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也跟了上来,他胯子大,就是走一步,顶人走两步,因而无比悠闲,看上去,他似乎就很少用跑的,因为几乎没有哪个人能逼着他奔跑来追。
进来桃园后,就是找了一处亭子坐下,张飞对二人招手道:“来这里,俺平常在这吃饭,每天都是一边欣赏桃林的景色,一边吃得尽兴。”
郑升牛斗就是立即拥过去,走进亭子,亭子较小,里面一张小木桌,也是桃木制作的,四张椅子,足够三人坐下。
张飞就是赶紧要仆人去弄来饭菜,酒水,随后,仆人将酒菜端上来,他就开始与郑升牛斗欢快地畅饮。
他夹起一块猪肉,道:“猪肉最贱,是给俺们这种下等人吃的。”
牛斗不理解,问道:“怎么可能?猪肉可是美味。”
说完,他就拿起筷子,去盘子中夹起一块猪排骨,往嘴里一放,然后就是一嚼。
旋即,一股骚味,像是鸟骚味,又苦又涩,在他嘴里蔓延开来,他立马脸上发青,就是吐了出来,很没礼貌。
他埋怨道:“你肯定没用辣椒!猪也没有劁过。”
张飞本就显得不满,这被一通数落,还是不明所以的那种,就直接一把抓住了牛斗的手腕,牛斗顿时就感受到了一股巨力,就好像是一根老虎钳,钳住了他一样,根本松动都不可能。
牛斗大惊,被张飞的力量给吓住了,几乎就是碾压一般。
牛斗赶紧服软,但张飞似乎就没有用力一样,一脸闲适,还在用右手夹肉吃。
他只是淡淡地道,声音依旧粗,让人耳朵感觉刺。
他道:“你现在说俺的猪肉好不好吃?”
牛斗就立刻迎合道:“好吃,好吃。”
张飞又道:“那现在,你把你吐出来的,浪费掉的肉,给吃下去。在俺面前,骂俺的猪肉不好吃,还吐出来,你是想给俺揍几个肿块不成?”
牛斗是真怕了,他实在是从所未见张飞次等神力,完全就是一个天神。
他惊吓得服软,所有都照做,同意地吃下了吐出来的肉渣,囫囵吞下。
张飞这才满意,放开了他的手腕,随即他活动一下,恢复自如。
郑升也是一旁暗暗吃惊,他心下道:“我真是很少看见能将牛斗给碾压成这样,让他服软的。牛斗就是虎背熊腰,孔武有力。那么张飞能够完全压得他喘不过气,毫无还手之力,只有一种可能,张飞是个千斤力的大力士。”
郑升看了下张飞的臂膀,不断地装作不经意地扫视,总算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张飞那胳膊,乍看,因为外头宽松衣物包裹,就看不出来明显的轮廓。仔细端详,才会看出那种可怕的粗度,得有大腿粗。
并且,更加叫人震颤的是张飞的骨骼很是奇特,就是手腕处的骨骼突出,明显地像是猛兽,而非人类。
郑升忽然想起某些人天生异象,就是异于常人,那是天生的恐怖。郑升猜测张飞就是如此,天生异象。
张飞席间,吃完肉,喝饱酒,就双眼微眯,脸色有点红,但看不出来太明显。
他就开始哼小曲,配合他的大嗓门,估计听一天,能直接要人老命。
郑升就赶紧插话,转移话题,制止了他的这一行径。
终于,拐弯抹角,郑升谈起了张飞的志向。
张飞一听到志向,那是一脸的严肃,义愤填膺,就是激动得一拍桌子,差点把桌子拍翻,起身就是一嚎,道:“俺要当一名大将军!俺要上阵杀敌!”
郑升一听,看见张飞大约二十三四岁,就好奇地问:“翼德,你这个年纪,应该不小了,直接参军就可以上阵杀敌,驰骋疆场。”
张飞却是大怒,一下子睁大眼,眼珠子能跳出来,骂道:“那么死猪养的!俺去参军!居然不要俺!”
郑升不解,问:“怎么会如此?你的力量身材,气势都是万中无一,叫人赞叹。”
张飞随即就是一跺脚:“可是俺要画画,俺要舞文弄墨!他们骂俺是杀猪的屠户!还把俺的画给撕掉了,骂俺的画是废纸!”
这一下,郑升是迅速理解了张飞的意图,张飞郁闷的源头,原来是因为他的独特嗜好,以及出身,还有个性原因。
郑升心里分析道:“八成是张飞不满做一名马前卒,或者执戟小卫,所以才参军又离军。同时喜好不被人理解。”
郑升的猜测果真精准,一下子正中下怀。张飞随后就是干嚎,叫骂那些驱赶他出军营的人,说他们不识货。
郑升就等他骂累了,停歇了,再开口,道:“翼德,我想你是欠缺一点机遇。你就好比是一匹千里良驹,而赏识你的人,那伯乐还没出现。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慢慢地等候,你的伯乐应该会出现。”
张飞醉醺醺的,就望着郑升,面色呆滞,眼神像是在嘲讽,愣了半晌,他忽然就哈哈大笑,把人耳朵震聋。
他道:“你,你说要我等!我等了二十五年了!我已经二十五岁了!你还要我等!我两次从军,两次给人赶出来!”
“一次是因为被骂屠户,就打了人;一次是偷喝酒,给人发现,要用军法处置我,我就打翻了几个人,逃走了!回来家乡,你居然说要我等!”
张飞继续发出狂言,满脸黑红,显得愤怒,像是一只狂躁的犀牛。
他继续吼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你居然要我原地不动!你真是江湖骗子!别害我了!”
说罢,张飞就是起身,桌下的大象一般的腿,就是直接把桌子给顶翻了。
他起来后,如无人可挡一般,牛斗退避三舍,郑升则是面色凝重,他没想到张飞两次参军,自己的话会触及到他的痛处。于是心中懊恼。
但就在这时,张飞却似乎见了什么事,立刻抓狂起来。
只看见亭子靠立柱的他,朝桃园一望,登时就是脸色大变,像是瞅见了什么毒虫猛兽一般。
他一声大喝:“桃妖,休要猖狂,俺收了你!”
眼神就是笼罩了一层阴影,灰蒙蒙,迷离恍惚。
随即,发怒如摇头石子的他,就是一个虎扑,跳了出去。
地上翻了个滚,然后爬起来,靠近一棵树,就是一手抓过去,抓住树干,连根拔起。
“咯嘣!”根茎断裂,泥土崩溃。
一根细树干就成了手中的兵器,张飞便迅速朝一棵粗壮的桃树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