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怡人,四角风铃,随风而荡。
春申静静地看着,看着他怀中的女孩,他并不是看得痴了,只是有些不知所措。
而女孩在此时却不安的扭动起来,但她仍不敢有大的动作。
因为她害怕春申,她或许是害怕春申的刀。
因为此时春申的刀还紧紧地攥在右手并抵在她的背脊上。
更何况刚才他的刀又是如此的恐怖。
更何况唐小禾又是第一次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如此亲密的接触。
到现在她胸口处的伤口上还是不停地传来阵阵钻心的痛。
但她却不敢挣扎,尽管春申的眼神里没有杀气。
他的眼神里也从来不会有杀气。
但她还是瞪大了充满胆怯的眼睛望着春申。
望着春申那沉默的脸庞。
啪——
一声撞击声传来,夹杂着的是少女痛苦的哀嚎。
春申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松开了手,把女孩扔到了地上。并默默收起了猎刀。
“喂,你懂不懂得要对女孩子好一点啊!”唐小禾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冲着春申大声抱怨道。
“我这个人,从来都不喜欢被别人偷窥,尤其是睡觉的时候。”春申微笑着说道。
而后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你应该就是老板的那位远房侄女吧。是不是他让你来偷窥我的?”
“你知道我是谁就好。但绝不是老板让我来的,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想来看看这个新来的奇怪的人究竟是长什么样的。”唐小禾瞪着春申,恨恨地说道。
“我这个新来的奇怪的人?真是有意思,看来你一定是将其他的几个人都给监视的很彻底了,要不然你怎么能看到黑衣人杀死那个锦衣男子并且去告诉老板呢?”春申说道。
“你又是猜的?”唐小禾莞尔道。
“你叫什么名字?”春申没有回答她的话,就只是话锋一转。
“我叫唐小禾,老板是我的老相识了,我这次是特地下山来陪他玩几天的。”唐小禾说道。
“为什么你一下子就告诉了我这些?难道你不怕我是坏人吗?还把底细都告诉了我。”春申笑着说道。
“那难道我就不能骗你吗?谁知道我说的是真的假的,说不定我不叫唐小禾我叫唐大海呢!”唐小禾不服气的说道。
春申扭过头去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
唐小禾偷偷的撇了春申几言,然后说道:“喂,是老板相信你所以我才相信你的,但是你看看你反而却给了我一刀。”
“老板么?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呢?还有你为什么要叫他老板,难道你不是他远方侄女吗?”春申似喃喃念叨。
“因为我只知道他叫老板,所以我才这么叫他,但他确确实实是已经和我爹爹认识了许多年了。”唐小禾回答道。
“你的伤口还痛不痛?”春申突然问道。
“废话,就算本来不痛的被你捏的也疼得要死。”唐小禾白了他一眼说道。
“谁让你偷窥我的,难道你不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是不能偷窥的吗?”春申说道。
“你这样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偷窥了?”唐小禾奇道。
“因为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春申说道。
“什么原则?”唐小禾问道。
“原则就是,你要是在我睡觉的时候偷窥我我就让你陪我一起睡觉,要是在我洗澡的时候偷窥我,那不好意思,我只能让你陪我一起洗澡了。”春申似笑非笑道。
“呸。”
唐小禾一下子被他的话羞红了脸,只见她娇嗔道:“你是在调戏我吗?还想要我陪你睡觉?”
“我觉得现在还是先帮你把伤口包扎一下比较好。”春申盯着她胸前流血不止的伤口皱眉说道。
“给我包扎伤口,你想得到美。”唐小禾红着脸说道。
春申只是看着她微笑不语,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瓶金疮药丢给了她。
“喂,那你转过身子去。我要脱衣服了。”唐小禾忽然咬了咬嘴唇说道。
“好,我转过去。”春申依言行事。
“喂,你给我把眼睛闭上,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偷看。”唐小禾说道。
“摸都摸过了,还在乎看几眼吗?”春申放肆的说道,但同时他还是听话的闭上了眼。
“哼。”唐小禾做了一个鬼脸。
春申背着手独自面向窗外,而身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想来应该是唐小禾在给自己疗伤。
夜深人静,一股幽香沁人心鼻。是少女特有的香气吗?
唯美意境的时刻,对着明月。春申本应该静静地享受这一刻。
但春申的心却静不下来。
因为此时他的身子已经动弹不得,他的四肢已经软绵无力。
而后一把金刀就这么直直的从春申的左胸处贯穿而出。
好快的刀,春申还来不及回头就已经先倒下。
但他却依旧没有放弃。
春申挣扎的将自己撑坐起来。
黑衣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春申,他貌似已经认定此刻的他绝无还手之力。
所以他迟迟没有出那致命的第二刀。
唐小禾此刻也软摊在地上,衣裳被褪去了一半,有大片的雪白裸露,些许的春光乍泄。
只见她嘴唇微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向春申的眼神中充满了紧张与难过。
“怎么还不出手?”春申看着黑衣人艰难的开口说道。
“我不杀你,是因为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黑衣人沉声说道。
“更何况,你现在和死人并没有什么区别。”迟疑了一会,他又接着说道。
“你是不是想问我是怎么猜到你是杀人凶手的?”春申保持微笑,看着他说道。
“这个嘛,现在我恐怕已经知道了。”黑衣人看了一眼唐小禾后淡淡的说道。
“我想问你的是,老板到底是不是惊鸿剑主?”黑衣人说道。
“惊鸿剑主?”春申慢慢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黑衣人沉默。
“你是谁?天下已经少有这么快的刀了。”良久,黑衣人看着春申说道。
“看来你之前也一直在偷窥我们。”春申说道。
他似轻轻的叹了口气。“原来那个锦衣男子只不过是发现了你的秘密才会惨遭毒害。”
“他发现了我什么秘密?”黑衣人说道。
“他发现原来你才是真正的七宗堂派来的人。”春申无奈的说道。
黑衣人似无声的笑了笑。“现在才明白,不觉得太晚了吗?”
“不晚,是你不觉得太晚了吗?”春申说道。
“我觉得晚?你难道认为你们还能够活着走出这间房间?”黑衣人说道。
“我们不仅要活着走出去,还要大摇大摆的走出去。”春申笑道。
“哼!”黑衣人冷笑道。
“我看你是不知死活,就算你现在拔刀莫非还能够比我快?”
“我现在中了你的剧毒,半个身子又被你重伤,也只不过有勉强拔刀的力气而已。”春申苦笑道。
“好,那就让我看看你勉强拔刀是有多快,能不能在你的头掉下来之前把刀拔出来。”黑衣人气极,声音颤抖的说道。
春申似漫不经心的瞥着黑衣人慢慢握紧刀柄的右手。
他手上的青筋正疯狂的蠕动着。空气中一股刺人的杀意正在慢慢形成。
“你动一下你就死。”这是春申说的最后一句话。
可能在春申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黑衣人那冷厉的一刀便已出手,目标直指他的咽喉。
唐小禾就要惊呼出声。
春申还没有拔刀,就仿佛已经看到了死亡。
但他拔刀之后,黑衣人便已经倒下。
一把猎刀不仅削断了他的金刀,还稳稳的插在了他的胸膛。
云南神府七宗堂花重金用玄铁锻造的金刀,就这么被一把来历不明的猎刀给削断了。
云南七宗堂的金刀使者,江湖中不出世的绝世高手,就这么倒在了春申的出鞘一刀下。
他死都没有看到他胸膛上的那把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