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能搜查这里,这里是德国老板开的店。”掌柜的丝毫没有刚才的那般热情好客,一本正经的站在店的门口,跟个门神似的。
冉书辛的威严受到了挑战。
马一鸣知道这家伙,什么都好,就讨厌别人挑战他的权威。
这权威被挑战,可大可小的事情。
至少对于冉书辛来说,这是面子问题,尤其是,当马一鸣将红烛这样的大美女带上的时候,那就已经上升到男人的尊严的问题。
男人能没有尊严么?
不能。
所以冉书辛直接就怒了。
“给老子把这个破店给我包了,我倒是要看看,谁敢阻拦我。”
拿着武器的大头兵,直接包围了这个小破店,店里面的顾客早就被赶了出去。冉书辛带着人就冲了进去,闻着这肉香,连他都想吃一口。
但是,他可没忘记了之前马一鸣给他说的,这店里面的肉,都是人肉。
忍着恶心,冉书辛冲着站在边上的仵作吼了一声:“验。”
那仵作穿着白大褂带着手套就冲了过去。
不对,应该是法医。
恩,这些人在马一鸣的眼里就是仵作,谁叫他是个土包子呢?不懂这些。
这帮法医在看了一遍之后,便得出了结论:“报告长官,这盘子里的,都是人肉!”
人肉,外面围观的吃瓜群众开始整齐划一的呕吐。
连着冉书辛所带来的大头兵里面,也有忍不住吐的。
这个店子在靖县开了1个月。
来来往往的人众多。
因为肉实在是太香,都想吃一口。
这个年代,战乱四起,能够在店里吃一口肉,真特么的太幸福了。大家都穷嘛,但是话说回来,能在店里吃一口肉的,都不穷,都算是比较有钱的,这回给他们恶心的,马一鸣估摸着这最起码,一个月都不想看见肉。
“都吐什么吐?”冉书辛不爽的说道:“老子是军人,军人就不应该吐,就不应该恶心,给老子看住他,到里面看看。”
冉书辛带着人就冲了进去,首当其冲。
看着这个样子的冉书辛,马一鸣当时就在想,这军官看上去不像是个吃干饭的主儿,好像还挺厉害的模样。
当然,很快他就将这个念头给压了下去。
因为冉书辛气势汹汹的带着人冲出去没多久,又全部冲了回来,一个个抱着墙壁使劲呕吐:“法医……法医进去。”
连法医都不想动了。
肉香盖住了厨房里面另外一种味道。
血腥味。
这里的血腥味是那样的浓重。
是那样的可怕。
马一鸣一开始都还没有发现,但是现在发现了,有一种想死的感觉。
法医们哆哆嗦嗦的进去,马一鸣在门口看了看冉书辛的模样,又看了看法医,法医里面都有忍不住跑出来吐得,就在想这里面到底是怎样一个人间地狱,这么想着,还是缓缓的走了进去。
地上,都是鲜血。
血液粘稠得仿佛走在里面都能陷进去一样,那感觉这地面似乎不是平地,而是沼泽,每走一步,都冒着生命危险。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而厨房里面的场景真的让人不忍直视。
一幅幅刑架一样的东西挂在两旁,这刑架上面都绑着人,正如之前马妖妖所说的一样,这些人都是赤.裸着的,身上的肉都是裸露着的,缺一块,少一块,并且每一个人都是活着的,他们都是活着的,没有一个,是死了的。
果然,都是活取。
这样的画面,饶是马一鸣,都有些受不了。
有些受伤比较小的,只是伤了点皮肉,倒还没什么。而有些人,身上只剩下半幅骨架了,却还活着,还能够发出声音来。而最奇怪的就是,他们每个人,都在说话。
嘶哑的,小声的,高亢的,各种各样的声音,萦绕在耳旁。
这些声音只有一个内容。
“好香啊。”
的确香,这样血腥的画面,这些人脑袋大部分都是完好无损的,只有一些人,割了脸上的皮,露出猩红的血肉和白森森的骨头,即便是如此,他们每个人都很兴奋,每个人都很快乐。
真的,马一鸣从来没有想过,在这样一个堪比人间地狱的环境里面,他们没有死去,而且每一个人,都感觉到非常快乐。
他们面色潮红,四目含春,像是娇羞的花朵,他们每个人都很兴奋,每个人都很快乐。他们不由得声音出声,不由得欢畅。如果不是刑架将他们绑住,他们这些人,或许还会从刑架上下来,翩翩起舞。
马一鸣只是看了一半,就出来了。
一出来,冉书辛白着一张脸看着他,马一鸣不停的呕吐,这厮在旁边哈哈大笑。
“马一鸣,我还以为你不怕的咧,你进去了大半天都没有反应,我还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咧,原来是呆在里面吓傻了,我也是头一次看见这种场面,真特么恶心,这个掌柜的呢?”冉书辛后面的话就不是对马一鸣说的了,这胖子对于马一鸣报给他的事情耿耿于怀,虽说马一鸣帮他破了案,但是他也在马一鸣面前丢了脸,这是冉书辛作为一个军官最不能忍受的事情。
所以,在他看见马一鸣呕吐的时候,就显得格外的高兴,嘿,你也有今天。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冉书辛气势汹汹的叫了掌柜来,但是无论他说什么,掌柜的都不开口,甚至连看都不看冉书辛一眼。
冉书辛气得大手一挥:“带回去,老子让他见见,什么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冉书辛的人收拾现场,大概也没什么可看的了,什么吃人的妖怪,其实根本不存在,被挂起来割肉的,都是肉膳工坊的熟客,他们吃自己的肉,也是别人的肉,他们感觉不到疼痛,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香。
很多人,即便看上去已经像是死了,全身只剩下一个头颅,他们都会张开嘴,说道:“香。”
吃人肉,就这样香。
从肉膳工坊出来马一鸣就像是不得劲似的,一直低着一个头,连红烛都有些诧异,他向来不会如此。那副恐怖的如同地狱一般的画面,红烛也是走进去看了一眼,回头就想吐,虽说这些人不是和红烛一个种族的,但是红烛还是犯恶心,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已经把自己当做了人。
“你到底怎么了?”红烛很是纠结的问了一句。
“我总觉得,”马一鸣一愣,看着身边的红烛,说道:“好像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