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马一鸣一阵眩晕。
张飞他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小时候盘山镇的评书先生最喜欢说三国志,这张飞的性格莽直,脾气暴躁,那是出了名的,跟这种人打交道,马一鸣想想都觉得怕,这变成了鬼的张飞不更加暴躁,要是有事没事的就冲着自己来一次狮吼,马一鸣就觉得自己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马一鸣一紧张就要喝水,一喝水就憋尿,这厮愣是坐在那里喝了一壶的茶,实在是憋不住了才想着要上茅房,四下里看了看,甚至用佛眼看了看,周围别说有阴司了,连个鬼毛都没有,什么有阴司在这等他根本就是鬼话吧?
马一鸣走到门边,一推,才发现这门居然从外头给上锁了,他就坐在正对着门的位置,竟然什么都没发现。
他憋着尿,再次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
这房间是一处阁楼,上来的时候马一鸣粗略的算了一下,似乎是四楼,不是四楼就是五楼,全部有竹子搭建而成,轻盈是轻盈,可马一鸣总觉得自己一跺脚,整个人都会从上面跌下去似的,这地方远离宾客,是后院单独修建出来的一座楼,怕是莲花镇上最高的建筑了。
正对着门的地方供着一个神龛,里面有一个小巧的佛像,不过是没有上漆,通体都是黑色的,看不清楚面目,老远看着总有几分不舒服,如今马一鸣闲来无事,也就凑近了观察观察,总有一种让他不甚舒服的感觉,说实话,那佛像粗制滥造,实在是有些难看。
最关键的是,这么久了,马一鸣愣是没看出来这佛像究竟是谁,他见过的佛像都是庙里面比较常见的什么观音如来之类的,其他的都不甚了解,盘山镇虽说也有寺庙,可供奉的是土地公公。
他好奇的把佛像从那神龛里面拿了出来,像一坨比较重的煤块,马一鸣拿着的时候还不知道触碰到了那佛像的什么部位,竟然有一种被灼烧了的感觉,他一个不稳,这东西就“啪叽”一声掉在地上,碎裂了很多块。
马一鸣这才觉得,这东西有些眼熟了。
似乎和仉七在盘山镇的时候,那广场里面的地洞中见过一次,只不过那黑色的佛像法身最后变成了一个童子,叫什么来着?鬼魔童子?
这石家,怎么会供奉这种玩意儿?
那日在地洞里面的时候,佛像的全貌马一鸣也是见过,不过到现在都浑忘了,只是当初佛像被他拍碎,那模样倒还记得几分,同眼前这个有些相似,况且这佛像一开始就给他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打了就打了,马一鸣没有任何心虚。
“不想死,你就别碰。”房间里面突兀的传出来一个虚弱的女音,有气无力的模样,马一鸣一愣,却已经是迟了,这货已经用手将碎裂的佛像拿起了一块,但又迅速放下。
这回可不是有什么灼烧的感觉,而是他发现,那些碎裂在地上的佛像,在这个时候都变成了一个个密密麻麻挤挤挨挨的虫子,在他拿在手上的时候,那些小虫子迅速的扩散开来,朝着马一鸣的胳膊就爬了过去。
那种酥酥痒痒的感觉让马一鸣颇为不舒服,他不得不站起来然后使劲扭动着,企图将手上的那些虫子都甩下去,在原地跳了半天的脚,马一鸣才像是回过神来,虽说身上已经看不见虫子,可马一鸣还是有一种虫子就在身上的感觉,让他浑身都不舒服。
在地上已经碎裂的佛像,不少虫子都从那上面爬出来,甚至那东西倒在地上的时候,可以清楚的看见,那佛像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缓缓地流出来,是猩红的颜色。
马一鸣想着刚才同自己说话的声音,以为就是地上这滩猩红色的像是血一样的玩意儿,连忙冲着那古怪的佛像鞠了一躬,说道:“抱歉啊,我也不是故意的,当时有些抓不稳就掉在地上了,若是你觉得你身体都散落在四处,我一会儿找石敢当给你粘在一起就是了,只不过你这身体,好像很旧都没洗过了,到处都是虫子,你说你这掉在地上,弄脏了地面也就算了,这些虫子若是爬出来,到处都是,这不是污染了花花草草么?”
一个人在这样一个地方,马一鸣心里不发憷那是在说假话,反正也无聊,这厮竟然就蹲在地上堆着一个已经碎裂了的佛像絮絮叨叨了半天。
“你能不能别罗嗦了。”那虚弱的女音说道:“这个房子的四角分别放着四件至阳至刚的法器,你把它们拿出来,损坏,你就能看见我了。”
马一鸣一愣,指着地上的佛像说道:“我看着你也不是个好东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当我傻啊,我就不。”
那声音静默了些许,半晌没了声音。
“是吧?被老子的英明睿智给吓到了吧,告诉你,老子晓得的,还不止这些。”马一鸣笑着说道:“就你这个小小佛像,你别以为老子没看到过,我还偏偏告诉你,我就看到过,你是鬼魔童子的佛像法身,你是个邪佛,别以为老子看到过你你就跟老子熟,让老子帮你,想的美。”
“傻子。”那声音气急败坏,“叫你破坏法器就破坏法器,哪那么多废话,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快点。”
若是平常,谁要是这么跟马一鸣说话,马一鸣肯定不会听对方的,这货就是个顺毛捋的主儿,吃软不吃硬,但今天也不知道是为啥,听到对方这么说,竟然老老实实的照做,开启佛眼,在房间的四个角落里面找出来了四个法器,分别是一个薄皮葫芦,一串五帝钱,一面照妖镜还有一枚只有手掌大小的小算盘。
这几样东西马一鸣看着欢喜,他还是头一次看见法器,在手上摩挲了一会儿之后,不舍得毁去,但是幽冥令又提醒他作为一个阴司是不可以用这种被至阳之物所加持过的法器,马一鸣想了想,左手中突然出现了一团黑色的至阴至纯的阴气,拂过法器,那法器一个个都变成黑色,之前那种至阳的感觉瞬间消失,变得毫无光泽。
马一鸣看着手中的法器,正要惋惜,就听得房间里面有个人幽幽一叹:“你的运气还真好。”
马一鸣抬头,只看见房中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虽说仅仅只是一个背影,但马一鸣还是看得痴了:“你是谁?”
“我叫张飞,是你的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