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未知的就是恐惧的。马一鸣分明已经有了佛眼,应该是可以用眼睛直接看见过去和未来,按理来说应该无所不知,但是在这个洞穴里,佛眼只是比肉眼看得远了一点,还耗费许多精神力,当真是鸡肋。
马一鸣和宏七一下来,就知道为什么这里面的血腥气是那样浓重了。
洞穴像不是天然的,但也是粗制滥造,周围的墙壁像是狗啃的似的,参差不齐,洞穴不是圆形,像是一把破旧的匕首,在远处有一个尖尖的角落,一下来的落脚处不多,再往前就是一个血池。
血液从上方的某处墙壁当中流出,染红了那面墙壁,洞穴里面点着昏黄的火把,但不知道是为什么,这火把在空气中变了颜色,呈现出一种奇怪的墨绿色,映照在鲜红色的墙壁上,直叫人起鸡皮疙瘩。
“我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上面会有那么多红线,那么多招魂的铃铛。”宏七看了看水池,呆呆的出神,可是他的感悟却是关于另外一个事情。
马一鸣哪里跟的上他的这个跳跃性的思维,连忙问道:“什么意思?”
“这里的血液。”宏七指了指地上的血池,说道:“这血液这样多,而且还是活水,你看看,血液从这个地方进来,从那里出去,而整个洞穴从家居风水的角度上来说,形成一个尖刀煞,会聚集所有的煞气在那个尖角的位置,而这些血,都是人血,需要大量的人,这些人死后的魂魄会到处游荡,为了避免这些魂魄游荡着碰上阴司,让阴司查到这里出了什么事情,所以,他们在整个地面布下了幻阵,上面则用招魂的铃铛和红线,将不断逸出的魂魄给抓回来,避免将这里的事情给泄露出去。”
“这血池做的这样浪费,是想干什么?”马一鸣疑惑的说道。的确,对于一个僵尸来说,血池这种地方不好好的泡在里面喝血,反而做成活水,一边汩汩不绝的流淌着鲜血,一边又全部放了出去,不是浪费是什么?
马一鸣的话让宏七有些无语的朝他看了一眼,什么叫做浪费,宏七舔了舔嘴唇说道:“怕是这里面在滋养着什么东西。”
宏七说着,又从怀中拿出了好几张符纸,几个灯泡悬挂在半空中,朝着血池的边上看了过去。
他的背上背着一把长剑,此时将那剑给拿了出来,这东西马一鸣之前也见过,是一把桃木做的剑。
宏七拿着桃木剑,在血池里面上下搅动了一番,然后就看见他身形晃了晃,要不是身后的马一鸣反应迅速,恐怕宏七已经掉进了血池当中。
宏七提起桃木剑,此时的桃木剑只剩下一个剑柄,剩下的部分腥臭难闻,末端带着些许的黑色,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灼伤了似的。
“怎么会这样?”马一鸣一脸困惑的问:“质量不好?”
“呸。”宏七翻了个白眼:“老子的桃木剑,是取千年桃木所制作而成的,有灵气的桃木,可辟邪杀鬼,质量还不好?”
马一鸣冷笑一声:“哼,你怎么不说是万年的桃木呢,牛皮吹的也太大了点吧?”
宏七没有说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马一鸣知道这老道士当面被自己拆穿有些受不了,连忙上前安慰:“我知道了,这一定是水底下的东西看着你这千年的桃木有些嫉妒,所以就给你一把火烧了。”马一鸣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其实他想说,管你是什么千年桃木还是万年桃木的,只要是木头,一把火都能烧掉。
宏七有些疲倦的看了看马一鸣:“这东西不是被烧成这样的,而是邪气的腐蚀。”
宏七说到这里,顿了顿,很是纳闷的看着马一鸣,“你难道就没有觉得有些不对劲么?”
“什么不对劲?”
“你就没觉得特别冷或者是难受的感觉?”
“没有。”马一鸣晃了晃脑袋,丝毫没有察觉。
宏七多看了马一鸣一眼,说道:“很不错。”
他话音一落,这血池里面就掀起了巨大的水花。
两人纷纷后退,但还是躲闪不及,面上都多多少少沾染了一点鲜红色的血。
马一鸣有些不爽,但是当他看见血红色的血池当中,一抹鎏金色一闪而过的时候,有些激动的大叫一声:“金鱼!宏七,这池子里面有金色的鱼。”
“我看见了。”相对于马一鸣的激动,宏七却显得很淡定。
“那是什么东西?”马一鸣傻乎乎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宏七很坦诚:“但是尸宗的人花费这样大的代价将这东西养在这里,一定是什么了不得的玩意儿,你刚刚说是一条鱼?那么有可能……”
“你想到什么了?”马一鸣看着宏七那面容就觉得有戏,顿时觉得去茶馆将宏七找来是个不错的决定。
“你有没有听说过鲤鱼跳龙门?”看着马一鸣如此期待的面容,宏七微微一愣,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的意思是,这条用血池养着的鱼,有可能成为龙?”马一鸣很快的就反应过来,但是这个想法,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能,接着就说道:“不可能的。”
“不可能么?”宏七说道:“我觉得,有点可能。”
宏七这么说着,从怀中取出来一个小小的瓷罐子。
“这是什么。”
“蚂蝗。”
“什么?”马一鸣惊了。
“这是蚂蝗。”宏七一脸认真的掀开了瓷罐子。
马一鸣上上下下的将宏七打量了一遍,说道:“你没病吧?你随身携带个小瓷罐子就算了,里面竟然装着的是蚂蝗,谁特么的会没事装这种东西。”
“你们湘西的人,不是养蛊么?”宏七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马一鸣。
而马一鸣有些无语的说道:“那能一样么?蛊和蚂蝗是两种……”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一脸目瞪口呆的看着宏七手里的小瓷罐子。
瓷罐子里面躺着一条通体金黄的虫子,这东西长得跟寻常的蚂蝗并没有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他长着一个小小的头,那上面,是一张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