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少年
叮铃铃铃
“阿姨!”
“是义,不是姨”
“好吧好吧!是异”
“义”
“好好好,义气的义嘛”
“哈哈哈哈!!!”
·······
“阿义”
“嗯”
“你说这铃铛是不是我们对话的媒介”
·······
“我们这算不算是有缘!”
“虽然还没见过面”
“但能认识你我很开心哦!”
·······
“嗯!是啊,认识你我也很开心!”
叮铃铃铃
一阵阵清脆的铃铛声,继续着这片虽然见不到面,却聊的异常投缘的欢声笑语!
·········
远处一片连绵起伏的山脉,一眼望去不见头。山脉中的一片青绿色被阵风吹过,带起了零星树叶。只是片绿色的森林,茂密丛林,风吹起了大片绿色,让正午的阳光照耀在这参天巨树上,却无法照耀进远处幽深的山脉。山脉中不时传出的一声声兽吼,预示着森林中的凶险。
高大的树木连成一片,让本就蔽日的森林更显壮阔。阳光被茂密的树叶遮挡,只能从缝隙中照耀在那不算粗大的树枝上。
“吼!!”
兽吼声响彻山林,一只尖牙利齿,身高超过三米的巨型老虎,对着林中某处树枝吼叫,像是对着某人述说般。
一只满是泥泞的布鞋出现在那点点阳光中的树枝上,紧接着出现的是一个裹着裤腿背着包袱的灰衣少年,此时整个人站在那树干上。稀疏的阳光照耀在那少年身上,让皮肤有点微黑的少年泛着金黄,看起来更加的阳光。
“阿黄!这次是真的要走了,你这样也没用啊!”
“吼!!”回应少年的是又一声兽吼,仔细听似能感觉出不舍与伤感。
“好好好!真拿你没办法,你就再送我一程,老规矩,只要跟得上就来。”
“哈哈哈!”
说完少年不等老虎反应,它那双还算灵动的眼睛,观察周围的树木,辨别了一下方向。随后再一个起跳,便落在了远处一颗树叶遮挡的枝干上,纯粹是靠对自身的肌肉力量达到这种控制力。就这样起起落落,阳光不时照耀在少年的身上,看起来层层叠叠,像是山间的幽灵。完全不顾身后追赶老虎阿黄的不停奔跑,不过它虽然巨大,但却敏捷异常。少年在林间起落速度已经很快了,可老虎在地面奔跑却也不掉队,一直跟着少年。
少年为自己取了个名字叫阿义,他更希望别人叫他“阿义,义气的义”。
少年是个孤儿,他是被老村长在村口捡回来的,这当然也是从别人处听说的,至于少年肯定是不知道。
老村长姓齐,至于名字早就没人知晓了,反正大家都叫他老村长,在这片绝地老村长见过太多孤儿,早已见怪不怪。既然捡回来基本的照料是有的,但过多关心照顾却是没有的,故这个孤儿自然也是没有名字了。老村长在孤儿能自己照顾自己时,就要求他独自生活,至于在这片天地能不能活下来,就全凭自己本事。而这孤儿少年也算命硬,独自生活到十三岁,在这期间虽然有村民邻里偶尔的帮助,但大多数还是少年一个人在过活。期间老村长也会教那些在村里出生的孩童读书写字,并传授一些全天下都知道的基本练武修行,好在这凶恶的世道能够多一点生存下去的本领。老村长家里的书房还有些自己的藏书,因为少年是自己捡来的缘故,自从他开始认字后,都会去书房看书写字,老村长不会管,也不在乎少年能否看懂,自然也不会讲解指导,任其为之。这么多年过去,少年也是了得,就这么看遍了本就不多的书房,当然从书中也明白了很多东西。
但这样的生活,在少年十三岁那年,老村长便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虽然老村长从来没有过多扶养过自己,但少年还是觉得老村长是自己的恩人,教会了自己那么多,如果当年没有在村口将那个孤儿捡回来,自己恐怕早就死了。所以少年为了报答这份恩义,自愿在老村长坟前守上三年,并且从这天起少年就取名叫阿义,以提醒自己记得这份恩义。
而此时身后的老虎阿黄,就是在守坟期间,一次外出寻找食物时,与少年的夺食对象,不过随后就被少年击败。本以为会沦为食物的老虎,没想到少年却放过了它,并还留下了一部分食物给它。以当时少年的说法,就是让其帮忙看门,守住坟地周围,不让其余猛兽进入。不过当时老虎可并未如现在这么通灵性,要说现在怎么会与阿义一起,且还这么通灵呢?那还得从少年遇上的一件怪事说起,一件至今都无法理解的怪事。
这一天阿义刚回到那屋前土灶边,准备烧火做饭,没曾想却突然听到了一阵铃铛响,于是阿义马上提刀戒备,并暗提一口灵力。此地少年最清楚不过,根本无人来此,更不用说什么铃铛了,所以在听到这响动后,才会全神戒备。至于这口他也不知道如何使用的灵气,也不知是如何得到的,只知道当少年提起那股力后,身体会更加敏捷,强壮,感官也更加敏锐。少年阿义其实并不清楚,老村长书房里全是些普通书籍,不过偶尔会有些早已烂大街的修炼功法,但就在这样人人都知道,人人都明白的普通修炼功法里,居然被他在这方天地,给他看书看出了一丝灵力,那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少年一直戒备,四周空无一人,可铃铛声不断,中间居然还夹杂有少女的话语,更应该说是少女的声音是随着铃铛声一起传过来的,而这着实把少年吓了一跳。此方天地,据老村长所言名叫“流放之地”,天地灵气隔绝,而且重力是外面世界的几十倍。所以不会有修行者愿意到此处,更不会悄无声息的来到这绝地深处。所以少年反而越发的奇怪,然而铃铛声中那听起来年龄不大的少女,却自顾自话,越说越多,越说越有趣。直到少年忍不住好奇,也对着空无一物的地方说了句话。
而奇怪的是少年话语,并没有一点丝声响溢散出空地外,可这阿义却未有所觉。最后终究是少年心性,在这看不见人的话语中慢慢放下戒备,反而越谈越欢,越谈越投机。铃铛声中的少女似乎也跟少年差不多,完全没有觉得这是怎么怪异的一件事。结果这一对怪异的谈话,越说越多,越谈越广,久而久之似乎是在与一位多年未见的老友说话般,有讲不完的话题。只要一有空少年都会在那空无一人的土灶前,说着外人听不见的话语,日复一日,少年心里也渐渐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直到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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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现在!
