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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那你来,是想让我怎么帮你?”潘梦蝶现在只关心怎么护住黄氏肚子里的孩子,那是黄衣的命根子。
    “我记得您这里是有个懂药理的丫鬟不是?我想借她去照顾我母亲一年,等到母子平安了,再送还来,这么多年了,不晓得那丫头还在不在。”
    潘梦蝶笑了笑,道:“你那时才多大,在你祖母那里听了两句,竟记到现在——她还在,就是蓝烟。”
    惊讶地抬了眼,庄颜道:“是她?”对黄不羁有心思的那个。
    “是了。你要她,我肯定要给,不过还是问问她的意思吧。”蓝烟心系黄不羁,这会子不知道愿不愿意走。
    “那把人叫来吧。”就是利诱,也要诱过去。黄氏的孩子决不能有问题!
    丫鬟出去喊了一声,蓝烟挑了新换的乳白色珠帘进来,光洁饱满的额头,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蓝色裙子,看着倒是娴静聪明。
    看了一眼蓝烟,潘梦蝶对庄颜道:“原先是叫别的名字,我看和绿萝两个,一个爱穿绿裙子,一个爱穿蓝裙子,才改了名字,也叫了好几年了,也不怪你不记得她了。”
    哦了一声,庄颜道:“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总不听人提起那丫鬟了,还以为已经嫁出去了,原是改了名字。”
    提起粗鄙的旧名,蓝烟有些羞赧,尽管低着头,也看得见她浮红的双颊。
    潘梦蝶问她愿不愿去庄府伺候二娘,一年后回来升做一等丫鬟。
    其实以蓝烟的本领和聪明,早该做一等丫鬟的,只是潘梦蝶面前尽心伺候的老人多,五槐堂里再不容易出头了,这才在二等丫鬟的位置上熬了许久。
    蓝烟有些犹豫,做一等还是二等丫鬟,她不在乎,总不过是多些例银而已。她往庄颜哪里看了一眼,却见表小姐对三老爷道:“舅舅,我还有件事求你,待会儿与你说。”语气里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黄不羁很宠庄颜,当下答应道:“你只管说,不出三日我就给你办妥了。”
    两个主子这样亲密,从表小姐处入手未必不是个好法子,虽然离的远些,也不是一年到头都见不到的,而且三老爷待表小姐这样好,说不定比待在五槐堂还强些。
    想通了这一层,蓝烟当即跪下道:“奴婢愿意,谢夫人恩典!”
    潘梦蝶与庄颜相视一笑,两人心中都明了。
    庄颜站起身,扶起蓝烟,脱下手上的玉镯子带在她手上,温柔道:“我府上吃穿也很好,院子里的人也都很好,你去了不用怕。”
    “奴婢省得。”蓝烟接了镯子,低着头答道。
    目的达成,庄颜就打算走了。
    潘梦蝶见她有去意,料想是家中事多,不便久留,也没有挽留,“蓝烟我明天派马车给你送过去。”
    “也好,留点时间她收拾细软,和姐妹们打个招声。”
    说完,黄不羁与她一道出去,庄颜在路上把那信封给了他,道:“这是我庶出堂妹求我的事,她也是个可怜人,请舅舅替我打听打听这两户人家哪个更好一些。”
    “好嘞!”黄不羁带笑接了信封,他就喜欢干“密探”这种事。
    “还有舅舅,若得了结果,不要送到我府上,或是派个人来传话都好,以免节外生枝。”
    “我明白,上次写给你的信,就怕被你大伯母截去了,所以写的简单。”
    黄不羁看起来不着调,实则聪明非常,对待家人一片真诚,在外打交道,弯弯心思可不少,内宅二三事,他也略能想到一些。
    庄颜含笑,“舅舅办事我放心。”
    黄不羁拿着信封一拍脑袋,道:“对了,昨个侯爷邀我看戏,席间还问起你了,说你怎么没跟着。”
    庄颜笑若春风,压了压心头的喜悦,道:“到底是外男,不便多见。”
    “也是,不去便不去吧,你先把家中的事情料理了再说。”
    “舅舅别送了吧,我自己出垂花门。”
    “路上小心。”
    这一别,庄颜上了马车就笑个不停。平南侯在想她!她又何尝不是,只怕久看生厌,不敢频繁相见。
    第38章 **
    平南侯当天又约了黄不羁,哪知被黄不羁推辞了。他心道有趣,这舅甥两个,一个接一个的躲着他。
    第二次,平南侯没约黄不羁,抱着碰巧的心态,又去了春满园,希望能见着庄颜。佳人没见到,倒是逮着了佳人她舅。
    平南侯命常随把黄不羁拖进雅间,看了座,问他:“怎么昨日不来见我?”
    黄不羁赔笑道:“这不是有要事在身嘛,侯爷不是去翰林院了吗?今日怎得空了?”
    “该做的事做完了,自然就得空了。”
    虽没带官职入翰林院,翰林院学士又岂敢真的使唤平南侯修前史,庞致的闲暇功夫自然多,不忙的时候他就去殿中找崔实,每见他在长案前埋头苦干,就去“讨教”几句,叫他不得闲。或是去宫中,待崔实陪侍皇上的时候,问几个刁钻的问题,叫他汗出如浆,日日提心吊胆。
    几天下来,崔实已经衣带渐宽,人也衰老不少。听说在家中开始长脾气了,向来怕妻的他,竟然敢训妻了。
    同僚都说,平南侯终于把这烂泥糊上墙了,崔实也有不怕老婆的那天啊!
    刘采春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儿子的亲事一团糟,对丈夫发几句牢骚,没想被一贯耳根子软,老实巴交的丈夫骂了,崔实甚至扬言要打她,她的心里委屈难受得紧。
    庞致想到此处笑了笑,崔实养的泼妇就该自己治,至于庄颜……也该他自己来宠。刘采春无礼之仇,姑且算是报了,以后那妇人还敢再犯,便不止这点教训了。
    抬头对上黄不羁的视线,庞致道:“又是什么要紧事?和你宝贝外甥女有关?”
    “有关,不过……并不是她的事,只是她替人求的我。”
    漫不经心地喝了口茶,庞致道:“什么事,说来听听。”
    黄不羁不仅把事情说了,还把庄颜那句“不便多见”也说了。