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军不同于各卫所军卒,幼军是我军战亡军将失孤孩童,身家清清白白,本驸马将幼军交到诸位手中,希望幼军可以一直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的进来,清清白白的出去!”
刘卫民背着手,在人群中转了一圈,最后回到课桌前,低头看了一眼眼前一沓纸张,又抬头看向角落里,曾与自己有过过节的周文。
“周文。”
周文忙起身,双手紧贴大腿两侧。
“到!”
刘卫民将一张任命状抽了出来。
“为幼军左军指挥使。”
“诺!”
周文大声应诺,大步上前,从刘卫民手里接过任命状,行了一礼退回座位坐下。
“杜善礼。”
“到!”
杜松侄子杜善礼大声喊到。
“为幼军右军指挥使。”
“诺!”
……
“刘忠。”
“到!”
刘养的养子宦官刘忠忙起身应答。
“为幼军监军使。”
“诺!”
……
“赵锐、王凯、柴之霖、董大礼、王天哲。”
“到!”
“为幼军左军一营二营……五营指挥使。”
“诺!”
赵锐、王凯、柴之霖、董大礼、王天哲五人忙起身大声应和,上前一一接过任命状。
……
“沈耀明、张邦国、李易、魏延山、任勇。”
“到!”
“为右军五营指挥使。”
“诺!”
……
刘卫民一一将任命状下发,还剩下一帮子眼巴巴将官没有任职。
“任命了的诸位,本驸马希望你们可以忠于职守、勤于练兵,若发现诸位不能担当大任,本驸马会毫不留情予以罢免。”
“未能任职的,将暂入皇家学堂担任教授,同时兼任幼军赞画,对幼军训练、考核、军将任免、作战策划进行公平公正评估。”
“赞画设总理一名,由本驸马亲自兼任,主事七人,幼军左右两军指挥使、监军使任之,陛下、五军都督府、兵部各一人,共七人,军将、监军升降皆置于其下。”
刘卫民看向宦官刘忠,又一一看向坐立笔直的军将,说道:“军中不可缺失监军,本驸马不管诸位喜欢不喜欢监军的存在,不管诸位是否喜欢宦官为监军一事,本驸马都会选拔一些宦官担任监军,总旗及总旗之上皆置监军一职。”
刘卫民说完这些,一脸严肃看向所有人,沉声说道:“本驸马今日所言,多有不符合我大明军制,知晓你们心下多有疑虑,但诸位却能严守纪律,并未因此交头接耳,并未当面质疑,这很好,军人就当如此!”
“军令下达,就要毫不迟疑执行,疑惑、不满可以有,但要给本驸马烂在肚子里,除非你们离开幼军!”
刘卫民很霸道,他不允许别人质疑,刘忠张了张嘴,想要举手发话,却被冷冷看了一眼,也只能无奈闭嘴不言。
“刘英儿。”
“到!”
小花木兰忙起身,众将见她起身,嘴角泛起一阵苦笑,整个课堂上也就两个娃娃,一个是小豆芽,还有一个就是眼前的小丫头,而且还是令人无语的小班长。
小花木兰很是昂首挺胸站到讲台前,从刘卫民手里接过一沓纸张,站在所有人面前。
刘卫民说道:“你们的小班长手里是幼军的行为准则、生活条例、训练大纲以及军纪纪律,无论是将官,还是监军,亦或是普通军卒,所有人都要严格遵守!”
“同样,赞画更要严格三分!”
“所有人,包括之后诸位名下军卒、将勇,都要熟读、谨记,一月后考核。”
话语说完,示意小花木兰一一发放,自己则背着手离开讲堂。
他在的时候,没任何人敢开口,可当离开房门的那一刻,整个屋子跟炸了锅一般。
“英儿小班长,监军都到了总旗……这不妥啊……”
董大礼摸着大脑袋,犹豫着说道:“宦官素来贪婪,英儿小班长,要不您与驸马爷说说?”
刘英儿把几张纸“砰”的一声砸在桌子上,还未等刘忠涨红着脖子反对呢,小丫头嘴里就开始训斥了起来。
“上课不注意听讲,小旗大人已经说了很清楚,军中必须要有监军,别的地方俺不知道,俺就知道幼军必须要是宦官任监军!”
“再说了,你面前不是有规矩吗?”
小丫头啪啪拍着桌面上的几张纸。
“小旗大人说了,监军也得守这些规矩,军将任免是赞画的事情,犯了错,小旗大人照样砍脑袋!”
小丫头话语刚说完,刘忠就大声表示不满起来。
“董蛮子,你他娘地不满,老子还不满呢?咱大明监军哪个这么憋屈?”
