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所有你流过的泪,都会化作阳光,照亮脚下的路。”
可是,我见过她很多次泪水,却并未见它化作阳光,照亮她的路,反而将她拖拽至地狱。
她那次哭得很让人心碎,我该是明白她那时的伤心欲裂,是年少无知的懵懂罢了,或许是在部队呆得太久,长期孤寂的心,突然不想再甘于寂寞了。
因为我的松口,温乔像只得逞的小狐狸,突然就跳到我身上来,我下意识地接住。
本想训斥她几句,却看到她,刚哭过的眸子水灵灵的,笑得眉眼弯弯。
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双眼睛,温柔灵气,带着深深的缱绻。
心在那一瞬间,漏了几拍,原来对一个女孩子妥协,竟可以让她这么高兴?
我与温乔的消息,不胫而走。
我心知这并不是好事。
终于等到了温总参找我。
“明中将——”温总参取下军帽,夹在腋下。
我知道他的来意,便示意到我宿舍坐下
我接了杯水递到温总参面前,在他犹豫要不要开口的时候,我开了口。
“想说我和温乔的事?”
温总参叹了口气,点头:“我想一定是有人在恶意中伤,我知道那孩子顽劣,您应该知道,她少年不通事,您就……”
“是真的。”
温总参还没说完的话卡在喉咙,眼睛瞪大了看着我,“什么?”
我重复一遍:“我和她,是真的。”
从温总参眼里,我看到了和我意料相左的情绪,并不是高兴,而是哀伤。
当时我并不太明白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表现,按理说女儿与我在一起,无疑是攀上了一棵大树,不管是对温乔还是对温总参今后的发展都只会是百利而无一害。
殊不知,我那时的想法在一个爱女心切的慈父眼里,不过是仗着自己有几分权势就梦不知天的白痴而已。
温总参叹了口气,他双手在裤腿上摩擦了两下,显然是有话对我说。
我拉过椅子坐在他对面,常年在部队,我俩腰杆都挺得笔直,我率先开口:“有话,您不妨直说,随着温乔,您该是我的长辈。”
我的话顿时令温总参如临大敌一般,他连连摆手,“不敢不敢,您长我一辈,我不敢枉自称大,何况……乔乔还小,她……”
他欲言又止的架势,我有些弄不明白他的想法,难道他女儿和我在一起还委屈了不成?搞搞清楚,是温乔先纠缠于我,我不过是勉为其难答应,怎么到了他这里反倒有了是我强迫他女儿的意思?
这倒是有意思的一对父女。
我不动声色的在心底哼了一声,对温总参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段嗤之以鼻,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我当时的想法有多可笑。
这次的谈话,因为我过多的沉默而终止,倒并不是因为我有多在意温乔,而是,我要清楚温总参和温乔究竟是怎么想的,这父女俩究竟想干什么。
后续几日,我不动声色地任由温乔在我跟前撒娇胡闹,可最后的结果是我不仅没能试探到半分,因为我的愚昧无知,让那个如娇花一般的女孩,身坠地狱,而我是那个为她亲手制造地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