贝勒遇袭受伤,损兵八百。”
    努尔哈赤低头看向跪地探子,眉头微皱。
    “怎么回事?”
    “回皇上,明狗先以千骑诱我军前锋,双方交战一刻钟,明狗败退,岳托贝勒紧随追杀,却遭明狗四千骑围攻。”
    “四千骑?”莽古尔泰眉头微皱,看向皇太极,疑惑道:“明狗此时还有四千骑?”
    皇太极尚未回话,李永芳抱拳说道:“萨尔浒一战,明军战马损失殆尽,此时的四千骑当是一群阉奴。”
    “阉奴?”
    莽古尔泰一脸不可置信,他知道净军、幼军前来辽东,在他想来,这些阉奴也只是群花样子而已,怎么可能击杀了如此之多精锐族人?
    不单单代善心下不解、震惊,诸多将领也是一脸不可置信,努尔哈赤却一脸郑重。
    “无耻小儿所领之军,不可轻而视之!”
    众人一阵沉默不语。
    “代善。”
    代善上前单膝跪地。
    “孩儿在!”
    “领正红、镶红、镶白三旗,为右协。”
    “孩儿领命!”
    努尔哈赤眉头微皱,似在犹豫。
    “莽古尔泰、李永芳。”
    莽古尔泰心下猛然一震,大步上前跪地。
    “孩儿(奴才)在!”
    “领所部为左协。”
    “孩儿(奴才)领命!”
    努尔哈赤轻踢战马向前走了一步,说道:“左右两协与中军相距五里,不得擅自妄动!”
    “诺!”
    众将领命,努尔哈赤唯恐出了意外,数万大军相隔五里快速杀向海州卫。
    刘卫海与孙世义、司马礼等一干将领刚刚清理下战场,一边啃食着干巴巴馕饼,一边商议着是否就此回海州卫城。
    黎终南咽下最后一口,灌了口酒水,吐着白雾说道:“二爷,建州贼相隔五里,是不是太紧了些?”
    不等刘卫山开口,司马礼笑道:“这仗打的爽快,相隔五里又如何?还能困住了咱们不成?”
    “哈哈……”
    几人一阵大笑,四千骑净军,千骑为一伍,人人手持后装火绳枪,带了膛线的火绳枪射程更远,骑兵也成了步军,上去就是一排排轰射,轰射完就后逃,岳脱一开始并未在意,与他最先交战的黎终南,“砰砰”一阵枪响后,就是狼狈奔逃,还未等岳脱交手,朴世昌领着千骑侧翼冲了上来,也不管可以打死多少人,上去就是噼里啪啦一阵爆响,也不与人交手,打过就跑。
    刘卫海、孙世义、司马礼、朴世昌、黎终南几人相距不远,每千骑相距一里,骑军竟然成了步军,齐射完就后退到最后装填火药。
    辽东的风雪很大,三四尺厚的积雪极大的限制住了步卒、骑军的速度,岳脱两千人马还未跑到近前,人也死了一地,猎手也成了躲避的猎物。
    一想到愤怒大吼的岳脱吃了铅丸,众人就是一阵大笑。
    吃了甜头的朴世昌笑道:“建州贼在这样的大雪跑不快,二爷,咱们再打一场吧?”
    刘卫海刚要点头答应,突然想到萨尔浒,招手唤来探子。
    “立即探查莽古尔泰所部据我多远。”
    “诺!”
    刘卫海开口,其余人等相视一眼,有些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起了莽古尔泰所部。
    司马礼犹豫问道:“二爷,可是有些不妥?”
    刘卫海说道:“你们也知,三弟曾领三营军卒前往萨尔浒,当时……自抚顺兵入萨尔浒之狭窄谷道时,三弟令两营自山岭而行,如眼前建州贼左右两协一般。”
    “此时虽冬雪深厚,亦难免被左右两协围住我军,净军虽训练颇多,却从未真正与敌惨烈厮杀,一旦被困,很难保证不会惊慌失措,萨尔浒之时,与莽古尔泰曾多次交手,左协位于东侧,腾挪空间足够大,也不易被困。”
    刘卫海在雪地上大致画了建州贼左、中、右三部,指着最东侧左协莽古尔泰部说着,众人看着雪地上三个箭头,不由微微点头。
    女真部善于狩猎,狩猎之时常常以本部为底,两侧厢兵为翼向前延伸,如同一人伸出双臂搂抱一般,八旗就是以此创建,女真人几乎自上而下,哪怕只是几十户的村寨,都会这种围猎式战术应用。
    众人看着刘卫海在雪地上勾画出来的三部箭头,正是此等围猎式战术应用,而四千骑净军针对的就是莽古尔泰左协伸出的一条手臂。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孙世义、司马礼等人看着雪地上三个箭头,就知道了刘卫海想要做什么,几人相视一眼,微微点头,说道:“二爷说的是,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还是谨慎些为上。”
    众将同意,四千净军迅速转移,转而杀向莽古尔泰所部。
    刘卫海太过恶心,八旗所部与明军不同,此时并未专门集起各旗骑卒另立为一军,若非是萨尔浒明军大败,各旗顶多也就三五百骑,如今最多也就两千骑,如此之下,反而是四千净军占据了很大优势。
    打了就跑,莽古尔泰连连损失数百奴隶阿哈,恼怒之下两千骑追杀刘卫海,结果一追一退,差点被吞了个干干净净,看着退回的残余军卒,莽古尔泰拔刀欲要砍死领兵屯布禄。
    看着手臂被铅丸打穿鲜血染满衣襟的屯布禄,整个军帐无人敢开口。
    “混蛋!”