众将一听,立即反应了过来,周文点了点头,笑道:“还真是如此,赞画七名主事,幼军占其四,陛下、五军都督府、兵部占其三……”
刘忠越想越郁闷,可他知道自己根本无可奈何,唯一的好处是整个净军从上到下都有宦官为监军。
众将拿着手中纸张纷纷议论,刘卫民却对此不管不问,有些事情他只需掌握大局,幼军在他的计划里非常重要,驸马的身份又极为特殊,监军不可能使用外人,只有从上到下皆是宦官,他才可以肆无忌惮任用自己想用的任何将领。
离开了讲堂,刘卫民来到枪支作坊,又挨个检查一下钢管,感觉还算不错,所有的枪支还都只是存在理论上,也只是一些枪管,其他的,包括枪托、扳机啥的都未制作,在他看来其余的都不算什么,最为重要的是培养足够多的枪管工匠。
“主人,是不是再增加些工匠?”
看到刘卫民放下最后一支枪管,小豆芽说道:“现在也才不到一千,太少了些。”
刘卫民点了点头,说道:“刘家寨现在如何?”
“前日小三来过一次,说是建了几座大炉子,陛下给的工匠也弄起了十几座大型水车,只是现在缺少炭石。”
“缺少炭石?”
刘卫民一脸不解看向小豆芽,皱眉道:“北直隶、山西炭石无数,怎么就缺少了炭石?”
小豆芽犹豫片刻,低声说道:“俺查过了,京城经营炭石的有十七家,朝中大臣五家,山西商贾有四,剩余的则是京城各勋贵和奉圣夫人的弟弟客光先、子侯国兴。”
刘卫民一阵沉默不语,小豆芽没有说太多,只是大致说了十七家经营炭石生意家族,他已经明白了隐含着的话语。
“明日,你去一趟……算了,咱们自己挖。”
刘卫民想了想,此时他不想与朝廷众臣起冲突,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开矿。
大明开矿比较容易,给户部、司礼监送些银钱即可,但他不想去求这些人,随意交待了下,带着小媳妇入宫去寻自己大舅哥。
夫妻两人来到乾清宫,没有去正殿,也没去御书房,而是直接去了西侧比较偏僻的小院天工阁,尚未刚刚迈入小院,正见魏忠贤领着个小宦官迎面走了出来。
“驸马爷?”
魏忠贤见到刘卫民,稍微愣了下,刘卫民则拱手一礼,笑道:“都说魏公公乃内宫最为忠心细心之人,果然是不假。”
魏忠贤自朱由校登基后,也恢复了本名,听了刘卫民话语,心下暗喜,忙拱手还礼,笑道:“驸马爷说笑了,咱家也就伺候伺候陛下,当不得驸马爷夸赞。”
忙又问道:“驸马爷也多日未来宫中,知晓驸马爷在为我朝调教些将勇,咱家也没敢前去驸马府打扰,今日怎么……”
刘卫民微微摇头,叹气道:“公公也知,净军、幼军为宫廷之军,所用粮饷、器械也本该由内廷所出,刘某心知内廷困难,就想着自立自足,不给内廷增加麻烦。”
“想法挺好,现实却残酷,钱粮暂时还不算短缺,也还可以支撑,可刀枪箭矢却甚为麻烦,这不,刘某也只好带着公主前来恳求陛下,发放些炭石开采文书,也好解决了炭石炼铁之事。”
魏忠贤一愣,不解道:“不过是炭石而已,难道还有人敢忤逆驸马爷?”
刘卫民轻轻摇头,示意魏忠贤借一步说话,魏忠贤忙跟着他走到一旁。
“公公也知陛下与刘某的关系,若想着来硬的,那是谁也不怕。”
“但是呢……陛下毕竟不是先皇,先皇是老岳父,就算刘某再如何胡闹,在先皇眼里,也不过是个晚辈瞎整胡闹罢了,可在陛下面前就不同了。”
“官面上陛下是君,公主面前是郎舅,私下里却是兄弟,公公说,刘某若再胡整瞎闹,丝毫颜面不给陛下,每每让陛下难为,好不好?”
“当然不好了!”
魏忠贤想也没想,尖叫脱口而出。
刘卫民点头赞同道:“正是如此,所以呢,刘某才会将河运总督这个最肥的空缺让给了司礼监,以此换取登莱,若以刘某与陛下的亲密,就算死死攥着河运总督不撒手,厚着脸皮,开口向陛下讨要登莱,陛下难道会拒绝了?”
魏忠贤不由点头,他可是历经了三朝,自刘卫民入京后所有的事情他都亲身经历过,知道以眼前之人的强横,死死攥着河运总督,那是谁也没法子的事情。
刘卫民见魏忠贤脸色,心下轻轻一笑,面上却叹气一声。
“陛下登基,刘某也懒得理会其他之事,老老实实看着自家一亩三分地,本以为炭石只是些许小事,没想到竟有人不愿出售于我,又不愿为了这等小事,再令净军挨个将人揍一遍,让陛下为难。”
“公公也知,刘某与外朝各大臣们尿不到一个壶里,司礼监王公公也懒得理会,还不如直接找陛下省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