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金眼神微动,神识鼓荡,“若非如此,我又岂会任由他一个区区的锻体期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宋玉略显焦急。
她担心,再这样下去,有所感应的其他高手,就会陆续赶来。
郑金神色如常,眼中荧光闪烁,“从他们的反应来看,此地,必然还有一件宝物,用以隔绝那‘妖灵体’的气息。而且,他们极有可能并不知晓那东西的下落。未免到时候便宜别人,我建议,先把它给找出来。”
“至于那苏幕,可能是拥有一种威力极强的符箓,所以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但以他的修为,那种东西,他最多也就只能催动一次,而且,想要一口气杀掉我们三个,有些力有未逮。因此,他才会一直隐忍,等待时机。我们只要分散开来,不给他机会,那他的注意力,就会放在与他仇恨更大的郝方师徒身上。到时候,也许我们无需动手,那郝方就......”
神识传音,颇耗心神。郑金所传讯息过多,额间汗已成珠,滑落而下。
却不知,这一切,早已落入对面郝方师徒眼中。
“我也正有此意。可在这之前,我觉得,郝方那个徒弟,长得实在是太碍眼了。”宋玉目光微扫,划过那青年,眼中妒色一闪,心中杀意顿生。
她不喜欢比自己漂亮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郑金神情微愕,而后目露了然,嘴角微翘,正欲传音过去,调侃宋玉一番。
这时,一道有别于二人的神识,突的插入,“二位,事无不可对人言,倘若真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不妨对郝某讲讲,好让郝某也跟着高兴高兴啊!”
此人自称“郝某”,除了那郝方,还能有谁?
郑、宋二人相视一笑,毫无隐秘被发现的窘迫,反而神色淡然,一齐传音。
“我们都不希望你后面那小子活着。”宋玉开诚布公。
“你把他杀掉,我们公平竞争。若不然,我就要和宋道友联手了。”郑金语带威胁。
“小事一桩。”郝方面色如常,两道讯息瞬间传出。
刹那间,异变突起,一柄长剑,裹挟一尺青金之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后至前,穿透郝方,而后,在其身前,突出尺余剑身。随即,青金之芒,渐渐消散,露出雪白剑身。
顿时,血如泉涌,挥洒长空。
众人面露惊色,目光微转,直视郝方身后。
只见,那青年面露惊讶,左手持符,右手执剑,剑已刺出,符已激发,一招普通的“刺”,一张并不普通的“破甲符”,二者合一,方能刺穿一名筑基期修士最为薄弱的下丹田。
须知,那下丹田,乃藏精纳气之所,更是修行之根基。一旦被毁,便会灵气散尽,从此,退仙为凡,比之常人,更脆弱、也更无力。
此时,那青年所刺之人,正是郝方。
“逆徒,找死!”
郝方脸现绝望,旋即戾气大盛,周身灵气一激,顷刻间,便如滔天巨浪般,涌向身后。
“轰”,只听一声巨响,青年身上,金光护罩一闪,随即轰然崩碎,化作漫天流光,消散而去。紧接着,就见他双唇一张,一道血柱喷出,而后跌进村内,趴伏于地,不停呕血。
天上,郝方面露悲哀,心生凄凉,突的低头,俯视青年,一脸悲愤,道:“为何?为何要背叛我?”
话音刚落,只听“铛”“扑通”两声,飞剑落,郝方坠。随即,只见他一口鲜血,染红身前三尺,立时,委顿当场。
另一边,青年气息渐缓,抹去嘴边鲜血,而后盘膝坐起,面露不屑,直视郝方,冷声道:“渣滓,谈何背叛?”
声音传出,未待郝方反应,只见一道红色流光划过,郝方人头飞舞,血液四溅,无头尸身疯狂扭动,而后,渐渐平息。
青年一脸愕然,随即目光微转,看向其余二人。
正见宋玉收起法诀,面露不耐,直视郑金,道:“到你了。”
青年面露恍然,情知,杀郝方之人,正是宋玉。
那边,郑金微一颔首,目光一转,俯视青年,随即,就见他手中金光闪烁,法术待出。
见此情景,青年神色淡然,轻声道:“我等你们。”
他马上就要死去,等人,只在幽冥,等的,也只有死人。
这时,一句调侃,突从不远处传来,“嘿嘿,我从未想过,有人竟能将狠话说得如此温柔,就好像是在和挚爱之人生离死别一般。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听闻此话,众人神情一愕,而后纷纷转头,郑金收回手中金光,也举目望去。
只见那方,苏幕面带微笑,肩扛一野猪,漫步走出树林。那野猪,业已成年,体型颇为硕大,估摸有五百多斤,应该足够苏幕饱餐一顿。
这时,那青年脸现苦涩,声音沙哑,道:“你为何不走?”
苏幕微微一笑,疾走几步,带起阵阵闷响,来青年近前,而后丢下野猪,掏出一玉制小瓶,递给青年,语带调侃道:“如果我走了,就看不到这么精彩的表演了。回头跟我讲一讲,亲手干掉自己的师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青年眉梢一挑,右手抬起,接过玉瓶,打开轻嗅,随即摇头苦笑,“如果你给我的药,不是从我手中抢去的那一瓶,也许,我会好受一些。”
“这是在告诉你,如果你想要好好的活着,就必须让我抢。”苏幕嘿然一笑,重新扛起野猪,朝嬴铃儿家迈步而去。
瞬息间,一道金光闪过,紧接着,只听一声闷响,苏幕身前地面,突现一尺余深坑。
见此情形,苏幕双眼微眯,随即腰背一挺,那野猪便被抛飞而出,滑落于嬴铃儿家门口。
随后,他缓缓转身,目光微抬,凝视郑金,一语不发,眼神渐冷,气势......愈盛。
某一刻,郑金、宋玉二人,只觉苏幕身上,突的传出一阵嘶吼,荒狂至极,如翻天覆地般,席转而来,直教人心惊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