    莽古尔泰很想举刀杀人,他怎么也想不到明军如此狡猾,根本不与他们正面厮杀。
    “立即前去……”
    “报——”
    莽古尔泰刚想开口让人前去中军,探子一声尖叫声传入帐内。
    “砰!”
    莽古尔泰恨恨将手中酒袋摔在地上,眼睛更加血红,脸上狰狞让人低头不敢言。
    “混蛋!混蛋——”
    “该死的明狗——”
    跑出海州卫城的净军全是骑军,三四尺的积雪步卒难行,骑军速度也慢了许多,但再如何缓慢,也比步卒快了许多,净军冲上去就是噼里啪啦一通乱打,打了就跑,再加上退走前丢下冒着烟的小型炸药包,吃了几次亏的莽古尔泰一听到探子尖锐“报”声,心下就是一阵憋闷暴怒。
    正如莽古尔泰所想,不远处再次冲上一群端着后装火绳枪的明军。
    “砰砰……”
    一阵炒豆声传入耳中,莽古尔泰脸色愈发铁青。
    “该死的明狗!”
    “来人!传告阿玛,明狗太过可恶,非数千骑不能宰了可恶明狗!”
    探子不敢多言,打马前去中军传讯,低头耷脑的李永芳更是不敢多嘴一句,自己所领军卒皆是汉军,结果自己火铳屁用没有,远远的就被打死不少,这才建议两千骑追杀。
    牛录额真死了好几个,巴牙喇、披甲死了好几百,如此惨重损失,看不起一干宦官的大金勇士也再无人敢多嘴一句。
    努尔哈赤中军与左右两协不过相距五里,莽古尔泰的悲愤很快就被得知,努尔哈赤也有些犯愁了起来。
    “台吉。”
    皇太极眉头紧皱,说道:“这群阉奴每千人为伍,相互间隔一里,明狗火铳优于我军,打了就跑……除非是我族全部披甲骑全力追杀,仅左协两千骑无法赶走明狗。”
    众人一阵点头,面对此等情景也是无可奈何。
    努尔哈赤眉头紧皱,看向阿敏。
    “阿敏。”
    阿敏沉思片刻,说道:“明狗怯懦,不敢与五阿哥交战,若春秋之时尚好,明军尚无法逃脱,可如此风雪……正如八阿哥所言,非大股骑军围住他们不可,可……谁人领军?”
    徳格类见众人眉头微皱不语,对阿敏心有不满,说道:“谁人领军?除了阿玛可领万余披甲骑,谁人可领?”
    徳格类话语一出,所有人全都看向阿敏,阿敏沉默片刻,上前跪在努尔哈赤身前,低头说道:“皇上亲领自是最妥,但是此时明军所用火铳与之前好像不大相同,可更远处伤人,而且明狗并不敢真正与我大金勇士正面厮杀,与其追杀这支明狗,不若令右协全速行军,只要我大金勇士围住明狗公主,这支明狗就不得不返回救援,左协之困自解。”
    众将一愣,努尔哈赤莫名其妙深深看了眼低头不语的阿敏,沉默了片刻,微微点头,看向探子,说道:“传令代善,令其全速赶往海州卫。传令莽古尔泰后撤三里。”
    皇太极眉头微皱,与众将一般,对于那支跳蚤明军也无太多法子,也只能暂时收缩兵力。
    自广宁至山海关,明军所辖之地就像一个肠子狭长,海州卫城、山海关就像是肠子两端的出入口,当莽古尔泰暴怒收缩后,刘卫海就知道已经没了太多骚扰机会,出来时也只是带了两日食物,寒冬腊月对战马的消耗极为不利,见到没了机会,四千骑只有后撤截击代善所部。
    代善要比莽古尔泰更加谨慎,当他得知莽古尔泰窘境后,立即将所有携带粮资的马车放在了外围,极大的减少了伤亡,骚扰了半日也不见代善拿出披甲骑来,四千净军骑也只能放弃,后退进入海州卫。
    双方骚扰、奔袭,净军占据了不少优势,所斩头颅两千余,俘获战马近千,当他们回到海州卫城时,方从哲见到马上拴着的头颅,这一刻他有些相信了刘家兄弟的话语,对那个混账的刘驸马话语也有了些许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