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赶紧就是答道:“本初哪敢要什么嘉奖,这一切都是将军您的功劳。将军吉人自有天相,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本初只是出谋划策罢了。”
这一下,曹操的心彻底凉了,就仿佛有人在掐他一般,捏住了他的心脏。他觉得莫大的委屈。
郑升安抚:“不要因此而失意,不过是人生中的一道坎坷罢了,过去就是坦途。”
心态更好,更加成熟稳重的郑升还是尽量去宽慰曹操,曹操总算就没有做声,忍了下去。
董重听袁绍一家之言,以为功劳都是他的,就道:“不愧是袁绍袁本初,真是四世三公啊!好,那么我就暂时记下你的功劳了。”
这时,他目光从袁绍身上移动到曹操和郑升这边,开始注意起曹操。
之前失魂落魄,他压根都忘记了是曹操救的他,回忆了下,想起曹操出生入死,顶着弓箭,将他拉出险地。
董重就愉悦地望向曹操,道:“你是何人?”
曹操单膝跪地:“在下校尉曹操,字孟德。”
“哦,我听说过你,你是宦官曹腾的孙子,可以,今天你也是大功臣。”董重说话没轻没重,完全毫无顾忌,说是表扬,依旧刺痛了曹操的内心。
他最忌讳别人谈起他宦官的出身。
曹操引而不发,道:“这并不是我的功劳,一切都是有一个人出谋划策。”
董重听后,眼睛睁大,不由地诧异:“哦,何人?居然有如此的智谋?”
郑升明白曹操要向人保举自己,给自己得到一定封赏,就准备起身,往前走向一步。
“是袁绍,袁本初,这一切都是袁绍想出来的,功劳几乎都是他的,我只是听从他的吩咐,出了一些力气。”曹操忽然就是一个大转弯,郑升觉得不对,停下了脚步。
“这……”郑升先是内心感到一丝懊恼,但想了一下,瞬间又逐渐显得愉悦。
“原来如此,不愧是曹操。”郑升立马就豁达起来,没有对于这产生什么怨言。
袁绍听见曹操的话后,对于曹操那是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眼睛里流露出异样的光彩。
“曹孟德,果真是英雄也!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袁绍无比地赏识曹操,可以说,就一句话,曹操获得了袁绍,这个高高在上,家世显赫的人的青睐。
要知道,正常人可能连他的一个正眼都得不到。袁绍平日里的谦逊,宽厚都是伪装出来,给人看的。沽名钓誉,得来的威望。
但曹操,此刻却真的赢得了他的真情,基本上,袁绍是拿他当朋友了。
二人正式结交,成为好友。
董重见曹操如此谦虚,不居功自傲,也是十分欣赏,就道:“这样吧,我就赏你一百金,好吗?就收下吧,今日我就会差人送到你府上。”
曹操马上叩首,道:“谢将军!”
接受了董重的恩赐,就等于受到了他的提携,这也算是左右逢源,向他示好。
这一下,本来该是一次危机,功劳被抢,自己一无所得,而曹操付出极大代价,出生入死,自然心里窝火。但现在来看,不仅危机化解,还得到二人赏识,又有了嘉奖,这大概才是两全其美,一箭双雕。
郑升心里不禁对曹操竖起大拇指。
此番之后,董重回去,开始整理仪仗,然后清除刺客尸体。
回到队伍中,董重重新骑上自己的大马,然后就朝四面训斥道:真是没用,居然让刺客混入,皇上的车驾都给惊跑了,还不快去迎接皇上!”
说罢,一群人就立马出去队伍,带着军队,到城池外面,寻找皇帝刘宏。
而董重则开始抓捕活口。
几名士兵带着一个还幸存的,满脸是血的鲜卑刺客上来,士兵一踢脚,把他腿给踢弯,他就跪倒在地。
董重开始自鸣得意,展示自己的权威,就是道:“给我说!谁指示你的!”
鲜卑刺客用鲜卑语含糊说了几句,董重勃然大怒道:“休要用鸟语糊弄我!”
鲜卑刺客却忽然一个挣扎,直接朝两边士兵的刀口撞去,脖子直接割开,然后鲜血喷涌,直接死去。
董重一看,晦气,一脸厌恶:“混蛋!居然用血来侮辱我,把他尸体给我砍成万段!挫骨扬灰!”
戮尸完毕,董重回马,就要转身回去仪仗队伍。
他刚一扭头,就迎面撞见一个打扮斯文,戴着宦官纱帽,穿着褐色衣服的宦官。
宦官脸上整洁,没有一点胡须,他保养很好,四五十岁,看上去依旧三十模样。
董重道:“张让,好久不见。”
宦官正是中常侍张让,他望了一眼地上给砍成肉泥的刺客,侧脸过去,挡住眼睛。
一副怕血的柔弱样子,让董重哈哈大笑。
董重全然不知,这刺客就是他指使的,依旧轻蔑地从他身边走过。
回到队列,将仪仗队伍整顿完毕,本来散乱的,给刺杀冲乱的队伍再次变得工整,又是井井有条的模样。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们恭候的皇上总算回来了。
不仅安然无恙,还带来了两个人,两个平民百姓。
一个粗糙,络腮胡大汉,身上有猪肉膻味;一个肌肤雪白,长相单纯,宛如邻家少女的姑娘。
众人不解,但都不敢议论,每个人都沉默着,空气显得死寂。
张让看着那两人,远远投去一道平常的目光,屠户何进也望过去。
二人四目相对,何进笑了,张让却立马转过脸,怕何进这个鲁莽的人,坑害自己。
装作不认识他,撇清了自己与此事的干系。张让就恭迎着皇上回来。
回到队伍前面,正中央的位置。汉灵帝刘宏就要亲信张让昭告天下,告知自己选中了一个农家女何某作为嫔妃,并封赏他大哥何进为将军。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没有聊到,满朝哗然,但也不敢当面说什么。
此事,就这么平息了,后续的结果也逐渐被人接受。
时间就好像流水,将一切冲淡,那些反对的声音很快便消失,最后遗忘在时间长河里。
何进成了外戚,但还不止于此,他的妹妹不想,他也不想。何家作为外戚的野望越发巨大,道路也越走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