丛林中时不时的兽吼声,响彻这片山林。空气中飘荡着一丝烟火之气,远处的空中几处淼淼炊烟,还有那不时响起的妇孺喝骂声,与小孩的啼哭声,一派山村气象仿佛出现在少年眼前。赶了一天路的阿义,终于可以进村休息会儿了。少年把手伸向腰间的包袱,那里似乎裹着一长条形物体,手触进包袱里细细感受了一会,眼神也带有些许疑惑。思索片刻,少年拍了拍身后老虎的头说道:
“阿黄!你先去附近玩玩,我进村办点事,顺便交代一下。”
“交代完后,我就可以去找清平了,所以······很快的!”说完阿义就大踏步的向村庄走去,而老虎阿黄似听懂了般,也没有再吼叫,默默的走向了一边的山林,等待少年的再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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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灶对话地!
这天少年又来到了土灶前,本想与少女分享下今天的见闻。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但阿义就是想找对面的清平说说话。无论是什么,就算是枯燥的修行问题也是好的,好似说了就会让心情愉悦一般。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少年只要一想到对面的少女声,就会特别的开心。今天也不例外,可当阿义满心欢喜的对着空气说了一会后,却没有听见往常的铃铛声,也没有清平爽朗清脆的声音,少年等了一会,依然没有往常的声响,他的心不知为何逐渐变得不安起来。
“清平!”
“清平!”
少年大声喊着对方的名字,可这里除了这唯一的声音外,再无它声,就连风声兽吼也没有。
····
阿义的声音回荡在这山间里,而奇怪的是,他对着土灶前的空地说话,今天的声音却传了出来。于是阿义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他再次焦急的喊着:
“清平,你还在吗?”
“在吗~吗~吗······”
山间回荡着刚才的话语,可却传不过它想去的地方。
阿义听着这回音,终于认清现实般,颓废的座在地上,喃喃自语道:
“铃铛声也不见了。”
“清平你难道连句再见也不说,就这样走了。”
“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或这就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所以你就走了”
“可是为什么感觉心里好难受!”
少年手无意识的垂落在地上,土灶边上一个黑不溜秋的铁疙瘩静静躺在那里,说是躺,那是因为它是一个长条型物品,全身黝黑,像个剑条,说是剑又不太像,却更像是棍,或者说枪,全身上窄下宽,成剑尖状,有半个男子手臂长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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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村外!
此时阿义腰间包裹的物体,也正是那天在土灶边凭空多出来的东西。清平不见了,铃铛声也消失了,唯有这不成见过的东西出现了。
阿义很确定这东西一定与清平不辞而别有关,但他对它研究了很久,却一无所获。阿义也曾到处寻找,这片山脉已经满是他的足迹,就连这方天地最深处的那片小湖,阿义也曾潜下去寻找过,看是否有个通往外界的通道。因为这是这片流放之地,那湖是唯一还有点灵气,能够修行的地方。阿义这么多年修行都是在那处,而老虎阿黄也是他带到湖边,再遵循少女清平的指点,阿黄才开始渐渐通灵的。
虽然很危险,但少年潜下去后,并未找到什么通道门户,也没有找到这里会有灵气的原因,只看到湖底一地的泥沙。阿义失望的想着,少女曾经说过她现在住在湖边,湖很大一望无际。而阿义却住在山林里,此处唯一的湖只有深处的那一方小湖。它曾怀疑这里是不是有个通道,连接少女边的那处大湖,所以他们才能通话。而现在他终于痛苦的知道不是这里,所以此时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外面的天地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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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铃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你这么笨怎么可能知道。”
“算了,你不用猜了。”
“我偷偷告诉你答案哦!”
“当然是为了找到器灵神器了啦!”
“哈哈哈哈”
“额!你好像不知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糟糕!不小心又讲了个冷笑话。”
“喂喂喂!你不会生气了吧!”
“阿――姨”
“是义!”
“知道知道,义气的义嘛!”
这一年阿义十九岁,他准备走出这片山林,去看看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