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百尺河流中央,郑升军两百军士已经乘坐木舟,抵达了河流中央。
夜色暗沉,天宇上,那一轮残月也给乌云遮蔽,就是世间昏黑,瞒天过海的好时机。
两百军士就借着点灯火,手里拄着火把,往前照耀着,依稀看见对岸的军营。
对岸,官军的驻扎地,那是营帐联结,堆积形成一大片,就像是一地的落叶,无比繁密。
两百军士见这阵仗,对岸营地内,依旧是灯火通明,饶是叫人敬畏。
不少军士都是发出害怕的嘀咕,想要退缩,连连道:“对岸防守太过森严了,就看篝火,估计得是有重兵把守。我们此去,就是以卵击石。”
某个士兵这么一说,周遭的那些胆怯,以及反悔的士兵,都是打起退堂鼓,彼此互相撺掇,是要起哄往后逃遁,准备半途而废。
但是领军头目,是郑升亲信,由他亲自交代了许多。
此刻,赶紧就是发出命令,按照郑升嘱托,郑州事先曾经知会过他,遇见士兵退缩该怎么办。
他就道,声音无比严厉:“胆敢退缩,有何面目去见父母兄弟!”
一句话说下来,那些刚刚该议论纷纷,嚷着要逃的士兵,就给说得无比羞愧,低下脸去。
接下来,他们一行人就更加坚定,往前奔赴而去。
此次佯攻事宜,就是关键一步,如果不成,很有可能影响到接下来的所有军事行动,正因此,郑州严下军令,不成功便成仁。
领军军官,他面庞坚毅,训斥完士兵后,两百士兵都是众志成城,士气高涨,战意连成一片,无比昂扬的一队人马。
这个团体,就是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们也能轻易推翻。
带着必胜决心,两百军士,视死如归,就是火速往前撑船,奔赴官军阵营。
大概消去片刻,距离就缩短到分毫,也就是触手可及,离河岸一丈远的短距离。
两百军士都是肉眼可以清楚看见,官军那营寨,高高竖起,无比牢固的寨门。
得有五丈高,像是一个巨大士兵的两条细腿。
如此,“砰咚”一声,船只纷纷抵达河岸。
与河岸相撞,连续不断发出来沉闷响动。
两百军士就是赶快下船,挨个依次,如云中的那滂沱大雨,三五成群地跳到岸上。
他们一下岸,就都拿握起自己的兵器,刀枪剑戟,一齐是身穿好坚固盔甲,盔甲是厚实硬木板,挡住弓箭绰绰有余。
他们再就是集合一阵,由领军将官调度,迅速整装待发。
到了所有人都已经是严谨飒然,无比肃穆,刀枪拿紧,盔甲船严。
领军将官也就发号施令,他道:“现在,穿戴好白天,各自从郑升先生处,领取的黄色头巾。”
各位士兵,此时仍旧不知情战略,他们闻言,都是露出疑惑不解神色。
但军威在前,也没有多问,就迅速拿出黄巾,往头上绑好。
一切就绪,底下士兵仍旧不明所以,但是军令如山。
领军将官,就是身形一转,背向诸位士兵,然后身子一动,胳膊抬起,往前无比刚毅地一指。
他就是果敢道:“速去速回!只去扰乱对方阵营,随意烧几把火就快速回来集合!”
底下士兵得令,一齐诺了一声。
随后,他们便是往前并成团,推动过去。
快要靠近官军阵营时,再就是一个分散,就像是一团鸡蛋黄,掉进水里,快速涣散开来。
他们化成了很多部分,分队前去骚扰。
这次是以闪电般速度,打出来狂风卷云的势头,打完一拳,快速就走。
不可逗留!
所有士兵都严格按照军令,顷刻之间,袭击到了军营四面。
砸边缘地带,以及营帐前,点燃释放起火团来。
只是星零的火苗,些许的火把,就迅速蔓延开来。给官军营帐,外围地带,升腾窜开来旺盛大烈的火势。
这就是,火烧眉毛,不会死人,甚至于没有屁事,但就是非常着急。
以最小的动作,造成对方最大的反应,可谓是四两拨千斤,以小换大。
很轻快地,此事办完,战略告一段落。
这分散开来的两百军士,除去其中少数,大概十人被生擒以外。
大部的安全快速地撤退,逃遁回来这河岸边。
等候在此的领军将官,满面顾虑,此时才过去一刻,但却叫他提心吊胆,担忧至此。
见到士兵林林总总地归来,再次自主有序地集合完毕,他清点完人数,一合计,也就少了点皮毛,感到战略算是近乎完满达成。自己也可以回去复命。
他道:“大功告成,快速身退!”
下达命令,所有士兵井然有序,排列成队地上船,乘舟再次离去。
但逃遁之时,难免兴奋,又带着点做贼心虚的偷喜。一些士兵毛躁起来,便是互相推搡,一下子,队伍从中间开始,就这么中断杂乱开来。
中间段落的扰乱,传递开来。就像是一点波纹,一下子荡漾成无数波纹。
上船队伍彻底乱套。
错乱交杂。
这队伍一乱,耽搁了时间,简直是把船只搁浅了。
一下子,如此难关摆在领军将官面前,他也是焦头烂额。
更加不幸的祸患接踵而至,好后方,传来奔腾的马蹄声。
地面上下给踩踏得一晃一晃,震荡起来。
不多时,后方就闪过无数火团,火团下方,是隐约模糊的官军,穿盔甲拿兵器的身躯。
灰暗火光中,一个个看上去无比悚然,兵器反光,又更添上几分森严。
这大批官军,就是群狼一般虎视眈眈,在后方停住,拄着火把,脸暗红斑驳。
河岸边,领军将官,他总算是给激得暴怒,直接上前,冲进队伍里,砍死了底下毛躁扰乱的士兵,队伍重新恢复了秩序。
就挨个往前像水球一般,朝船只里灌去。
后方,那驻足,停住查看情况的官军此时也是暴动起来。
他们发出呼啸,给勒住的马匹,本就压抑兽性,狂踩地面,摩擦马蹄,就是朝前要扑腾过来。
大战一触即发。
“踏!”
就听见马蹄往前一下践踏,给面前地面崩碎开来。马匹驮着士兵,就好像是背负着蝎子的脱兔,跳将过来。
腾越而起,直冲而下。
“咚!”
两马前蹄,顺势朝领军将官砸来。
领军将官抽出腰间佩剑,往前一甩,给马前蹄绊了一下。
马身子往前倾,就一下子失衡,朝侧面倒了过去。
“噔噔!”
两梯砸落,地面泥土炸溅,幸得领军将官无事。
他就安好地给所有士兵,全部都督促着,推送到船上。
最后,他自己也上了船去。
横眉朝后,站直身躯,往前看向官军。
他直视前方的那名刚刚驾驭马匹,跃杀而来的将领。
这将领不是别人,正是曹操!
曹操后方,手下人上前,就是眼神凶恶,对他报告道:“此次我军军营给这批黄巾军烧了不少,真是侮辱!我看不如放箭,给他们全部射死!”
说着,他就要招呼后边士兵,上前来拿出弓箭,往前射杀。
但曹操抬起手,竖起前臂,示意他们停住。
曹操就道:“不了,我看对面那人也是个能人,就容他去吧。”
说罢,曹操那凝重深邃,望向前方河上面,船只内将士的眼睛内,闪过了一抹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