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孙祈了，整个联盟内部都笼罩着低气压，生怕蒂洛真的下令追查。
    在联盟宫宇的外围结界中，有一个小湖泊。
    若是绕着湖泊走，能走上一刻钟的时间。
    湖泊自然不算大，但湖里有鱼，还是墨柯专门放那儿养着的。
    墨柯坐在湖边垂钓，设了个结界，屏蔽一切联盟的追查，也挡住大部分阳光，将整个人连通湖泊的边缘都浸入黑暗之中。
    等了半晌，段念才来。
    “情况如何？”
    段念躬身：“都办妥了。”
    墨柯：“下次不要这么冒失。席木炀的结社，不参加也罢。”
    段念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不以为意，只道：“还是墨大人有办法。”
    先将郑家和东方家想办贵族门派的事让盟主知道，引起他的反感，再在兰华宫里弄出点事来，引起实质性的把柄。一下次就将郑家和东方家都铲除了。
    这种手段，实在高明得很。
    春风结社里的凤凰是席木炀，而蓑衣并不是墨柯，而是段念。
    那天，不知道到底谁走漏了风声，引起联盟执刀的搜查。墨柯突然出现在段念身边，让他离开，再提他收拾残局，将罪名顶下来。
    在联盟之中，除了蒂洛外，的确没人敢动墨柯。
    墨柯：“那丫头怎样吗？”他问得自然是鹿小草。
    段念犹豫了一下，答：“不是很好，她似乎能破解失却之水。”
    墨柯赞许道：“不愧是我的徒弟。”
    段念：“但这样会不会泄密？如果盟主搜魂的话……”
    墨柯：“段念，你要清楚，你在反对的到底是什么。”
    段念皱眉，没回话。
    墨柯摆弄了一下鱼竿，说：“你反对的是联盟里那些为非作歹的执事，而不是盟主。盟主这种存在没有什么意义。推翻一个蒂洛，还有无数人可以当。但若是没有盟主，又会怎样？“
    段念摇头。
    墨柯：“整个仙界陷入混乱之中，彻底沦为以实力为尊的野蛮地狱。那些弱小的修士会变成奴役，被剥削，受尽打压。大多数女孩子就跟这丁班的姑娘一样，求诉无门。法术不会再分为正邪，弱小的就会被强大吞噬，这也是为什么蒂洛非要打压魔宗。”
    “可是……”
    段念迟疑。就像席木炀说的，只有推翻盟主，才有可能改变。不然就永远都会像现在这样……
    哦不，好像也不是。郑家和东方家的势力都已经被镇压了。
    他很尊敬墨柯，却还是反驳道：“这不是长久之计。郑家和东方家势力暂时被打压，可他们已经知道如何进入联盟的规则，也已经积累好了人脉。他们想要东山再起，简直易如反掌。除非盟主将他们永远革出联盟，让他们再也无法加入。”
    墨柯摇头：“哪里有什么长久之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劳永逸的事？任何存在都是有时效的。执事有太多案头工作，但这并不代表理论是有意义的。制度的确可以弥补很多事，但那是在执行者总是轮换的情况下，是凡人的制度。修仙者寿命那么长，力量又大，自然应该衍生出属于他们自己的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